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微糖

　　你們覺得人的感情中，那一段最為煎熬？是生死離別嗎？還是感情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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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要我選擇，應該是「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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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鈴——」清脆悅耳的鈴鐺聲傳遍整間店面，我慢悠悠地從廚房走出來看著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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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名少女，她穿著高中的白色校服，白皙的臉龐掛著水痕；黑色的長髮微濕，隨意的披在肩上。如果沒被雨打濕，應該是位標緻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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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給我一杯熱咖啡。」女孩哽咽的口吻和那朦朧的雙眼，任誰看了都於心不忍。看來對她來說，今夜是不完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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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商品不用金錢購買，但是作為交換，請告訴我一個故事。」我邊說邊將咖啡豆與熱水交融，咖啡香緩緩瀰漫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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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春雨綿綿的三月，微溫的咖啡最能溫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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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低下頭，囁嚅問道，「愛……愛情故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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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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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那杯熱咖啡遞給了她，她捧起杯子輕啜一口後，開始說起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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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與她是同學，亦是青梅竹馬。兩人從小到大都在同間學校，就連班級都完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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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很怕狗，小時候鄰居有一隻兇猛且身強體壯的黑狗。見人就追，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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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天，她拿著熱騰騰的麵包邊走邊吃。經過鄰居家時，那隻大黑狗聞到了食物香味，風馳電掣地朝她飛奔，邊跑還一邊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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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黑狗對她呲牙咧嘴的低吼。眼看下一秒黑狗就要撲來，女孩只能緊閉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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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她絕望之際，一道陽光的聲音大吼道，「臭狗！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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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猛然睜開雙眼，一抹瀟灑的背影擋在她與狗的中間。那人手持一根粗樹枝，不停揮動，試圖驅趕那條兇猛的惡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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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僵持多久，黑狗才悻悻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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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牽起女孩，輕輕拍掉她裙子上的灰塵說道，「沒事了！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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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的一句話，看似關心。卻讓女孩傾心，這是她們緣分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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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之後，每當女孩見到她，女孩總是小鹿亂撞。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女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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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的友誼如同一條細絲，女孩細膩的呵護著、寵溺著。粗枝大葉的她卻絲毫沒有察覺女孩的一點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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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會在她感情受創的時候無條件的安慰她，卻沒人來慰問女孩那椎心的痛；女孩會在她開心的時候陪著她微笑，卻沒人理解女孩微笑背後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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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份痛而開心的感情，讓女孩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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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冉冉，她們彼此陪伴已經邁入第十年。再來面對的也許是分道揚鑣，抑或繼續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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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想賭，但是她害怕。害怕這一賭失去的不只是愛情，更是這十年的友情。女孩不停詢問友人，最終在他們的建議下，決定捅破這層窗戶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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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女孩告白了，就在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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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的反應卻是一臉驚訝，過了幾分鐘，女孩甩開她的手跑離。也許是女孩覺得自己應該隱藏；也可能只是單純難過她的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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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著春雨的夜晚，女孩獨自在公園中哭吼。淅瀝淅瀝的雨聲蓋住了女孩的悲鳴；無月的夜晚遮蔽了女孩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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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女孩的鬧騰，就像投進湖中的石子，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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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也許不可能了……」女孩露出苦澀的微笑。但顫抖的手以及她發紅的雙眼，可以感受出她的用情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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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門鈴的聲音打破了這份低氣壓。全身濕透的短髮女孩喘著氣走進店內，她的髮梢掛著水滴，濕透的襯衫和滿鞋的泥濘，應該跑了不少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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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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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找到妳了！」來人二話不說，將女孩緊緊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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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只是一時反應不過來……」她的語氣充滿不捨，緊張和擔心寫滿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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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雖然驚訝，卻沒有推開她，她用顫抖的雙手輕撫她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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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起身將杯子收走，輕聲說道，「故事很難過，但結局很美好。是一個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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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報以微笑，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完美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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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很好喝，先苦後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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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就是這樣，曲折離奇。也許不是人人的故事都是美好結局，但是人生的故事不會只有一個。總有一天，你們也會有一個完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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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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