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裏……就是轅樓的內部?!」露茜難以置信地說。
「搞什麼呀!?城寨的住民在轅樓外天天撕殺,為了生存爭個你死我活。轅樓裏面的生活卻豐衣足食無憂無慮,難道你們不會替死在外頭的人感到難過嗎?」嘉莉文氣沖沖的質問托耶。
「唔……我們又沒有要他們自相殘殺啊。我們在這裏互相尊重,各守崗位,這是我們應得的生活喇。你姑且看看每個正在嘗試攻破進來的入侵者吧,一進來就想把這裏的資源瓜分出去,哪有這麼好康的事啊?哈哈!」托耶合不攏嘴的恥笑。
嘉莉文忍耐着,低聲說:「真的不能相信他以前竟是礦城的組長之一……」亞格斯和韋洛洛里都拉着她提醒她不要衝動,她握緊拳頭把這憤怒抑壓下,因為現在只可以依靠這個大叔幫助他們到達轅樓的頂層。
「啊!」托耶忽然把話題打斷,「各位不如先去換換形象吧!大家身上的衣服真的有點那個……」
一直沉默的韋洛洛里終於忍不住發聲了,「你以為我們來旅遊的嗎?有換衣服的必要嗎?」
托耶攤攤雙手,「你看你們全身都髒兮兮的,」他向四人身上的礦城破爛衣著上下打量,「衣服又過時又殘舊,怎樣潛入啊?想不被識穿都難囉~」
露茜偷偷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著。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0vpwjl3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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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耶帶四人到高級服裝店,更衣室的簡單清理用品讓他們抹乾淨身體。托耶則趁機為他們挑選服式,由年輕貌美的店員為他們逐一遞上。
亞格斯身上的白色長身汗衫襯白色鐵騎士短皮褸,新款白色籃球鞋和破爛的白色牛仔褲盡顯搖滾巨星型格;
韋洛洛里的白色修身西裝好好展現了他修長的四肢,加上有氣派的白色漆皮皮鞋充滿摩登紳士氣質;
青春少艾的嘉莉文把白色短袖衞衣和白色牛仔熱褲的年輕魅力盡放,腳上的赤足式白色跑步鞋更顯得她活力無限;
露茜就不得了啊,白色低胸上衣襯上白色窄身迷你裙,外穿一件西裝領的白色背心長褸,艷冶非常。還未夠酷?露茜那長長的光滑美腿穿上及膝高筒白麂皮綁帶長靴絕對能觸目全場。
托耶點點頭,對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想不到中年大叔對衣著是這麼講究。
亞格斯顯然對膝蓋上破洞的牛仔褲抱有懷疑:「到底有沒有必要穿得全身那麼白啊?」
但托耶興高采烈地表示:「這是喬裝喇!喬裝!」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DJX77C03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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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離開服飾店店門,嘉莉文已經急不及待要啟程到頂樓,「裝都喬了!我們現在就殺上去!」
「咻……小聲點啦,」托耶促嘉莉文不要再說,「這裏人多不方便啦,被轅樓守衛聽到的話我們就不好辦事了!我們先找個地方聊吧。」
托耶挑了間咖啡室,宮廷式設計的白銀餐桌和用具,彬彬有禮的白西裝帥哥侍應生,都令每個顧客都感到尊貴無比。這裏的天霜咖啡和藍玫瑰芝士蛋糕是轅樓內最有人氣的,托耶提議一邊吃點午餐一邊繼續討論。
「肯定可以到頂層咧,」托耶吃了一小口茄醬意粉說,「我因為被列入了黑名單不能踏足商業區以上的層數,但你們吶就可以。問題只是你們能否搶到想要的東西嘛。轅樓的管理者正正住在頂層的『大閣樓』,他是轅樓的決策人、國王、獨裁者,湯坦。但我有方法讓你們去到大閣樓的門外喇別擔心哈哈。」
「要怎樣上到頂層?」韋洛洛里對行動的細節非常擔心,明顯的原因是對這個大叔的不信任。「途中會遇上什麼困難?」
「困難可不少呢!大閣樓位於轅樓的第一百七十二樓,是湯坦居住的房間。」托耶停下來喝一口咖啡,「門外有大量守衛,要突破是不可能的喇~」
侍應生把天霜咖啡和藍玫瑰芝士蛋糕送到露茜面前。
托耶待侍應生離開後繼續說,「大閣樓的後方是湯坦的詩歌書閣,那裏終年鎖上無人進出,只有湯坦本人和大閣樓守衛才配有詩歌書閣門匙。從詩歌書閣的露台可輕易跳到大閣樓前舞廳的露台。」
「這時候我就大派用場了嗎?」露茜放了一大口芝士蛋糕進口中。
「非常好!然後想辦法打破露台的玻璃門就可以了~」托耶雀躍的說。
嘉莉文放下叉子說,「不用想了,我就是辦法。」她把掌心的圖騰陣紋身攤開給托耶看。
亞格斯心裏驚嘆:「露茜和嘉莉文好帥氣啊……」
「啊!呵呵呵~當然當然。」托耶高興的笑了。
「那就出發吧!」亞格斯說,自從來到轅樓後他就奇妙的異常熱血。
「 先等等啊~」托耶說,「現在談一下我的報酬咯~我想麻煩你們順道幫我到大閣樓偷一樣價值連城的東西給我,就是海倫馮妮亞時期天勅娜女皇皇朝的至尊瑰寶碧湖藍寶石皇冠。不用擔心喇哈哈哈!只是坐在大閣樓內前舞廳的其中一件裝飾物喇~順道而已嘛。」
「你不要得寸進尺!」嘉莉文大罵。
「嘉莉文,」韋洛洛里制止她,「沒關係,反正是約定好的情報報酬。」
嘉莉文十分不服,「哼!」可惜只可無奈接受。
「小妹妹,就聽聽大哥哥的話嘛。明天清晨,大閣樓的守衛換班時,就是下手偷取門匙的最佳時機。我已經替大家預訂了今晚的酒店豪華套房了。在那之前,我們就消遣至黃昏吧~」托耶已經站起來準備離開。
他們連想反對的機會也沒有。
「啊!還有點時間,不如我帶你們到處參觀吧!」托耶興致勃勃的說。
剛剛才與天霜咖啡和藍玫瑰芝士蛋糕墮進愛河的露茜依依不捨地慢慢離開座位。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WMl1iD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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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踏上連綿不斷的自動扶手電梯。跨過幾乎十多層後,他們來到第一個景點。
「這~個!」托耶指手劃腳興致勃勃地說,「是『轅樓博物館』!在這裏可以見到過去一百年來轅樓的變化啊!」
面前的宏偉建築,模仿着百多年前奧羅的建築風格,帶有一點懷舊的情調。白色的大型金屬圓拱門以落地玻璃覆蓋,酷像當時的前衛設計。
托耶邊走邊說,向大家介紹,「轅樓的獨有生長模式令它每年都有一兩層的伸延,是不是很奇妙?它蠶食了在它周邊的城寨建築和資源,然後循環再造讓自己擴充,這奇蹟簡直是神給予居民的恩賜啊~」
亞格斯驚奇地注視着玻璃展示櫃內的一堆黃金兵器,看得入神。他忽然想起在大學時上的歷史課,教授曾提及過海倫馮妮亞黃金奴役時代最盛產的黃金用具和兵器。現在他正站於這些閃閃生輝、只在歷史書上出現的文物前,他抑壓不住心底的興奮而笑了。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FA7NaGK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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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博物館後,他們繼續踏上電梯在轅樓內越攀越高。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竟然是一座火車總站。
「歡~~迎!」全身白色制服的站務長兒嬉皮笑臉的向來賓敬禮。
「天啊。」嘉莉文對這個奇怪的人感到莫名奇妙。
「是轅樓的新住客嗎?榮幸榮幸!」站務長帶領大家進入車站。
「嘩……」亞格斯和露茜都對這奢華的裝潢驚嘆。
這個舊火車站的前身是黛妮亞於黃金奴役時代的產物,有着跟奧羅不一樣的味道。內裏一切都十分華麗,中古世紀的雕飾不難找到,雖然現在都變成了白色,但也能看得出海倫馮妮亞皇朝的金碧輝煌。
強勁的節拍和歡呼聲從大廳內傳出。
「喂!亞格斯你看!」露茜興奮的捉着亞格斯跑到火車站大廳。「是個舞池欸!」
他們跑到舞池邊,以渴望的眼神欣賞着這派對。
站務長張開雙臂,彷如迎接高潮地說:「這火車站為了繼續為人們服務,已改建成舞廳了!狂歡吧!熱~~舞吧!」
「你哪裏有問題啊?」嘉莉文無耐地問站務長,害得他尷尬地退後。
「那個呢?」韋洛洛里指向舞池盡頭的一輛黃金蒸氣火車頭。
站務長馬上又奉承地走到他身邊說:「啊~客人真有品味!據說這是海倫馮妮亞皇朝被解放時,最後一輛準備接走勒聖洛斯女皇的火車啊。世界上唯~~一完整剩下的最後一輛啊。可惜女皇來不及離開,火車頭亦留了在這。被轅樓蠶食後吸收到樓內嚕~」
亞格斯準備離開火車站,碰見幾個迎面而來的年輕少女,想必她們是到舞廳跳舞的。擦身而過時,其中一個伸出手向亞格斯的臀部輕輕掐了一下。
「嘩!」亞格斯嚇了一跳。
「從來沒見過你啊帥哥?剛搬進轅樓的嗎?」又高挑又漂亮的少女問。
亞格斯沒有回答,急步走回韋洛洛里旁一同離開火車站。走到正門時還聽到少女們的竊笑聲。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aALTVK3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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轅樓內的燈光隨着時間慢慢變得昏黃,「轅樓只安裝了很少窗户,模彷自然陽光的燈光讓居民保持生理時鐘平衡。很貼心吧?現在的話……已經黃昏五時半了啊。」托耶說。
說着說着,他們在一神殿前停下。「這是頌神殿,亦是轅樓從黛妮亞眾多遺蹟吸收回來的建築之一。這個原本十分莊嚴的地方,現在變成歡樂的電玩中心了~」
亞格斯環看四周,在供奉著天籟女神的神像祭壇旁,放了最新的大型互動射擊遊戲。女神像上被投射了五光十色的雷射燈,十分耀眼。亞格斯好像看見女神像的臉上多了一份哀傷。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vvrk7lu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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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多層的生活區不知不覺已走完了。生活區的頂層是亞格斯一行人這夜留宿的五星級酒店,「愛情情渡假酒店」。內裏應有盡有,迷你射擊哥爾夫場、人造浪滑水池、火山岩溫泉,再瘋狂的設施也可以在這裏找到。
他們在套房內點了快餐作晚飯。雖然只是快餐,但已經是嘉莉文這輩子吃過最好的一餐。蒜粒炒牛肉配入雲松露燒烤薄餅、紫麥十四重芝士黑羊漢堡、蘋果醬酒心薯條,和清泉薄荷梳打汽水。嘉莉文低下頭只專注於口中的薄餅,露茜亦沒多說話吃得津津樂道,連韋洛洛里也只顧着吃一言不發。即使是來自歷沙頓的亞格斯,也不敢相信世間上有這些從未聽聞過的好東西存在。
托耶大口咬下漢堡飽說,「那個大閣樓的守衛於明早六點下班。到時侯我們就到上面的商業區升降機埠大堂埋伏,跟蹤他們直至有機會下手偷取主門匙!唔!這個好吃!」
「你對這計劃有信心?」嘉莉文質疑。
「不會有錯的,因為我試過。」托耶有一份詭異的自信。「六年前我確實到過頂層的詩歌書閣門外,但只差一步沒能進入去。」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不能進去?」露茜追問。
「當時我被發現了,在屠場躲了好一段日子才敢回去生活區。這亦是我為何被禁足於商業區的原因。」托耶聳聳肩膊。
「與你一起潛入的組員呢?他們現在在哪?和你一樣住在轅樓內嗎?」亞格斯問。
「都死了,他們失手被捉到了。」托耶說完便喝下一口梳打汽水。
「那……拿郎也和波比利……」韋洛洛里放下手中的薄餅,沉進了思考之中。
托耶聽到熟悉的名字,眉頭不禁微微揚起,「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五點半會合後就行動吧!」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jyzAbdS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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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匪夷所思的一天,亞格斯勞碌的身軀已經累透了。即使如此,混進神裔們的生活中,已令他自覺與父母的距離拉近了一點。他還是想於睡前到酒店的豪華觀景臺上散散心。觀景臺高聳入雲,幾乎能夠飽覽整個黛妮亞,除了城寨裏零碎的燈火,地平線上漆黑一片。
觀景臺上不只亞格斯一人,韋洛洛里也在吹着夜風。
「你也在這裏啊。」亞格斯尷尬的低聲問道。
韋洛洛里冷漠的回答說:「是的。」
這是他們二人進入轅樓後第一次對話。於出發前一晚的對話明顯沒有留下太好的印象。
亞格斯欲言又止,最終開口說:「呃……那個,托耶看起來十分不可靠呢……」
「我對他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信任。」韋洛洛里認真地說。
「啊,是嗎?」亞格斯已經沒有别的話題了。
韋洛洛里長嘆了一下說:「我出生的世界,是個礦物非常豐富的世界,幾乎所有神裔的能力都和金屬有關。當然也有不同元素的神裔,在大家互助互利的情況下生活發展得很繁盛。卻不察覺我們的世界早已被異界的女神們覬覦,來強奪資源,獵殺女神。」
亞格斯戰戰競競地問:「女神……獵殺女神!?」
「對,女神間的鬥爭根本未曾停止過。在我十五歲的那年,女神大戰爆發了。世界的死亡人數每年都是以億計算。最終,三年後,鋼鐵女神戰死,世界亦被別界的女神撕裂。在大地變成碎片前,來之女巫大人只來得及救走我一個。那時候的我只可眼白白看着自己的星球粉碎成無數塊。」韋洛洛里半垂的眼簾看着星空,目光彷彿越過宇宙,俯視着已失去的家園。
亞格斯感到非常抱歉,「……對不起。」
韋洛洛里回神過來對亞格斯說:「來之女巫大人從來都有自己的理由,我選擇相信她。你覺得自己會出現礦城是偶然嗎?實情是來之大人叮囑我要向長老匯報,好讓他會收留你。當她知道了你被魔獸盯上時,又懇求我要把你救走。亦是她讓我把占卜館的事告訴薜夫,令你產生興趣進入城寨。大人千辛萬苦要幫助你尋回記憶,總有她的原因,請你也相信她吧。」
「那……為什麼要告訴薜夫?」亞格斯問。
「他最八卦。」韋洛洛里回應得十分無耐。
「……這倒是。」亦不到亞格斯否認。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唯有繼續向前走,自己去把答案找出來吧。晚了,明天還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去睡吧。」韋洛洛里說完便轉身回到室内。
亞格斯目送他的背影回去,才察覺韋洛洛里一直以來都只是一個人背負着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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