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34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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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

343

墨說

Nov 13, 2021

3028

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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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愛紗睡得正深，我亦無謂打擾她，輕輕關門離開，但可能對門聲太過敏感，讓愛紗立馬醒來，以為是王達尼回來。

「達尼！係M……」愛紗惺忪張目。

見愛紗睡醒，我索性問：「我差唔多走，你要順便返去？」

愛紗搖搖頭，憂心的伏桌：「我喺到等佢返嚟。」

「我會搵佢返嚟。」

這次事情，實非尋常。

因為王達尼要是成功逃脫，就算不回鯨寨，都會回到大本營，告訴我們惹上的麻煩。

如今，他卻像人間蒸發。

因此他不是死了，便是被囚禁著，我們不可能沒了期地等待。

而且帶韓湘回西城薈的話，說不定能順道帶走她的父母，盡管機會很渺茫。

或者，我會說成是一場賭博。

回到一天不見的大本營，我到天台找上韓湘，她獨處的時候仍是那個樣子，彈彈結他，看看風景，沉醉於音樂的世界中。

樂曲還是一貫充滿住淡然的哀傷，我知道一天不解開家人這道心結，她始終無法獲得真正的快樂。

畢竟自己的自由，是建築在家人的性命上。

這樣的未來會有幸福，但亦有煎熬。

「韓湘。」

韓湘指尖一停，結他聲一頓：「咁快返？」

「我想問你一樣嘢。」

「你問。」

「你想唔想，見返自己屋企人。」

這次，結他聲徹底中止。

韓湘沉默一會，發出「嗯」聲。

可能她不抱有太大期望，只是輕描淡寫地回應。

「我琴日返到去鯨寨，發現王達尼生死未卜，佢嘅下落可能只有政府嘅司長知道，但要佢哋現身，需要一個有價值嘅情報，所以我諗住去西城薈到拎情報。」

韓湘聽完之後，逐漸思索到我目的：「你諗住……利用病獵嘅身份，一邊解決特殊病者，一邊搜集情報？」

「仲想順便帶走你屋企人。」

「……」

「我知道，呢個先係令你真正開心返嘅方法。」

韓湘低下頭：「太危險。」

「總有方法。」

「你唔怕，以後再見唔到我？」

「我最怕，你永遠都唔開心。」

跟韓湘一起生活是很快樂，但她卻永遠只有一半的快樂。

「但你可能連命都無。」

我握住韓湘的手，淡淡淺笑：「反正我爛命一條。」

「你都係我家人。」

鳥嘴面具掩蓋掉我怔然的表情，這一刻除了感動外，我什麼都表達不出，或者千言萬語，都及不上一個擁抱。

所以，我把韓湘擁入懷中。

冷涼湛藍的天空下，飛鳥在蒼茫的大海上遊翔，彷彿任由時間洪荒長流，抱住了好久好久，因為在西城薈發生的事，我們將無法預計。

只望，不會是我們最後一個的擁抱。

我和韓湘達成共識，一同出發回西城薈去。

大本營的最後一夜，我們躺在微涼夜風的天台上，欣賞澄明而寧靜的夜空，瞧那細碎如淚花的星，看那柔和而浪漫的月，凝視夜幕整片穹蒼的星辰大海，想著我們最悠遠而平淡的未來。

「韓湘。」

「嗯？」

「我愛你。」

「……」

「……」

「咩、咩話……」

「咳、無嘢……」

「M。」

「嗯？」

「我都係。」

看著逐漸暗淡的星光，我們暫時忘去憂傷煩惱的事，跟著萬物一起沉睡，渡過這平安的夜。

翌日清晨，耀眼的光芒透射入眼縫之中，它讓我理智重新拾回，回想到昨晚星夜的浪漫氛圍下，自己好像不小心說了什麼。

我自問很理智，但因為韓湘……

我的一切都變得不太理智。

韓湘也被同一束光曙照醒，睡眼惺忪地坐起：「早……」

「早晨。」我語氣帶點尷尬。

「你琴晚講嘅……」

「係……」

「我可以當唔記得。」韓湘笑一笑，準備起身。

我捉住韓湘的手：「等陣……」

「嗯？」韓湘回眸過來。

「記實。」

詫然的韓湘點個頭，漸轉為抿笑。

出發去西城薈前夕，我們要做好萬全準備，話雖有韓湘帶路，但她說那裡像個獨裁國家，基本上行事不合上級心意，便會給行刑式槍斃。

一如既往帶備輕便的金鷹頭拐杖外，我更帶上沉重的鯨牙大劍，因為連西城薈槍炮都解決不了的特殊病者，實力應該恐怖非常。

除此之外，我們還到袁豐的店子，看看他有什麼法子，是可以從西城薈偷渡出來。

聽韓湘說，即便是軍人本身，如果沒有將官級的許可，而擅自離開西城薈，都會被下達追殺令，無論是天涯海角，都持續到殺死逃脫者為止，苗俊中校就是個好例子，跟女兒逃脫到最東面，還是躲不過西城薈的追兵。

「你哋想救走西城薈嘅人，本身已經係個好危險嘅諗法。」袁豐抱著手，嚴肅地說：「佢哋全部都俾軍國主義洗咗腦，嗰到嘅環境氣氛同情緒長期保持仇視，你說服唔到佢哋離開之餘，仲會俾佢哋報串，韓湘你應該知道。」

「我要救嘅人，係我父母。」韓湘說。

「其實你都好清楚，你父母會唔會離開，佢哋一心想向夕鯨國復仇，而且大戰在即，更加唔會突然離開，除非你有個充分說服到佢哋嘅理由。」袁豐語重心長。

「我唔試，會後悔一世。」

「你都啱……」袁豐垂目，盯著地板：「方法唔係無，我可以講一個方法你哋聽，但有個條件。」

袁豐抬起頭，直視我倆：「你哋要救走我嘅家人。」

「可以，前提係佢哋唔會出賣我哋。」我說出前置條件。

「你講個方法嚟聽下先。」韓湘說。

「你哋知道「南洋十字商會」？」袁豐問。

「好似聽過下，夕鯨國其中一間捕漁嘅公司？」

「係，佢哋表面上係專門出海捕漁，但其實暗地裡，同西城薈有一啲不為人知嘅交易。」袁豐準備說出內幕，我和韓湘靜心聆聽。

袁豐抬起頭，直視我倆：「南洋十字商會創辦人係個天環人，每個星期三出海捕漁嗰陣，佢哋都會偷偷哋將夕鯨國嘅一啲食物、日用品之類嘅物資，供應到西城薈嗰到，而且會拐帶細路，帶過去訓練、洗腦成為軍人，如果你有鑽石之類嘅嘢，話唔定可以賄賂到船員，回程嗰陣帶埋人返去夕鯨國嘅中環碼頭。」

「估唔到喺西城薈有依種偷渡方法……」

「如果唔係，你覺得西城薈嘅間諜，係點樣潛入夕鯨國埋伏。」袁豐切了些生菜拌勻，做一細碗沙律給我們吃：「好彩嘅係，金鐘政府嘅人全部匿咗喺自己總部到，否則西城薈派出嘅刺客，真係逐個逐個官員咁暗殺都無難度。」

「有冇你家人嘅相。」至少也要知道樣子，才能把他們救出。

「依到。」袁豐把照片交出。

「嗯。」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佢哋……應該喺勞改營……」袁豐沉默一會後，說。

「勞改營……」

袁豐越說越抑壓：「西城薈實行誅連，任何受罰者如果無辦法承擔責任，會轉由佢家人受罰，即使我係元帥個親生仔……佢為咗喺軍人面前營造威嚴公正嘅一面……點都會將我嘅家人掉入去勞改營，雖然我講係條件，但你哋真係有機會……先再救佢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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