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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必須由我去詢問蘇湘芸是否參與下周日的地下公益演唱會。
尚未跟劉杰提蘇湘芸就是蘇家千金以及演唱會的事,劉杰就已憑著自己私家偵探的身分掌握了一切,並且強調這是接近蘇湘芸的大好機會。
然而,因著報導並未提及蘇家的兩名孩子是否會出席公益演唱會,所以要我去和蘇湘芸確認;劉杰也透過他的情報網幫我找出了蘇湘芸的住處,發現她和哥哥兩人租一棟房子就落腳在懷杉區周邊,於是劉杰帶著我一同搭車前往。至於我的室友方書祺,則是靜待我們的佳音。
劉杰的計畫是這樣的:他扮演成智欣高中的學生,而我則是他的姐姐。劉杰現在的人設是茫然徬徨的高中生兼準考生,希望可以透過這場公益演唱會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等等,所以想要去詢問蘇湘芸一些建議;我的人設則是在感情上受傷,不曉得該如何進行下去,所以也想去找蘇湘芸談談……雖然我們都不確定蘇湘芸是否會接受我們的訪問,但總得試試吧?
當然,為了避免蘇湘芸一眼認出是我,也為了避免她的哥哥在家與我這名「兇手」處得不愉快,劉杰和偷偷跟來的白卿幫我做了截然不同的打扮。簡單說,就是讓我徹底「變」成另一個人。
白卿來得快,去得也快,但留在我臉上的妝容,僅一剎那我便希望成為永恆。
什麼意思呢?就是我希望現在的妝容永遠不要卸!
當時,看著鏡中自己的我簡直就要哭了,原來化妝真的是魔法,可以把一名不起眼的人變得宛如明星一樣耀眼。
首先,我的雙眸變得炯炯有神,又圓又亮的看起來相當討喜。儘管沒有過分誇張的眼線與眼影,但這雙眼眸就已足夠讓人看上足足十分鐘,一刻都捨不得轉開。
再來,白卿為我的唇瓣塗上粉紅玫瑰色的口紅,既不會太鮮豔但也不會淺得讓人看不著,這種若有似無的美感增添神秘氛圍,令我也有些神往。
接著,劉杰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條材質並不純粹的水晶項鍊,小心翼翼為我繫在脖子上。在這之後,白卿將我一頭烏黑的長髮梳理得相當整齊,並且綁成了高馬尾,用得還是有皇冠做裝飾的髮帶,儼然要幫我打扮成小公主似的。
幸好,兩個男人最後為我挑選的是很正常的白色絲織長袖搭配灰色方格短裙。雙腿套上深褐色的絲襪,至少不會整雙腿看起來光溜溜的。腳穿可愛簡潔的乳白色娃娃鞋,剛好符合我嬌小的腳掌。
當白卿和劉杰幫我變裝完後,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們什麼時候調查我衣服尺寸的?
白卿的說法是:上次在清蓮湖救了妳,又摸了妳的額頭,然後還跟妳跳一支舞,就知道了。
劉杰的說法是:沒有什麼逃得過偵探的眼睛!
你們倆到底是什麼神仙啊!?
白卿的說法讓方書祺眼睛瞪得很大,因為我只跟她提了如何解決凋零的過程,並沒有提到我還跟白卿跳一支舞這件事,這徹底羨慕死她了,她最後甚至還補一句:
「趕快上一壘啦你們!」
一壘?什麼一壘?我什麼也不懂。
我裝傻裝得徹底,催促劉杰趕緊帶我去蘇湘芸的住處,這才結束了方書祺對我的調侃。
劉杰高中生的人設裝得很徹底,不僅沒有自己開車──他或許真不會開?畢竟好幾次都是看到白卿開車──甚至還買車票什麼的,而且連帶我的一次買兩份,還不准我還他錢,現在的男人都如此固執嗎?
懷杉區距離明華市市區有些遠,我們在火車上足足待了快一個小時,不過這一小時的時間足夠讓我觀察身旁的男人了。
這是我第一次和劉杰單獨行動,並不像之前那樣還有白卿甚至凌霜先生陪著,所以那個時候我實在沒機會好好認識劉杰,這下子終於可以把Coser大神之一看仔細啦!
劉杰的身高也不算太矮,但因為長得一張娃娃臉,所以即使身上穿著高中的制服也不違和,甚至還給人一種「哇,這高中生長得挺高耶!」的錯覺。
為了營造出乖乖牌的學生形象,劉杰特意給自己戴上超短的假髮外加厚重的黑框眼睛,只是不曉得他自己知不知道,厚重的黑框眼鏡仍檔不住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至少我現在就被他這雙美麗的眼眸定住了心神。
他低著頭在滑手機,整個背倚靠在座椅上,偶爾突然來一下自拍,甚至還想拍我,但是都被我躲開了。
劉杰見我躲閃,氣噗噗地鼓起雙頰,但沒有強迫我,而是開始對著手機螢幕揮手,笑容燦爛,也不知是在跟哪位粉絲互動。
……
嗯?
互動?
先生你知道自己是在Cosplay高中生嗎?萬一蘇湘芸是你的粉絲,把你認出來了,我們的計畫就泡湯啦!
我趕緊在胸前比「X」暗示這麼做不妥,但這名小淘氣竟轉上半身並將雙臂高舉置於頭上,對我比出超大的愛心手勢,差點讓我小心臟承受不住。
逗完我的劉杰接著用氣音對我說道:『小涵,妳不用擔心,我的粉絲真實模樣是什麼樣子的,我都一清二楚哦!』
……你這已經涉及違法邊緣了吧!
雖然我不確定劉杰是否在對我開玩笑,但他都掛保證說沒問題了那應該就真的沒問題吧?畢竟他好歹是一名做事謹慎的偵探呢……
看著瘋狂對我眨眼睛示意的劉杰,我只能相信這場特意透過打扮拉近的關係,可以暢通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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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搭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我們才抵達懷杉區的懷杉車站。
屁股坐得有些痛了,所以我們轉搭通往富民街的公車時,即使有位置我還是選擇抓著鐵桿站著,直到公車一個大迴轉差點把我甩飛出去,而劉杰眼明手快捉住我的胳膊,連帶把我往他的懷裡帶,這才順利度過了可能會上頭條新聞的搭車意外。
「還是坐著吧,小涵……姐姐。」
似乎注意到一旁的乘客都瞪大眼睛看著我倆的互動,劉杰緊急改了稱呼,甚至也變了語調:
「齁,姐姐,明明有位置幹嘛不坐啊?坐著挺舒服的不是嗎?」
他這種態度讓旁人聽起來就像是普通的親姊弟,同時也順利化解了我的尷尬,只不過被一名年紀比我大一些的「哥哥」稱呼姊姊,還是讓我不太習慣啦。
「我、我怎麼知道公車會大迴轉!」我抗議,順便在劉杰一旁的空位置坐好,眼角餘光瞄到附近的乘客沒有再往我們這裡看了。
「抱歉啊,我走錯路了,所以臨時迴轉一下,小妹妹妳沒受傷吧?」司機似乎是聽見了我的抗議,在座位上提高音量向我賠罪,但這反而讓我的尷尬又回歸了,只好連忙對司機說道:
「沒事,這也要怪我自己沒坐好……」不過,公車的路線都是固定的,而且一路上也沒有什麼封鎖道路,若改道司機走錯路情由可原,但重點是剛剛行駛得都挺通暢,比較像是司機突然來一個大迴轉……
我望向了坐在右手邊的劉杰,劉杰則是看著窗外,並沒有注意到我在看他,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什麼異常,或許司機真的是走錯路了?
我鬆了口氣,乖乖在座位上坐好,靜待我們的目的地到達。
十幾分鐘後,我們相安無事地抵達了富民街的公車站牌前,並且在導航的指引下徒步前往蘇家兄妹共同承租的房子。
路途上,我試著詢問劉杰:「你覺得剛剛的司機真的是走錯路嗎?」
「嗯?應該是真的吧?為什麼會這麼問?」劉杰被我的問題弄得很驚訝,過後卻也試圖推理:「難不成……妳是擔心『凋零』偽裝成司機?」
「我知道擔心這個有些蠢,但因為經歷兩次被人類型態的『凋零』襲擊,所以我……」
「並不蠢哦。」劉杰說:「小涵妳擔心這個是對的,畢竟誰也說不準下次碰上的『凋零』會長什麼樣子,甚至在沒有Cosplay的情況下我們還看不到『凋零』存在,這的確相當棘手。值得慶幸的是,『凋零』如果要擬態的話就必須透過他人之手,而擬態完畢的『凋零』是不可能逃過凌霜先生的感應的,不然我們又怎麼會事先知道哪部創作品即將遭到威脅呢?所以如果那名司機真的是『凋零』的話,凌霜先生不會袖手旁觀的。」
確實,每次有「凋零」的場合,不是凌霜先生在場,就是江莫言會來及時化解危機。
儘管由幻術揭示一小部分受威脅的創作品什麼的很不完整,而且幻想世界莫瓦格納的提示也很臨時,但如果有人刻意把「凋零」實體化,就算不透過莫瓦格納的提示,凌霜先生一定也感應得到,那他就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我們注意了。
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收到凌霜先生的警示,所以真的是我多慮了?
「好啦,沒事的,反正有我在,我一定會保護妳的!」似乎誤解我的沉默不語是還在擔心,自信爆棚的劉杰趕忙安撫我並將他的手放在我肩上。當我轉頭看著他時,他還俏皮地對我眨一隻眼睛。
我只希望,互相保護人什麼的,這事還是永遠不要發生吧。
「謝謝……我們還是趕緊去找蘇湘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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