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光陰荏苒,轉瞬之間,又是櫻花綻放之時。
在籃球界上創下奇蹟的學子們,又再次跌破大家眼鏡,全數考上東京大學。其不可思議程度,讓全校師生不禁懷疑他們是不是偷偷請了位*櫻木老師,才能讓黃瀨、青峰這兩位最令人頭疼的學生進入大家擠破頭,都擠不進的最高學府。
他們確實沒有請到那位說出「笨的、醜的都給我上東大!」讓一所升學率只有百分之二的私立高校中的學生考上東京大學的櫻木,倒是有一位說出「沒有上就等死」的隊長,好在隊長除了威脅,倒是提供了各式方法幫助他們,而不管最後,那幾人是怎麼把自己弄進學校的,反正結果是好的,赤司便不再過問。畢竟,除了本身就以該校醫科為目標的綠間以外,其他人也不過就是為了配合,因家族緣故只得進東大的他與黑子。
高中畢業之後,赤司藉口要與同學們住校而搬出家中,與黑子在學校附近的公寓租了間房,意圖展開甜蜜的兩人世界,卻未料,同居時,雙方習慣的磨合簡直能折騰出人命。
不是說兩人都不願退一步配合對方,而是因為黑子的生活作息實在過於糟糕,不是不吃飯,就是亂吃飯,不是整夜不睡,就是一覺到中午。要責備赤司也捨不得,畢竟那孩子雖然選了文學專業,卻依舊苦心研讀經濟相關的教材,就是為了能幫上他,讓他也只得苦口婆心慢慢勸。
赤司唸得心力交瘁,也讓黑子聽得精神崩潰,好險赤司征臣的考核題目還沒下來,不然最先垮的絕對是他們。
這樣的酷刑大約持續了一個月,黑子的惡習也被矯正的差不多了。只不過赤司仍舊嚴重懷疑,他不在家時,那個只要看起書來,就六親不認的孩子會繼續亂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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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也,不准吃泡麵,而且我不是說過吃飯的時候不許分心,會消化不良。」兩人科系不同,回家的時間自然不同,於是赤司便常因提前回家,抓到黑子窩在沙發上,邊看書,邊吃垃圾食品果腹。
黑子呆呆看著赤司三秒,乖乖放下碗,無比熟練地將書闔上,接下來便毫無壓力的頂著赤司殺人的目光,吃下剩餘的泡麵。「麵包、餅乾、香草奶昔之外,又多了泡麵,征君是要我餓死嗎?」
「除了泡麵,沒說你不能吃那三樣,只是正餐時請乖乖吃些正常的東西。」赤司微笑,卻用著警告的口吻。「又想被我教訓了?」
「……」黑子很想再回一句「中午吃太正式,晚餐就無法嚥下你夾給我的菜」,但鑑於上次頂嘴,被赤司按在腿上,扒掉褲子打了十下屁股後,黑子就再也不敢於赤司訓話時回嘴了。「征君吃飯了嗎?」
「今天教授請客。」
「唔、不愧是征君,才幾天就得到教授青睞了。」黑子從沙發上站起身,蜻蜓點水地吻了下赤司的唇角後,逕自走進廚房,將泡麵的殘骸處理好,並倒了一杯茶給赤司。「征君要的資料已經整理好了,然後,玲央姐十點的時候有來聯絡,嗯……指名我處理,讓你不要插手,他說他受夠征君了。」
高三的最後一個學期,赤司也慢慢把A.K的核心事務,一點一點移交給黑子。因為,將來面對赤司征臣的考核時,他出現的時間又會縮短,到時要是有什麼緊急事件,也好讓黑子能做決策。實渆玲央是這個決定之下的第一位受益人,這代表有事可以找可愛又溫柔的小哲,而不是惡魔小征。
「那就請哲也幫我跟他講,再來一次就給我滾蛋。」赤司接過已經不燙的茶水,抿了一口。雖然自家戀人不太會照顧自己,但照顧別人方面倒是非常細心。「然後呢,他說了什麼?」
「玲央姐說公司發展良好,想要繼續擴大規模,卻不知道該挑哪方面下手。」黑子隨手翻起方才閱讀到一半的資料。「除了原本計畫的金融,也可以考慮一下經紀公司喔。」
「那是涼太慫恿的吧?有了點人氣就得瑟。」赤司靠上沙發的柔軟椅背,把黑子拉到自己腿上,汲取戀人身上的清香。「叫他自己來跟我談。」
「好的。」黑子乖巧地點點頭,眼裡的狡黠一閃而逝,看來是準備看好戲了。
「然後,我早上接到父親的電話,要我去洛山實習,至於詳情,說是明天會跟我說。」赤司微微瞇起眼,按在黑子肩上的手臂猛地用力。「終於要開始了呢。」
「嗯……」黑子垂下眼來,慢慢平緩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一旦赤司征臣安排的比試開始,便是關鍵期,他不能讓自己的軟弱拖了赤司後腿。
冷靜下來後得以在腦中搜索赤司說出的公司名,這段時間,他也早就弄清楚赤司家的產業,知道赤司所說的洛山,是某位入贅女婿所經營的出版公司,因為經營不善,前幾天才傳出高層要撤換掉該公司老闆的消息。「那這樣看來,我的是誠凜囉?」黑子所說的則是另一家狀況差不多的公司。
「嗯。」對於黑子能迅速掌握住重點,赤司讚許地點點頭。
「本來以為會碰上更接近家族核心的企業呢。」黑子鬆了一口氣,卻感到有點可惜。
「也好。」赤司則是滿意十足,他自認不需要憑藉此來證明自己實力,自然比試是愈簡單、愈單純愈好。「這樣我們才能有更多的時間,來處理A.K的事。」
「對呢。」黑子若有所思地看著赤司輕喃。「哥哥又會跟你爭身體的使用權呢。」
「嗯。」赤司一想到這個就頭痛,在另一個自己眼裡,自己不但被當成需要保護照顧的弟弟看,還是那種特別不爭氣的,雖然能力被認可,但礙於自己瞞了對方太多事情,一下就被劃分到不可靠這一塊,繼承人之爭自然不會讓他主宰。
情況果然不甚樂觀,主副人格協調的結果是,學校時間都歸副人格且記憶得共享,放學後的實習則由主人格使用身體,回家後則以踏進玄關剎那到午夜十二點所剩時間平分,先後則輪流,至於十二點以後,則是看當天誰輪到後段時間,就誰繼續使用。
看起來很公平,但副人格卻極其鬱悶,光A.K就已經夠忙,還得監督黑子的誠凜,以免他輸了比試。但以九點回家來算,晚上那一、兩小時根本不敷使用,如果想要做愛,也就剩下每兩天一次的午夜時光,偏偏他還是第一個不許黑子熬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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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黑子也被知會題目後,以大學四年為期的繼承人之爭,正式響起開戰的號角。順道一提,知道這場比試的也就赤司征臣與兩位當事人了。
唯恐天下不亂的赤司氏眾多,卻無人知曉赤司征十郎早已是內定的繼承人。本來財閥家族便傾向直系繼承,但赤司征臣的子嗣很明顯有問題,先說說赤司征十郎為婚外情所產下的孩子,自是比不上同為名門的黑子家長女之子,至於那高貴的小少爺留學美國許久,仍未拿出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成績,除非赤司征臣意欲與家族為敵,不然也不會立他為繼承人。
這麼看下來,在親族中另擇繼承人,或是招贅便比較現實,族人暗地裡的鬥爭便也悄悄展開,交換利益、互結同盟,貪婪的野心之下讓他們開始暗自擴展自身資產。
名面上屬冰室集團旗下的A.K便是同盟首選,先不說在美國有足夠影響力的冰室集團,光是才剛打入日本市場,就得以飛速成長的A.K,便已不容小覷。
孫子兵法有言「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為獲得最大的利益,企業主所採取的手段該不是競爭,而是合作,以求擁有更大的市佔率與獲利,至於不得已得站上敵對面?很抱歉,那些奸詐的老狐狸沒有人願意如此,A.K因為成立尚早,許多大型企業該有的弊病並未顯露出來,貿然攻擊下場將慘不忍睹,與其和水深未知的A.K為敵,不如先從必定會成為絆腳石的自家人下手。
於是,所有人便一步步踏入赤司征十郎所佈下的天羅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