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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踏進屋內,我竟然沒有彷彿來到另一世界的感覺。
我以為蘇湘芸的家會像天梯工作室那樣,外表普通但裡面的裝潢華麗得驚人什麼的,後來才想到這是他們兄妹倆承租的房子,或許就是特意挑選不那麼惹人注目的吧?只不過一身半透明洋裝的蘇湘芸似乎自主掀翻了「不惹人注目」這個遊戲規則啦。
「大哥哥、大姊姊,你們隨便坐吧。」蘇湘芸說,接著她像是似乎看清了劉杰身上智欣高中的制服,才恍然大悟般說道:「原、原來你跟我是同個學校嗎?不好意思,因為你有點高,我不小心誤會了……」
「呵呵,沒事的,長高一點才可以保護人呀!」劉杰笑咪咪的說,順便和我在蘇湘芸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我真的很難想像他生起氣來的樣子,就連剛剛保護我不被保鑣抓住也是笑著的,似乎只有在面對神級偵探花思思的時候,才會表現出煩悶的樣子?「不說這個了,我們是經人介紹來的,因為聽他們說你們打算辦一場公益的地下演唱會,而且還會抽選現場的三名觀眾實現他們各一個願望……我很好奇你們的出發點是在哪裡?因為我最近也對人生茫然,想來請教一番。」
「欸?這是……突發性訪問嗎?」蘇湘芸開始緊張起來,坐下來的她東看西看也不知在找什麼:「有鏡頭嗎?如果有的話,我恐怕……」
「沒有鏡頭的,就我們幾個人的單獨交流。」劉杰趕忙說道:「如果說這話題不太方便說的話,我們可以換一個,只是我對地下演唱會真的挺感興趣的,但涉及到商業機密的話……」
「沒事!可以說的。」蘇湘芸說:「其實蘇家的出發點很簡單,那就是藉由實現觀眾願望帶給他們幸福,畢竟這世界有太多被負面情緒影響的人了,甚至造成身心靈兩大傷害,想說藉由這個方式讓大家知道,幸福是唾手可得的,只是看我們願不願意去挖掘它、實現它。」
意思就是,幸福擁有多種樣式,你說出願望的那一刻,那就是你的幸福吧?
「挺好的。」我說:「我曾經歷過悲痛,在那瞬間我忘記了何謂幸福,但僅憑一抹來自陌生人的笑容,我又想起了幸福其實就在我身邊,從未離開過。如果可以,我會參與這場地下演唱會。」
這是我的肺腑之言,畢竟自己被拯救過,就會想看更多人被拯救呢。
當我說完這串話時,蘇湘芸沉默了。
這一沉默,讓我想起來蘇晏語似乎憑著嗓音就認出我這件事,難不成他的妹妹也……
「妳是小涵姊姊嗎?」
果然!馬上就被揭穿!早知道連聲音都要改變一下了……
「呃、我……」我不曉得是否該持續隱瞞,這讓我的舌頭打結了,但下一秒蘇湘芸竟飛撲過來抱住了我!
「小涵姊姊妳變得好漂亮呀!女孩子果然就是要打扮呢!如果當時妳穿這樣跟我說妳喜歡江莫言的話,我一定會馬上放棄不跟妳搶男人了!那小涵姊姊現在還喜歡江莫言嗎?」
什什什什什!等等等等這什麼情況?劇本拿錯了嗎?怎麼感覺中間好像少掉了什麼?還有蘇湘芸妳這臭丫頭亂別亂說啊!
我趕緊用眼角餘光瞄瞄劉杰,結果這傢伙居然摀著嘴巴、身體抖動在那裡笑!這讓我更加尷尬了啊啊啊啊!
「我我我才沒有喜歡江莫言呢!雖然我好像曾經說過我喜歡他……不對啦,我們在談演唱會的事扯到那人身上去幹嘛?妳會參加演唱會的對吧?」
為了把話題扯回來,我趕緊拋出這個關鍵的問題,順利讓蘇湘芸皺起眉頭,鬆開對我的緊抱,淡淡說出兩字:
「不去。」
這個回答,讓我們意識到老天在幫助我們。
「為什麼不去?」劉杰趁著這個機會說道:「我們還以為妳會去呢,畢竟是家族舉辦的活動嘛。」
「我……不習慣面對鏡頭。」蘇湘芸說著說著臉開始紅了起來:「一看到鏡頭,我就說不了話,所以……」
欸?是這麼單純的理由?我還以為可以導到關於「過於真實的噩夢」的話題呢。
「我有同感,一面對鏡頭,確實容易緊張呢。」劉杰說,而我注意到蘇湘芸的臉色放鬆不少,看來劉杰這招「感同身受」順利達到很大的效果。「不過,不想面對的理由不盡相同,像我只是單純不願意引人注目,那妳又是什麼原因呢?」
我雖然覺得一名超火紅的Coser說出這樣的話有些微妙,但要別人信任自己首先就得先說自己的事,這樣的潛規則我還是懂的,至少蘇湘芸吃了這一套。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會相信……」蘇湘芸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來相當難以啟齒:「我曾經做了一個噩夢,這個噩夢就是當我面對鏡頭時,我看到了一隻擁有很多隻腳的大怪物朝我襲來……就像我之前跟小涵姊姊提到的,當時是江莫言救了我一命。雖然只是一場噩夢,但是我覺得好真實,所以我就對江莫言產生感情了……」
「呵呵。」劉杰突然笑了出來,我和蘇湘芸兩人皆一臉莫名看著他,但不曉得是不是他擁有娃娃臉的關係,這一笑還是讓人覺得他很可愛。「湘芸,我很高興妳願意跟我們說這些,只是我好像不算妳的舊識,我在旁邊聽沒關係嗎?」
「咦?我是覺得你們倆是姊弟,彼此之間本來就不會有太多秘密,所以我不反對你們一起聽哦。」
「妳不懷疑我的真實身份嗎?」劉杰說,我有些驚訝他居然也那麼快要破梗?蘇湘芸畢竟沒懷疑到他頭上來呢。「我們倆看著神似?」
「挺像的啊!」
這四個字,瞬間逗樂了劉杰。
娃娃臉青年望向了我,臉上揚起十分燦爛的笑容,潔白的牙齒一併差點閃瞎了我的眼睛。
「小涵,聽到了嗎?我們倆看著像姊弟呢,妳開不開心呀?」
「開、開心?」我也不曉得自己該做何反應,但是跟劉杰這名顏值高個性又親民可愛的人當姊弟好像是我賺到?但我年紀很明顯比他小啊?若這樣想的話是不是又算我吃虧?
「不過……」劉杰突然用一種很深邃的眼神看著我,這眼神裡流露的情緒是一種近似惋惜,但又隱藏著渴望,可是又夾雜著憂愁。變化萬千,我一時也拿捏不準劉杰究竟是用什麼樣的眼神看我,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對我露出這樣的神情:「如果不是姊弟的話,就更好了呢。」
什麼?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應該不是真的姊弟吧?還是他指得其實是兄妹?
「咦?所以你們倆真的不是姊弟嗎?」蘇湘芸的困惑傳來,卻見劉杰笑咪咪回應她:
「開玩笑的,我們當然是姊弟。我問妳的是,妳不懷疑『我』真實的身份嗎?」
「你都特意問了,我當然好奇,只是你會告訴我嗎?」
「會。」劉杰答應得很爽快:「但妳必須跟我們一同參與地下演唱會。」
劉杰這招高招,他似乎看準了蘇湘芸也是好奇寶寶,所以丟出了這道誘因。
但我不清楚的是,我們都已經問到「過於真實的噩夢」究竟是什麼樣的噩夢了,應該沒必要再跟蘇湘芸繼續相處下去,畢竟我們還有失蹤的Coser紙燕要找呢!劉杰究竟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這個倒是沒有問題……」蘇湘芸也挺乾脆的:「不要讓我面對鏡頭就好。」
「明白!還有妳剛剛提到,妳愛上江莫言的原因是因為他在噩夢中救了妳。倘若救了妳的人不是他,妳還會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讓蘇湘芸沉默了,我則是對她的答案開始感到緊張。
假如她是因著誰救她而愛上誰,那這好解決;倘若她從一開始就喜歡江莫言,這就難辦了。
劉杰這麼問,是想日後提供給凌霜先生參考該怎麼讓江莫言恢復力量吧?希望不要是無解的結果……
「我其實並不清楚救我的人是否就是江莫言,但我喜歡他確實是真心的,就算他沒來救我我也有可能愛上他。」蘇湘芸說,她的回答讓我瞬間無力。「畢竟,他可是第一個知道我是有錢人還面無表情的人呢,這麼可愛的反應任誰都愛啊!」最後竟露出喜滋滋的表情,彷彿正在腦補她跟江莫言的種種,看到這一幕我都傻了。
原來戀愛真的會讓人智商降低嗎?不對,我現在應該要擔心的是,江莫言的力量可能難以恢復了……
「呵呵,這樣的確很可愛呢,如果能當場看到就更好了。」結果劉杰居然贊同起蘇湘芸的說法,而這也同時打開蘇湘芸的某個開關,促使她瘋狂說著以下台詞:
「對吧對吧?碰到任何事情都面無表情的男孩子真的超可愛的!打遊戲面無表情、讀書面無表情、吃泡麵面無表情……啊啊啊,每天看他這樣子我都心花怒放,我決定以後都要錄影存證……(以下太多話了全部省略)」
我很想一頭撞死在地板上。
完了完了,蘇湘芸根本妥妥的癡漢……不對,癡女啊!江莫言要是知道了不知該作何反應?
劉杰耐心地聽完蘇湘芸一大串誇讚江莫言的話後,起身,對著蘇湘芸伸出友誼之手:「那麼,很高興能有今天的交流,期待我們在地下演唱會再見。」
聽著劉杰的話,蘇湘芸的臉突然炸紅了:「咦咦咦!我、我剛剛是不是失態了?拜託你們不要說出去,尤其是被我哥哥知道,超丟臉的嗚嗚嗚……」她用雙掌摀住了臉,似乎恨不得找個地洞跳進去。
也是啦,突然癡女模式發作,任誰都會尷尬的。
但,真的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又奈何?
喜歡就是喜歡,天塌了也改不了。
除非,有一方表示不願意,那麼這段感情或許就還有機會走下去。
江莫言對蘇湘芸喜歡他一事,他並未表態過,從頭到尾都是凌霜先生在擔心他的力量流失。
或許,等女主角這邊搞定了以後,我們也得跟江莫言進行「交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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