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這兩人自己說的高興,把我當成隱形人了。
「一起走。」
我們三個人來到一間名為無謂會所的地方,這個會所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氣,段樂打了一通電話之後,一位斯文男子從三樓極匆匆的跑下來,還不時注意自己的領子有沒有歪掉。
「段樂少爺,你要來訪也不先說一聲,小的好接待你。」男子的語氣很是諂媚。
「吳經理,接待就不需要了,我只是帶朋友來參觀一下,想要一個比較清幽的小房間,而且不準有人來打擾。」
「清幽的小房間當然沒問題,我們四樓都要是會員才能上去,而且還有三個房間是專門招待像你這種客人的,我保證不會有不長眼的人出現。」吳經理恭敬的帶著我們三人來到四樓。
在四樓的最深處,有三間房間,裡面擺設都非常高極奢華,有著獨立的小酒吧,歌唱機,就連角子機都有幾台,壁上掛著一些古代文人雅士的書畫或者詞句,其中我還看見蘇軾的寒食帖,不過想來應該不是真跡,而是後人尊崇蘇軾而臨摹的。
「段樂少爺,如果有任何需要,就按下桌子上的服務鈴,我們會有專人為你服務。」吳經理眼色很好,所以稍微交代幾句就退出小房間了。
「段樂少爺,嘖嘖!不簡單呀。」我語氣揶揄,雖然早就猜測段樂也是富家子弟,但他的來頭明顯比我想像還要大。
「因憐,聽過A市的樂言企業嗎?」白子軒對於因憐的態度有些愕然,他原本以為因憐應當會知道段樂的身分才是,兩人交情這麼好,結果他什麼都不知道?
「略有耳聞。」
「樂言企業的最大股東,就是段樂的父親。」
「真的假的,難怪你小子這麼高傲。」我笑道。
「我哪有你驕傲,我平常為人可是低調的很,鮮少有人知道我家是在做什麼的。」段樂意有所指地看著白子軒。
「你不用妄自猜測,這是我自己查出來的,實不相瞞,我是一名駭客。」白子軒說到駭客的時候,神情很是得意,他說:「大家總以為我每日熬夜,都是在認真讀課本上的內容,但實際上卻是不然,課本上的內容對於我來說實在太過簡單,我並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在上面,只是我需要一個名目去遮掩我的實際所為,所以我一直給別人我很認真在讀書的印象。」
原來白子軒真是個天才!把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鑽研電腦程式,結果成績還這麼優異,我們全系七十多個人可是被他一支獨秀壓了三年…,原本大家還可以給自己一個藉口,認為是因為白子軒很認真才能取得這樣的成績,現在這都變成笑話了。
「那你為什麼總是無法考滿分?」
如果白子軒真的像他說的這麼厲害,那為什麼每次考試都只能接近滿分,卻無法得到滿分呢?
「你有聽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嗎?」
「如果太過高調,就容易遭到忌妒,雖然你表現的很聰明,但大家都以為是你的努力造成的,可是如果你次次都取得滿分,那就有可能會被看破手腳,因為努力雖然可以讓你拿到好成績,但卻不可能讓你每一次都拿到滿分,太過出鋒頭的話,就會遭到打壓,沒錯吧?」段樂一聽就明白白子軒的用意了。
「我的意思就是如此,所以我每次都會預設一個我想拿到的分數,然後故意寫錯一點,或者漏寫一點。」
別人都是拼命要拿到最好的成績,白子軒卻反過來,每次都要壓著自己的成績,讓自己不要考太好,這如果傳出去,估計有一堆人想掐死他,天才的想法果然不是俗人可以想像的。
「我覺得自己應該對你再高看幾分,這麼會隱忍的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看來你已經有一定的勝算了,才敢說要和我們合作,打垮擎天企業吧?」
「有一個腹案,在我想來有五、六成的機會可以對擎天企業造成傷害,只要讓它股價下跌,就可能會有股東出手拋售,這時候我們只要找幾個人頭暗中收購,就能逐步蠶食擎天企業。」
「用講的自然很簡單,但如果沒有讓擎天企業痛入骨髓的話,以它在C市一言堂的地位,想要等到有人拋售股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李天然是一隻老狐狸,有人暗中收購他的股票,他不可能沒有注意到,除非發生讓他焦頭爛額,無法應付的大事情。」
「我曾經想過要用價格戰和擎天企業打擂台,但後來發現這不是一個可行之計,擎天企業在C市扎根已久,已成氣候,而且他們有自己的一個產業鍊,已經將成本壓到不能再低了,除非公司比他們資金還要雄厚,否則這個辦法幾乎不可行,還未傷敵,自己可能就毀滅了。」
「價格戰的確不是一個好手段,就算能贏,也是慘勝,正常的商人是不會需要這種勝利的,慘勝之後極有可能會被第三方漁翁得利,可說是下下策。」
「後來我想到第二個方法,切斷擎天企業的產物鍊,根據我幾年來的調查,擎天企業最大的原料供應商是一位南美洲的老闆。」
「想要知道擎天企業最大的原料供應商並不困難,但是他們合作多年,早就已經締造深厚的感情了,而且擎天集團一定給了那位老闆非常優惠的價格,在這種情形下,想要破壞他們的關係,並非易事。」段樂笑道:「但是你既然提出來了,一定是找到突破點了,是吧?」
「我的確在機緣巧合之下,找到那位老闆的弱點,足以讓他和李天然多年的合作關係崩毀。」
段樂和白子軒兩人有說有笑,一問一答的,搞的我覺得有點尷尬,完全插不上嘴,我是不是應該不要跟來才是…?
「李天然雖然老謀深算,但他卻敗在生了一個紈絝兒子,無惡不做,囂張跋扈,重點是他非常好女色。」
「他好女色的事情我也時有耳聞,不過有些事情如果是你情我願,那也不算做什麼事情。」
「就像現在最流行的那句話,鮑鮑換包包,沒錯吧?」
「你不算話,我都忘記你的存在了。」段樂戲謔的盯著我,說道:「說到這個,你才有興趣開口呀!」
「才不是,是你們兩個都自己講自己的,絲毫不顧我的感受,我又插不上嘴,開始有些後悔跟你們來這裡呢!」
「其實我們說的都是商場上一些很基本的東西,要怪就怪你平常不怎麼關心家裡的事業,所以現在才會兩眼一摸黑。不過,拉你來也不是讓你當看客的,俗話說三個臭屁匠勝過一個諸葛亮,雖然你懂的不多,但有時候門外漢也會有意外的好想法。」
「聽起來我就是打醬油的。」
「嚴格來說,的確如此。」白子軒說的很認真。
這種話不需要這麼認真回答我,好嗎?
「你繼續說好了,我就當作是來聽故事的。」我無奈的托著下巴。
從白子軒口中,我和段樂聽到讓人非常憤怒的事情,害的我忍不住摔破了一個杯子,還讓吳經理嚇到,原來他一直守在門外,隨時等候差遣。
據今十二年前左右,李天然親自飛往南美和那位老闆簽約,那一次他也帶著李昂一同前往,一個穩定的小麥供應來源對於李天然正在蒸蒸日上的公司來說就像是一場及時的甘霖雨,只要有人可以持續提供他源源不絕的小麥原料,李天然就有信心讓公司一步一步堅實的往上爬,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小麥王國。
南美老闆有一位女兒,因為和李昂的年紀差不多,所以兩人很快就成為好友,也因為李天然必須要考察南美的小麥田,父子倆就在南美滯留了大約一個月。
一個月後,李天然下定決心,和南美老闆簽下了二十年的合約,而南美老闆要保證每年可以給他三百萬噸的小麥,南美老闆自然欣喜答應,而李天然也先付了五千萬給南美老闆,就當作是前期訂金。
只是李天然和里昂離開之後,南美老闆卻發現自己的女兒總是悶悶不樂的,他下意識的認為女兒是因為好不容易和李昂成為朋友,結果他一句話都沒告別就走了,害的女兒有些難過,也就沒有多加理會。
誰能料到,南美老闆的女兒卻在幾個月後被診斷出來患上憂鬱症,變的沉默寡言,南美老闆想盡辦法也沒法讓女兒開心起來,他也曾經問過女兒是否和李昂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可是女孩總是堅決地說沒有,南美老闆根本無計可施,為了女兒的病可以說是心力交瘁。
南美老闆的女兒在患上猶豫症的兩年後,趁著家中無人,從三樓一躍而下,自我了結了生命,南美老闆當下可以說是傷痛欲絕,哭的慘絕人寰,但無論他如何難過,也無法挽回女兒的性命,自此之後南美老闆再也沒有露出笑容。
南美老闆雖然對於女兒的死感到自責,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沉浸在悲傷之中,因為他手底下有一堆跟著他辛勤工作的兄弟,這些人也有屬於自己的家庭,而且自己剛跟李天然簽約幾年而已,如果供應不出足夠的小麥,那就等於毀約,違約金高達兩百億,南美老闆根本付不起,他也只能壓抑住傷痛,用工作來麻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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