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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洛斯確定藍水晶已經被人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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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很久,最後在一塊幾乎沒被他注意過的小型廢墟裡找到一個木頭箱子,裡頭的紅絲絨布還在,只是本來應該鑲嵌在上頭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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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洛斯心裡大概有了個底,這會是誰做的──除了跟他一起長大的索格諾,還有北區反叛組織的領袖,賽洛斯著實想不到還會有誰有能力,能在爆炸了的船艦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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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洛斯會排除在北區就拿走寶石的可能,是因為那太張狂了。這趟本來就是南區政府私密下令要把出世了的藍水晶送回南區的行程,而在南區精衛隊重重的的保護下,還有誰能提前偷走這顆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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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讓南區政府沒想到的變因大概便是,北區的反叛組織開始行動了。從2073到現在雖然只過了五年,但南區可沒少給他們打壓;官員們再是老奸巨滑,還是敗給了自己種下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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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點諷刺的是,這艘船艦上的南區精衛隊,也跟著那些恢復回人類姿態,但卻仍舊是他們眼中的「怪物」的北區人,一同死在同一片海域。他們大概到死也想不明白,北區哪兒借來的膽子開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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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洛斯浮上海面,往北區的方向游去。不管是正面對峙還是陰的來,他必須讓當年的災難被提前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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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區在2073的核能廠爆炸事件之後,基本上倖存者都變得不一樣了。有些是長相變得畸形,有些卻是得到了人類不應該有的能力。賽洛斯兩種都有,嚴格上來說,他的魚尾也是一種病態的畸形,尤其上面還長了黑色的結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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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嶼的樣貌從被輻射影響後到現在,變了許多。那年賽洛斯才是個十五歲的男孩,北區也是座文明的城市。不過現在,這裡已經像是退化一樣,本來的高樓被南區政府炸毀,島嶼恢復大自然樣貌,植物卻長成了各種奇怪的形狀、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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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些變異生物,島上也只有難民和那些冒著危險駐紮在北區外圍,防止人民出逃的南區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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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洛斯知道不能被士兵看見,尤其現在他們又派了更多士兵防守動盪的北區。熟諳北區地理的他悄然趁著夜色的掩護,快速步入較少士兵巡邏的一片叢林區域。那裡相比其他地方,是比較危險的──變異的毒蛇、豹子、食蟲植物……誰天殺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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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洛斯在海水之中有著極大的優勢,實際上,到了陸地也是。自從災難過後的五年間,他與一同長大的友人索格諾就在北區,不停的練習搏擊與各種武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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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暗紅色的葉叢,這裡幾乎都是放大版植物。賽洛斯嫌效率不好,拿出風衣裡的刀,二話不說就往前砍了起來。其實他上個月也是從這裡出來的,但牠們生長的速度太快,不過多久就以自己被砍落的同伴作為肥料,長得更加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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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洛斯割開幾片擋在前頭的褐色蘆葦,已經看到前頭隱隱約約的拼板屋聚落。他砍落剩下幾叢雜葉,從叢林裡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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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落裡的人不少,但比起亂世前億起跳的人口數,剩下來的百人活得像是在苟延殘喘,尤其大家已經習慣於這種可悲的生活,一個個都蓋著從士兵那裡冒險偷來的棉被蜷著睡覺。賽洛斯曾經也是這樣的一名受害者,但他並不甘於這樣窩囊廢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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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洛斯走過他們簡陋的屋子,腳步放輕,避免吵醒他們淺層的睡眠;再往深處走去,比較靠近主要輻射區的城郊界線那邊,便是索格諾與反叛組織的根據地。平常的居民是不會過去的,除非帶了要與人禍的開端──毫無人性的國家政府──戰死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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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洛斯很快就到了北區裡層的世界。跟方才的拼板屋聚落不同,這裡是另一片天地──反叛組織的每個人都是承受了夠多的輻射,物競天擇後活下來的傢伙──跟外圍的難民不一樣,他們的身體已經發展出了抗輻射的機制──他們並不怕那些受過輻射的建材,於是自己蓋了一間間簡單,卻也豪華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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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格諾。」賽洛斯大老遠便望見守岡的老友,知道他也看得到自己,便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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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賽洛斯!」索格諾確實看見了賽洛斯熟悉的身影,登時提著槍枝,從岡上的階梯滑了下來,軍綠的身影朝著賽洛斯跑來。「還記得要回來啊?」索格諾笑著碰了賽洛斯胸口一拳。即使一個月不見其實只是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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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寒暄了。我問你,船上的水晶是你們拿走的嗎?」賽洛斯直接切入正題。比起兩人兄弟情,現在更重要的是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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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格諾奇怪的看著他。「不是已經被你拿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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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到場的時候船艦已被炸毀,藍水晶也已經被人拿走。」賽洛斯登時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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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艾斯底亞已經跟你協商好了。」索格諾抓了抓自己頭髮,憨厚的道:「所以他讓我們提早開火的時候,我們也都沒有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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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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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艾斯底亞那邊沒有嗎?」賽洛斯重新問道,臉色難得的變得很難看──本來他回北區就是要把水晶給偷走的,不過現在的局勢倒是讓他發展成最不利的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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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沒有的。」索格諾心裡也沒有個底,「但首領他有沒有私下派人,這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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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洛斯低頭思忖著。其實他可以現在去找艾斯底亞,一次問個清楚,但他總覺得首領不會幹這種事。他知道艾斯底亞的作風是光明磊落的,不會搞暗算這種花招──當然,對宿敵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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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格諾看著眼前的賽洛斯,鮮少看到他這樣苦惱的摸樣。說實話,他剛才曾經閃過了「難道不是你私藏起來了?」的念頭,但現在想想,還真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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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瀰漫著霧,賽洛斯撇頭看了看四周,寥無人跡,就是前方的基地也只有幾盞白熾燈的照明,似乎可以聽見人們的輕鼾。賽洛斯灰色的眸光流轉著打算,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我還是現在去找首領談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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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格諾應了聲,一路沉默的將賽洛斯護送到基地大門,待賽洛斯進入,便重新把門給鎖上。「你不跟來嗎?」賽洛斯微微蹙眉,盯著索格諾霧綠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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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得守岡。」索格諾無奈聳肩道。臨走前,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擔憂的貼近賽洛斯耳邊道:「首領他最近有些奇怪,如果等等覺得不對勁,也先別打草驚蛇。」說完便不發一語地立刻回到了本來的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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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洛斯看著他身影跑遠,最後低頭看著地面沾著黑點的紅綠混雜的雜草,朝基地中心走去。他並不知道這一個月發生了什麼事,但方才索格諾的眼神令他有些惴然──他很少露出那樣的神情的。艾斯底亞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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