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紅線斷 - （56）為何本君的心跳的這樣快

「司命大人好厲害啊！」魏襄雙頰鼓得像松鼠，嘴角還黏著兩粒糯米，眼睛亮得像是盛滿星河。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xOsZVfbq

任珩靜靜望著她，那雙總是凝著寒霜的眉眼，此刻竟柔化幾分。他下意識伸手，卻在即將觸到她臉頰時轉了方向，只是輕敲了下她的月老冠：「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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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何時起，司命殿的晨課多了項固定行程——

卯時三刻：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fAn1A6ulU

推演魏襄今日可能闖禍的地點；辰時正：

提前將老君殿的丹爐上鎖；午時末：在姻緣池邊佈下防墜結界。

當月老殿的仙童們還在打哈欠時，任珩已站在蟠桃園最高處，冷眼盯著那個邊摘桃邊打瞌睡的身影，隨時準備在她跌落時——

用最精準的仙訣，裝作最偶然的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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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星君……」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eL7nIcWJ

這日黃昏，魏襄扭捏地蹭到司命殿門前，從袖中掏出團皺巴巴的絹帕。

鴛鴦繡得像水鴨，邊緣還脫了線，正中歪歪扭扭繡著「平安」二字，針腳亂如她總闖禍的人生。

「給、給您的謝禮……」她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要把臉埋進衣領裡。

任珩接過帕子，指尖拂過那些凌亂的針腳，忽然想起命簿上那句批註：

『月老魏襄，繡工奇差，心意至純。』

「嗯。」

他將帕子仔細折好，收進貼身的暗袋，魏襄瞪大眼：「您不嫌棄？」

「嫌。」任珩面無表情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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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每一日，他開始偶爾做出她愛吃的膳食，不多，只一小盤，剛好足夠她一人。他從未開口邀請，但他知道——她聞得到。

有時是香酥鱗魚，有時是酒釀玫瑰糕，有時甚至是她曾經隨口提過的人間小點心。他做得不聲不響，擺在窗邊或者門口，看似無意，實則處處是心思。

他天生最會算計。既然算不準她什麼時候會出現，不如乾脆讓她自己來找他。

——這個法子，比推演命盤還準確。

【司命殿膳坊】

任珩指尖在灶君剛送來的千年靈芝上頓了頓。

三昧真火突然轉了溫，青玉鍋裡翻騰的蓮子羹竟透出幾分凡塵煙火氣——月老上月喝醉時，曾含糊說過最懷念下界金陵城的桂花甜羹。

「本君不過試試新得的崑崙雪蓮。」他對著空蕩的丹房自語。

當第一縷甜香鑽過七十二司命殿的玉樑時，魏襄正踮腳掛姻緣線，那雙杏眼瞪得渾圓。

「是金陵做法！」紅繩嘩啦啦從懷裡灑落，她拎起裙襬就往外衝，髮間金鈴叮噹亂響。

任珩從《命簿》後抬眼時，正見那抹杏色身影卡在雕花窗櫺間進退不得。

「星君星君......」她突然噤聲，盯著他袖口沾著的糯米粉，臉頰漸漸綻出梨渦：「我、我可以嚐嚐？」

他翻動命簿的修長手指微滯。

這月老星君總能讓他萬年無波的命格筆出現意外——就像此刻，明明該斥她擅闖之罪，話到唇邊卻成了：「過來。沾了灰。」

魏襄突然抓住他手腕：「您手背燙紅了！」那雙總纏錯姻緣線的手，此刻正笨拙地凝著月光替他療傷。

任珩望著她發頂隨呼吸晃動的蝴蝶結，胸腔裡某顆星辰突然脫了軌。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v2rJFozP

久而久之，他開始不忍她皺眉——只想讓她眉眼始終帶笑。

這想法浮現時，他自己也愣住了。

——身為司命，什麼都該看破；可偏偏，關於她，他越來越看不懂自己。

這在意她的心思愈來愈深，甚至到了自己都無法忽視的地步。

這日，他竟破天荒地登門來到月老殿。

任珩踏入月老殿時，滿殿的紅線似有感應。他面無表情，玄色衣袍拂過門檻，冷峻如常，唯有袖中指尖微微收緊，洩露一絲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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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襄正踮著腳尖整理姻緣簿，聽見腳步聲，頭也沒回，笑吟吟道：「誰呀？是不是又來求姻緣的？排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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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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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司命星君？」她結結巴巴，「您怎麼來了？是不是……研究出新菜色了？我最會嚐味道了！讓我試試？」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cBO8RTls

任珩冷眸微瞇，眉頭青筋隱隱一跳。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FQ3o1Bh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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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前一步，袖擺帶起一陣清冷檀香，魏襄下意識往後退，後腰卻抵上了案桌，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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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襄。」他嗓音低沉，如寒潭靜水，卻隱隱透著一絲她從未聽過的……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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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近日，心有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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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眨眨眼，還未反應過來，就見他修長手指緩緩抬起，點向自己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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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本君的心，跳得這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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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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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襄呆住，唇瓣微張，卻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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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月老啊，怎會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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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喉嚨發緊，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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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珩卻仍舊冷著臉，彷彿只是在論道解惑，語氣平靜得近乎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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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一日未見妳，便覺煩躁；見了妳，卻更煩躁。」

「可為何……見了妳之後，這兒，就沒停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sJSVQMWd

他的指腹仍抵在胸口，那雙總是淡漠如霜的眼，此刻竟映著她的倒影，深不見底。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DqMdebB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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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襄心跳如擂，紅線在她腕間微微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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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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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怎麼跟他解釋，這叫「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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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為何本君的心跳的這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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