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盛開的向日葵 - 第13章 - 存在黑夜中的影子（下）

有個男生走到葵她們的身邊。當她們都抬起頭看看是誰時，沒有一個人可以即時把男生認出來。

千春想了想，她站起身來一副驚愕的表情的上下打量面前的男生，"你是古村？"

龍之介笑了笑。葵和美雪都對他的變化感到愕然，依舊沒變的應該就是他的招牌平頭。

"你長好高！明明以前比我要矮⋯"

美雪站起來，用手比劃一下高度，"也不再是以前的小胖子了。"

"哈哈，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硬要說的話，深田你比小時候時變得更有女人味了。"龍之介的稱讚讓美雪害羞起來。

他的臉轉向千春，"你看似很有精神呢，早乙女。"

千春無法應對。面對以前喜歡過的男生，一時之間變得不知所措。她用手捂著心胸，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明明以前對方是可以任她欺負，現在在他面前自己卻變得膽小，說不出話來。

"我們棒球隊練習完後經常會到這裡吃東西，沒想到會遇見你們。"

難得的相遇，讓曾經相當友好的他們津津樂道。龍之介對她們現況十分好奇，千春都非常關心他現在生活如何。

"記得有一次美術堂，陽太不小心推倒剛弄好的黏土，結果掉在地上被我笑說是一坨大便⋯啊，抱歉。"

龍之介害怕葵在意。雖然她口說沒關係，旁人都看得出來她是在強顔歡笑。

龍之介識趣的轉移話題，"趁今次的緣份，我們之後就多多聯絡吧！來，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他用薯條當作筆，沾上茄汁後在盤子上的紙寫下號碼。同時，他的朋友也在遠處呼喚著他。

"深田，很開心今天能夠見到你。"

⋯⋯⋯⋯

龍之介離開後，葵用手肘撞了撞美雪，"人家見到你可開心呢！"

調戲的語氣讓美雪變得更加尷尬，"不要鬧了。"

身旁的千春，她心裡並不好受。

儘管時間過了多久，沒有見面多久，他依舊對自己的好朋友猶如當初。

從剛才的寵溺眼神中，可以感受到龍之介依然喜歡著美雪。

"本來以為我已經忘記這種感覺了⋯"千春小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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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一響，本來躺在床上的千春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她深呼吸，按下通話鍵。

"我是古村，突然打擾你不好意思。請問你現在方便嗎？"

在千春疑慮著該如何回覆時，龍之介繼續說，"下週六你們都有空嗎？想邀請你們來看我的比賽。"

千春聽到「你們」兩個字，心中有點不爽，吐糟他沒膽子去問美雪。

"哈哈，早乙女果然最知我心。那你就幫幫我吧！"

"明明以前說過，在不給力時會推我一把。現在想反口嗎？"

千春記憶猶新，她並沒有反駁，也無奈下答應。

龍之介說不會待薄她，"將來我都會助你一把的！"

掛斷電話後，千春鬆一口氣。心想，"我最大的心事就是你，你又能怎樣幫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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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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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春利用小息時間對美雪說龍之介想邀請她們一起去看比賽，美雪說下週六她需要去打工，不能出席。

"你和葵就一起去吧。替我幫他好好加油！"美雪說。

千春表示龍之介最想為他打氣的人就是美雪。這句話令美雪感到一絲害羞。

後來洸走到美雪旁邊，"我來替你吧。"

看到洸，美雪就藏不住臉上的笑容。葵眼神打量他們兩個人，捂著嘴巴偷偷的笑。

洸急忙解釋，"深田之前介紹了我去便利店打工。反正也沒事做，不如努力多一點去掙下零用錢。"

洸向葵拚命為他自己辯解的模樣，讓美雪心裡有點不舒服。

葵感覺到美雪的感受。"我又沒說什麼。"

既然洸願意代班，美雪就答應邀約。

千春頓時鬆一口氣，畢竟是他人託付於她的任務。隨即回到座位拿出手機，寫下「任務完成」，再按下發送鍵。

——

比賽尚未開始。龍之介進行熱身時看到千春在觀眾席上，便向她們招手打招呼。

葵向龍之介大喊，"美雪說你今天特別帥氣呢！"

美雪阻止葵胡鬧，馬上拉葵坐下。葵覺得美雪為難的表情很有趣，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不久，大會宣佈比賽開始。龍之介的位置是投球手，對手幾乎都不能成功接到他投的球。

每成功拿下一分，她們都擁抱在一起，替球場下的龍之介開心著。

經過幾個小時，龍之介的隊伍獲勝。千春等人在球場外面等候龍之介，想第一時間祝賀他。

正當她們還煩惱著如何和龍之介慶祝時，遠處就有個身穿棒球服的男生，揹著大大的棒球袋走向她們。

"啊，我肚子有點疼，想去洗手間。葵你陪我去好不好？美雪就在這裡等一下我們。"

千春用一個藉口離開，讓龍之介可以暫時和美雪獨處。她拉著葵的手躲在柱子後面。

"我們這樣偷窺是不是不太好呢？"葵問。

千春淡淡的說，"就當作是我們送給古村額外的禮物吧。"

龍之介聰明的意識到千春的用心，他把握機會與美雪多說一點話。

"恭喜你古村同學！你棒球依然打得出色！"

"謝謝你們今天願意來看我比賽。希望你們不會覺得無聊⋯"

美雪馬上否認。"比賽可精彩了！剛才的你威風凜凜，與小時候在球場上的你根本就是天壤之別。看得我都熱血沸騰起來！"

美雪對龍之介讚不絕口。他摸下胯子，想大聲把心中的喜悅叫出來。

"深田⋯"龍之介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美雪歪頭看著龍之介，等待他說話。

龍之介捉緊棒球袋，冒著被拒絕的心，鼓起勇氣的對美雪說，"如果我能夠勝出高中棒球選拔大賽，足夠資格參加棒球錦標賽打入甲子園的話⋯"

美雪彷彿已經意識到龍之介的意思，低著頭不敢看著他。

龍之介繼續說，"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表達心意的機會。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接受。"

美雪沒有回答。她已經無法再無視龍之介對自己的感情，她必須做出選擇。

柱子後的千春和葵，對龍之介的間接表白感到驚訝。

"沒想到龍之介和以前一樣，對愛情都是保持勇往直前的態度。"葵一面感到敬佩的說。

千春皺一皺眉頭，心裡非常替龍之介擔心。"小雪她不是喜歡日向嗎？古村他根本就沒有機會⋯"

葵拍拍千春的肩膀。"別擔心。美雪是知道古村有多喜歡自己，她必定會給予最好的答覆。"

千春緩緩點頭。她們倆走出柱子，向龍之介和美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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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結束棒球比賽當天開始，千春發呆的頻率變多。她心裡一直不停回想龍之介和美雪之間的對話。

一邊希望龍之介能夠在甲子園打比賽，畢竟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一邊又希望他不要向美雪表白，心軟的美雪有可能會不忍心拒絕而選擇接受⋯

她使勁的搖搖頭，想讓自己從心裡的無數個可能中逃脫出來。

"⋯⋯頭會疼的。"

葵按住千春的腦袋避免她再搖下去。"你是不是有什麼煩惱啊？"

"小葵，我該如何是好⋯"千春終於忍不住，把自己一直心中所想的全都告訴葵，包括自己對龍之介的感情。

⋯⋯⋯⋯

"你竟然誤會我喜歡過古村⋯你的想像力真豐富。"

千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葵嘆一口氣。"言歸正傳，我覺得你應要向古村表達。"

千春表示自己絕對做不了，葵就不斷的鼓勵她。

"不要像我一樣，失去後才懂得後悔。"葵的眼神充滿著遺憾。

"那⋯美雪怎麼辦？"千春一副擔心的模樣，葵有點看不下去。

她搖搖頭的說，"她根本就對古村沒感覺，你放心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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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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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走到河堤邊。熟悉的聲音傳入千春的耳朵。

"不好意思，可以把球丟過來嗎？"

千春彎低身子拾球，是棒球。她抬頭一看龍之介站在眼前，嚇得她又把球掉在地上。

"我的樣子有這麼可怕嗎？"龍之介笑了笑，彎腰拾球。

千春說聲不好意思後，感到有點尷尬。龍之介看她沒精打采，便邀請她觀看他們棒球隊的練習。

千春猶豫幾秒但還是答應了。

河堤旁有個棒球場，龍之介和隊友經常都會利用放學後的時間練習。即使大家沒空只有他一個人，他都會拿起棒球棒，不停揮動著。

坐在一旁的千春目不轉睛的看著龍之介，又想想他小時候那個矮胖的樣子。

明明是同一個人，奇妙的有著不同的感覺。

不時練習結束後，千春會與龍之介以及他的隊友們一同享用晚餐。

這天坐在龍之介旁邊的石田，在龍之介耳邊悄悄話。說著他覺得千春挺可愛，對她也有一點好感，希望龍之介可以當個月老。

此時龍之介的心裡有些吃醋，然而他沒有想出一個拒絕石田的理由。

他們一同走回家。平時愛說話的龍之介今晚特別的安靜，連千春都忍不住吐糟他。

"你覺得石田他這麼樣？"龍之介突然開口。

千春還沒來得及說話，龍之介又說，"你和他那麼要好，現在我又和你走在一起，好像有點不好吧。"

千春疑惑的看著龍之介，問他這番話的意思。龍之介就似什麼都聽不進去，無視千春的問題，這讓她感到有點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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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田他，喜歡你⋯"

千春的無動於衷，讓龍之介感到意外。

"剛才他在餐廳門口問我要電話，我就直接的問他原因，他也向我坦白一切⋯"

龍之介問她的回答。千春就想起葵對她說過的話─

（不要像我一樣，失去後才懂得後悔。）

她眼珠飄忽不定，吞吞吐吐的說，"如果⋯我是說如果⋯"

她看著龍之介，看到他眼眸中的自己。

"如果那個人是你的話，你會怎樣⋯"

龍之介沒有即時給她一個回答。

"我開玩笑的！你該不會是相信了吧⋯"

"對不起⋯"三個字從龍之介的口中說出。

千春失落的低下頭，強忍著眼淚。

她的心好像碎了一般。很痛，真的很痛。

回想起與龍之介重遇的畫面，待在一起開心的畫面，甚至在上一秒表白時的畫面⋯

她抬起頭強顏歡笑，"真的很討厭你認真的樣子。"

她輕輕的打了一下龍之介的胸膛，"諷刺的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喜歡上你。"

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以後我們也會是朋友啊！我也會繼續幫你追求小雪⋯"

她看著地下的葉子漸漸變得模糊。"拜託你⋯請你不要用愁眉苦臉的看著我。要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做錯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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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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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雪和洸肩並肩的一起走。她會偷偷走近他一點點，偷偷的從眼角打量著洸，然而不自覺露出甜絲絲的笑容。

這天他們打工後回家的路上，洸問起美雪以前小時候的事情。

"葵和千春都整天蹦蹦跳，根本就是小猴子。"美雪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著。

"除了我們三個女生，以前我們還有兩個男生，五個人一起。早前我們就是去看其中一個男生比賽呢。"

當洸問另外一個男生的事情時，美雪就說了葵和陽太之間發生的事，"葵也因為他，像向日葵並的笑容不知不覺中變得不再燦爛。"

洸回想起上次揹著葵到醫療室的時候。"那個男生叫陽太嗎？"他問美雪。

美雪瞪大眼睛看著洸。

"我看到了。倉田為了他而哭⋯"

醫療室的回憶——

洸在醫療老師的協助下，小心的把葵睡在床上。

葵捉住他的手。她皺起眉頭，一副痛苦的表情，嘴巴不停說著不要走。

開始洸還以為她是叫著自己。他拍拍葵的手，"本大爺就勉為其難待在這裡陪你吧。"

陽太的名字又再次出現，眼淚流到枕頭上。洸才意識到該時葵想的人並非自己。

⋯⋯⋯⋯

美雪不希望洸再繼續說下去，她想洸的思緒回到自己身上─

"啊，突然想起下週末青雲神社會舉辦一個夏夜祭典。不如我們一起去吧！"她的聲音讓洸從沉思著葵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她直覺一向準確。

這次，是有多麼希望所感覺到的只是錯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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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 存在黑夜中的影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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