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芮,我想去看海。」卿凌用完早膳後說道,菲芮想了想,它在網路上搜尋了片刻的資料,問:「主人,請問您想去哪個海灘呢?」卿凌一邊梳著一頭黑髮,一邊想著,想了一會後,她說:「就近便可。」,菲芮聽聞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等到菲芮打理好行李後,它操控起卿凌的電動輪椅,拎著皮革製的復古手提箱,走出了醫院至附近的公車站買票候車。
行駛的途中,卿凌目不轉睛地盯著車外,雖然車外的風景可說是一閃即逝。卿凌安靜地凝視窗外,指腹時不時摩擦著大腿枕著的復古植物圖鑑。菲芮非常好奇,明明現代科技比之前還便利,為何還用這種老古董?這幾天下來,菲芮發覺卿凌習慣用復古的物品,厚重的紙質書籍、破舊的皮製提箱、寫字速度稍慢的鋁桿鋼筆等等,都是好例子。
等到他們抵達海邊時,卿凌挑了個罕無人煙之地,她坐在輪椅上,伸開雙臂,吸了大口充滿鹹味的空氣,讚嘆道:「真美!」
菲芮思考了片刻,終究問到:「主人,為何您都用復古的物品?現代科技不是很便捷嗎?」
卿凌轉頭看著它,輕嘆:「以前我是個植物學家,但我那時並未親眼看過任何植物,也從未做過任何一次原野調查;拜科技所賜,它讓我省去許多事,但就當我讓為它讓我省去許多時間的同時,我卻發現我的生活步調越來越快,快到我無法駕駑它,我才驚覺這一切原來也是拜科技所賜。」
「人,認為科技進步可以節省許多時間,但同時它卻也正在浪費我們的時間,使我們抱怨時間不夠,抱怨生命短暫。」
「唯有放慢腳步,真心感受這一切,你才能明白你現在正活著,你現在到底為何而活。」
卿凌看著一望無際的汪洋,有感而發:「我們果然離不開自然,離不開宇宙。」
當她望著那條筆直的海平面,卿凌對著菲芮說道:「難怪以前的人認為地球是平的,這條線實在太具有欺騙性了。」,她舉起手做勢描繪那條線,喃喃自語:「如果那真的是地球的邊緣,那我倒還想站在那條線上,獨己之力站在那裏。」她特別強調;接著,她彎起身子撈起一大把的沙子,說:「你很難想像它曾經是個貝殼,晟養著一隻寄居蟹;經過長期的風吹日曬雨淋後,它成了無數細碎的粉。」
「你可能認為它是如此的微不足道,那你大錯特錯,它反而無所不在。它重新晟養了另一隻寄居蟹,又被海鳥吞下肚,海鳥死後它便重新回歸大地,經由分解,它又重新成為這副模樣。」
「它是個沒有終點及起點的旅程,形成一個迴圈,你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開啟這個無限的輪迴,但你唯一可以肯定,它曾經存在過。」
—這世上沒有所謂"絕對"的事物,因為你無法肯定它是用於萬物之上
—你可能認為自己踏上了起點,跨過了終點,但事實上,仍有無數賽跑等著你
她把沙子到回了沙灘,摘起了生長於沙地上的馬鞍藤,說:「在無盡的黑暗中,你可以勇敢地大聲引吭,尋找一線生機;又或者選擇放棄抵抗、掙扎。」
但她馬上反駁道:「不過一旦你活著,你便該感到慶幸,慶幸萬物賜給你這縷靈魂,使你能夠立足於天地間;而不是消極的任由它逝去。」
—就像馬鞍藤一樣,即使生長於鹽灘上,我依然不曾放棄過尋找一線生機的機會
—越在黑暗,越要唱歌
它隨風搖曳,用它們的生機盎然佐證生命的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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