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260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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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260

墨說

Nov 13, 2021

3133

1 分鐘

良叔彎身拾回拐杖，暗暗跟在少女身後。

失明的少女無法看見眼前的路，不時會撞到、絆倒、跌倒，久而久之弄得損手爛腳。

眼見氣質溫良的少女狼狽如此，良叔實在於心不忍，並在她撞到下一條燈柱前，及時將其挽住。

「小心啊，前面係燈柱......」

少女伸手摸一摸前面，確認是燈柱後繞道而行。

「你有冇家人啊？你屋企喺邊？不如我送你返去啦。」良叔建議。

走著走著，少女莫名淚流：「無......無家人......無屋企......」

她讓良叔想起，自己曾經都有個孫女。

病港爆發初期，他盡了一切能力，餓了給她吃的、病了給她找藥物、半夜怕有賊人而整夜看門，因為父母的不在，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一個爺爺。

可惜在病港第三年，孫女還是給一名強盜入屋殺害。

自此，成為他人生中最遺憾的事。

良叔思考一會，給她提出：「你成晚咁樣喺出面行好危險，如果你唔介意嘅，不如嚟我屋企安頓下。」

少女一言不發，繼續向前。

「我點叫你？」良叔見少女不答，繼續自報名字：「我叫良伯友，你叫我良叔。」

少女仍然沒有回應，良伯友放心不下，繼續暗暗跟蹤。

最終，過了個半夜，少女還是體力不支，暈倒地上。

「呯──」

「唉......」良伯友嘆口氣，將她扶回自己位於鯨寨的家。

那間平方不足三百呎的小單位中，良伯友給予少女唯一的床位，自己則睡在冰冷的地板。

每天上班前，良伯友都會給她留下一點食物，少女則臥在床上虛耗渡日。

經過一星期的看顧，良伯友晚晚都會跟少女談些陳年往事，其中佔最好多的是關於自己孫女兒，要是沒有餓死的話，應該跟她年紀相若。

有天回家，良伯友卻被家中的情況嚇壞。

皆因一屋混亂，亂七八糟的。

以為被小偷入屋的良伯友，第一時間衝入房間查看少女安全，只見她氣喘汗流，很辛苦的樣子。

「你有冇事？」良伯友問。

「俾白粉我......」少女抓住良伯友的手臂，五指近乎深陷肉裡。

「白粉......」良伯友愣然。

「好辛苦......」

那時候，少女真的快死掉一樣。

但良伯友區區一個貧窮鯨寨人，又則能買得起昂貴的毒品？

為了舒緩她的痛苦，良伯友四出打探，跟周圍的老街坊問話。

他年輕曾是個電台記者，擁有掌握最新資訊的能力。

最終，良伯友鎖定了柯達大廈，疑似有化學的原料運送過去，未來應該會成為製毒工場。

為了能順利混入去，良伯友向鯨寨管理人編了個大話，說自己以前曾是柯達大廈的保安，現在自己一腳殘疾，希望能將看守門口的工作交給他。

當時王達尼不虞有詐，信以為真，更同情這位殘疾老人，但他應該幫不上其他要勞動的活，於是便聘請他成為柯達大廈的保安員，如有陌生人意圖進入，警告和紀錄他們便可。

良伯友混入柯達大廈上班後，隨即偷偷展開自己的偷毒計劃。

差不多每隔五天，就會帶一包白粉回去給少女。

因為唯獨毒品，能讓她平靜下來。

奈何，少女毒癮越染越大，相隔五天經已十分痛苦。

而且毒品疑似摻雜了不明物，有次吸食後讓她鼻血直流。

為了安全，良伯友決定不再為她偷毒。

這導致少女陷入瘋狂，良伯友只能鎖住房門。

「呯！呯！呯！呯！」猛烈的拍門聲，還有恐怖的哀號聲，讓良伯友極是心痛。

「你唔可以再吸毒啦......」

「俾埋我今次，我個頭好痛啊.....！」少女用頭撞著門。

這糟糕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個小時，一切才停止下來，可能連她自己都累了。

「喀」良伯友打開門，看看她情況。

少女回復短暫的清醒：「嗄......」

「對唔住......但啲毒你真係唔可以再吸......」良伯友兩眼紅潤，說。

「送我去森林。」體力透支的少女，說。

「......森林？」

「我唔想再留喺依個地方......」

「但嗰到......」良伯友一樣擔心她的安全。

「唔該你......良叔......」少女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

雖然只是照顧了一段時間，但良伯友還是覺得感動。

「你喺嗰到點生存......」

「送我過去就夠。」少女捉住他的手。

如是者，良伯友把少女送到外面森林去。

不知怎地，當她脫離倖存區，吸入到森林的氣味時，情緒再沒那麼偏激，彷彿回到自己熟識的家鄉。

「依到係寶馬山......」良伯友送到這裡。

「多謝你......」少女逕自向前探索。

良伯友看著她的背影，雙腳又想暗暗跟在她背後。

但這次，少女卻洞悉到：「唔洗再跟住我......我哋有緣再見，良叔。」

「噫......」良伯友摘下眼鏡，擦擦眼睛。

「我叫艾匡。」

少女的最後一句說話，讓感傷的良伯友釋然了。

之後，良伯友就沒再見過那位少女。

鏡頭回到王達尼和良伯友身上。

良伯友說完故事後，仍然在求饒：「係我偷咗你嘅毒品......對唔住......做牛做馬我都賠返俾你......」

「唔洗......你啱啱講，嗰個女仔叫艾匡？」王達尼再問一次。

「係......」

那麼，那個吸毒的少女便是艾匡。

想到這裡，王達尼不禁掩住嘴巴，不讓自己的驚愕呈現出。

聽到這裡，王達尼立即跑出大廈，到寶馬山一帶尋找艾匡，順便到了病獵營尋找楊良，看他會否知道艾匡的去向。

「咩人，報上名來。」病獵舉起長矛，問。

「鯨寨管理人，王達尼。」王達尼說。

「我認得佢，同M會長好熟。」大門持弓的病獵，點一點頭示意開門。

「喀──」病獵開門放行。

病獵營不同剛剛建設的時候，現在增添了不少戰場的氣氛，就像隨時隨地都是備戰狀態。

沙塵滾滾，刁斗森嚴。

營中有舉盾持矛練習陣型的病獵、競技場木劍打鬥的病獵、站直聆聽軍令的病獵，天氣悶熱的關係，一群進行著伏地挺身的病獵正赤裸半身，任由烈日照射，汗下如流。

他們的肌肉線條極為明顯，是進行了數個月斯巴達式訓練的成果。

王達尼區區一介商人，行走營地特別奇怪。

病獵營設置不少火炬，沿著火光行入可見山頂原有建築物上，插滿了病獵協會的旗幟，其中一些旗寫著「南征部隊」四字，這些病獵顯然是未來的主力部隊。

這群精銳部隊的教官，正是「南淵七病獵」。

每個教官任教的位置，都豎立著一枝旗幟，分別是：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最後四字乃是「風林火山」。

在這裡，王達尼完全不敢找個人問話，因為他們每個都好像極為辛苦和認真，腦內絲毫沒有一點雜念。

有些南征部隊的病獵，休息時候發現了王達尼：「你想去邊？」

「呢到嘅負責人係？」王達尼抓抓頭。

「秦狩司令官，喺凌霄閣嗰邊。」病獵拿出個蘋果，大口地咬。

「唔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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