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情人 - 068篇地下城

聽完周若漢一五一十地交代完後，鄭璐詩有點不知所措。9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3dC8Zk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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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部份說到異常事物管理局派人入侵他們的夢境王國時，鄭璐詩就想自己果然沒有猜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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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段講到周若漢順利通過了夢境部的招攬考核，已經成為夢境部中正式的成員，鄭璐詩就很欣喜，因為這就意味著她的接觸與監視任務已經完成，可以為最後一份觀察報告寫上句號了，就差落筆的那一個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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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知道轉折卻來得這麼快，周若漢居然自把自為地將她這位新晉能力者的存在向夢境部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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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接著說這是為了她的安危什麼什麼的，她已經沒有心機聽下去了，她現在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在膨脹，腦海中不停「嗡嗡嗡」地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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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完成了這次橫跨十多年的任務，和接頭人C交接好，和周若漢體面地分開後，自己就不用再接觸這些光怪陸離的事物，從此安安份份當一個普通人，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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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璐詩神情複雜地看著周若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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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他要弄那個什麼鬼登基儀式的時候，自己就應該要態度強硬地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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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怪正興奮著的自己卵蟲上腦，拒絕的動作被誤解成欲拒還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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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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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若漢未經自己同意，就強制將權柄塞進……塞進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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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夢境王國時，他這樣做就單純覺得好玩，想讓自己體驗一下權柄而已；此刻在地下城中的這個房間裡，他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危才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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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己還不能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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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鄭璐詩的表情變化，周若漢有點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女朋友的內心在短時間內已經體驗了什麼叫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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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會有轉機的，只要C安排妥當，自己還是能夠全身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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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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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璐詩強作歡容，說：「謝謝你為我考慮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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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周若漢沒有為意鄭璐詩的表情裡其實暗藏著的那份無奈，自顧地為著自己的「偉大」而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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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璐詩隨手一撥，周若漢身上就多了一套風格色調和她自己身上那套差不多的情侶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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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原地轉了一圈，又伸展著四肢，說：「挺合身的，你的能力進步得很快嘛，接下來我教你怎樣進一步控制這場夢境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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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周若漢就牽起了鄭璐詩的手，打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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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已經改天換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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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地鐵站改建而成的地下城中，面上或忐忑或悲戚或迷惘的人們，在鄭璐詩出現的瞬間，便不約而同地馬上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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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夢境的主人，當你主動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的注意力便會被你吸引。」周若漢指引著鄭璐詩：「你可以收起自己的存在感，這樣他們就察覺不到你，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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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收起自己的存在感？」鄭璐詩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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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的做法我很難用語言來告訴你。」周若漢思考該怎樣來表達那一種不能言傳只能意會的做法，想了想，靈機一觸便說：「玩過可以轉換視角的電腦遊戲吧？那種感覺就像是由第一人稱視角轉變成第三人稱視角，然後你再將第三人稱視角的自己轉化為一道無形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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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璐詩呆望著周若漢，她面上的表情就是在表達：我根本就聽不懂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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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突然理解那些名師為何自己學歷不高卻能教出一個又一個的高徒了，懂得怎樣指導別人也是一種天賦，相反有些天才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做到，卻無法讓別人跟上自己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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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過那麼多夢，應該會記得一些很深刻的夢吧？你試試回想那些第三身視角的夢，重溫一下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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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璐詩照著周若漢的說話很努力地嘗試，但最終也是失敗了，地下城中的人們依然呆立住盯著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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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直接將自己的操作方式通過意念傳遞給她？周若漢心想這個辦法可能行得通，便突然抱住鄭璐詩，然後親了下去，又將舌頭伸進了她的小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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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鄭璐詩早就習慣了自己的男朋友會突然這樣突擊自己，但她正被一眾面露夢境癡呆相的人圍觀住，便不自然地想推開周若漢，仍未發力，一股意念就湧進她的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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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象的概念瞬即在她的思維中形象起來，變得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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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懷中一空，懷裡的那個一直在用巨乳拉開和自己心與心的距離的大波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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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用，周若漢滿意一笑，下一刻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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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成一道無形的意志的鄭璐詩本來還在感受這種新奇的體驗，突然，她感到自己被摸了，是的，無形無實體的自己竟然被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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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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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的聲音直接在她的腦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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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裡？」鄭璐詩回應道，雖然她沒有嘴巴，卻真的說了出聲，同樣地她沒有耳朵來傾聽，卻真的聽到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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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鄭璐詩從來未曾有過的夢幻般奇妙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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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你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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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我感覺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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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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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璐詩集中精神來感應周圍，果然被她找到周若漢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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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周若漢同樣是無形無狀，根本就沒有實體，但鄭璐詩就是知道他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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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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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女朋友，我不摸你摸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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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很怪……喂，你摸哪裡！別……別貼上來，好嘔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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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神交，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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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以這種形態打鬧了一番之後，周若漢才說：「現在我教你怎樣控制夢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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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場夢境的錨點是滅世災難中的地下城，你可以釋出一些圍繞住這個主題的邏輯鏈來控制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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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控制他們。」鄭璐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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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設下邏輯鏈，他們就會自由發揮了，記得昨天的夢境王國嗎，讓他們太自由是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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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他們被禁錮在我的操縱之中，而且我覺得他們未必會像夢境王國的那些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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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周若漢也不勉強鄭璐詩，因為他知道很快地下城中的人就會讓她知道，當人性在沒有任何束縛的環境之中會產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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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人性也有很多足以讓人為之感動的閃光之處，但大部份時候，當人們提起人性這兩個字時，往往是在描述一些醜惡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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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的群眾又再重演夢境王國那一幕幕的惡行，特別是他們正身處地下城這種壓抑的環境之中，那些潛藏在潛意識深處的惡意都表露無遺地釋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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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離譜更誇張，連以譁眾取寵來博取點擊率的網絡作者都想不出來的情節，正在地下城中發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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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鄭璐詩實在看不下去了，才用權柄為這場夢境按下暫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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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一字不言，他用他的沉默來表示：我就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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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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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嘛，哈哈哈哈，人類總是要犯相同的錯誤。」得意忘形的周若漢沒有察覺到女朋友正釋放出的寒意，繼續說：「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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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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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周若漢感受到那股透徹入心的寒意了，他說：「我是說他們，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你這麼美麗動人，既可愛又優雅，集天使心腸和魔鬼身材與於一身的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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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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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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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很喜歡說嗎？不要停，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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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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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死寂般的沉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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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設定邏輯鏈？」鄭璐詩還是問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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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漢沒有廢話，略過腦中不敢說出口的嘲諷直接說：「你在腦中想著這個世界應該是怎樣的，直觀簡單一點的別太複雜，鞏固這個意念，然後幻想自己可以釋放強勁的腦電波，儲力再一下子散發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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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夢境回帶到群眾剛進入地下城避難的時候，當中有一個人站出來提議要定下地下城的基本法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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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以那個人為中心的執法部門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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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璐詩促成了執法部門的成立後，就再也沒有介入地下城的發展，她很滿意自己的安排，既沒有過份控制地下城的民眾，又可以讓他們擁有最大限度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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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地下城的氣氛很快就變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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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第一個站出來，集立法與執法權力於一身的人，他的野心膨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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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監管，沒有互相制衡，他的權力無限度地擴張開去，最終在所有人的默許下，他變成了一個極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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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審查有否想破壞地下城團結的不健康思想確保地下城安寧為由，越來越多的民眾輪番被關押在囚室之中，直至審查完結，經歷過思想改造後，地下城只餘下溫順的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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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將權力關進籠子裡，權力就會把民眾關進籠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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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讓所有人都擁有自由，卻害他們都失去了自由，鄭璐詩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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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要不開心，就當讓他們發一晚噩夢好了。」周若漢安慰道：「今天才第一天，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們明天再嘗試其他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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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玩了，一點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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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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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下星期的中同班聚，我們一起出席吧。」周若漢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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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鄭璐詩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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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篇 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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