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更一下說好會很慢很慢更的正文

 

 

09.　　

　　夜半時分，整棟宅邸只餘赤司的房間還亮著燈。

 

　　夜，很靜，西洋式華美的房間此時只能聽見喀噠喀噠的聲響，幾乎沒有間斷地打字聲除了直白地昭示主人相當熟悉鍵盤之外，更是代表他的思緒從來沒有中斷過。

 

　　結束課外學習後，赤司坐在電腦桌前已然接近三個小時，中間別說休息了，精神高度集中之下，他連拿過桌子旁邊的水杯喝口水都沒有。

 

　　打破沉悶肅穆到空氣流動彷彿都停止的凝結，是徹響的突兀樂音。

 

　　赤司皺眉，都已經這個點了，會來聯絡的無非是公事，他交待過，避免露出端倪被另一個他發現，一切聯絡都是透過黑子轉告，再由他聯絡回去。而他並不樂意現在接到黑子的訊息，熬夜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尤其對方身體底子本來就弱。

 

　　然而，點開訊息的剎那，赤司不可抑制的勾起笑容。

 

　　請早點休息喔。

                   黑子哲也。

 

　　螢幕上的字很短，效果卻出奇得好，至少赤司覺得壓力一下子就消失無蹤。想著那孩子明知道這封訊息會導致熬夜之事被自己發現，卻還是戰戰兢兢地敲出關懷，就覺得心情愉悅。

 

　　嘴角的弧度沒有放下，赤司編輯好，『這麼晚還不睡，是想被打屁股了嗎？』的回應傳出，再刪除寄件備份後，伸了個懶腰，才發覺自己確實有些疲憊。

 

　　集中的精神只要有一絲鬆懈，倦怠感便隨之而來，要是以前他大概會繼續挑燈夜戰，但此時的他卻深感，要是不理會戀人美好的關心，趕緊休息的話就會遭天譴。粗略掃了一下進度，發現還在控制範圍之內，就很乾脆的關機，打算沖個澡睡了。

 

　　◆◇◆

 

　　黑子放下手機後，小小地打了個哈欠。他才剛剛結束赤司給他定下的進度，整個人累到頭昏腦脹，但黑子卻沒有打算休息。

 

　　雖然只給他兩天時間準備期考的戀人，並沒有要求他科科拿高分，但想到兄長關切的視線，就令黑子有些坐立不安。所以才偷偷在異瞳戀人替他排得緊湊的時間表內，穿插著塞入學校的課業，好在戀人給他留的睡眠時間足夠充分，他只要犧牲一些，就有空檔讀書。

 

　　小時候，他的課業也是由兄長手把手帶上來的，家庭教師除了把他差強人意的成績呈給父親，讓他受批評、懲罰之外，並沒有給他任何實質上的幫助。

 

　　現在兄長的眼神就如同兒時一樣，黑子總不想讓對方失望，明天、不，過了午夜零點，也就是今天，還會有數個測驗，他不想，也不能像成績被看見那天一樣再讓兄長擔心了。

 

　　理解完卷子的最後一道題目，黑子再度打了不知道是第幾個的呵欠，嘴巴開得大大的同時，生理性的淚水被逼出眼眶，黑子卻連抬手擦拭的力氣也沒，上身一趴便睡了過去，方才看的卷子散落在書桌上，隨著夜愈來愈深，慢慢地被捲入黑子懷抱，爛成一團。

 

 

 

　　次日，黑子的心情有點不美麗。

 

　　按慣例去找黃瀨索取香草奶昔，回到班上卻發現現在操控身體的竟然是他的戀人，看樣子與主人格達成協定的戀人，正坐在位置上，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瞧。

 

　　黑子環顧四周，卻發現五顏六色的擋箭牌們，全都刻意背過他，從他們摀住耳朵的動作來看，不想管事的意思非常明顯。黑子只好乖乖上繳奶昔，一臉鬱悶地回到座位。也不用去想在書桌睡了一宿的事怎麼被發現的，黑子早就認清所有不科學的事，放在赤司身上就合理萬分，所以也只是哀嘆今天運氣不佳。

 

　　想當然爾，考試也完了。

 

　　這時間段不該出現的副人格，從每一個小考開始後一小段時間直到結束都緊盯著他的後背，就算沒有對上眼，但那視線如蛇盯上獵物一般，簡直芒刺在背讓他寒毛直豎。

 

　　黑子不會猜到，赤司主、副人格早就在這件事上達成協議，由眼神恐怖的副人格來給黑子施壓，為得就是不要讓黑子熬夜。

 

　　也不用等試卷發下來了，早上考了兩科，中午就被兩位任課老師叫到辦公室，接受轟炸，結束之後，他踏著虛浮的腳步，搖搖晃晃地來到食堂，想吃的麵包卻被一掃而空，可以安慰他的香草奶茶也缺貨，黑子整個人都不好了，木著一張生無可戀的臉回到教室。

 

　　「黑子。」

 

　　悲傷地趴到桌上，準備補眠的黑子面向聲音來源，兄長的出現雖使他驚喜，受傷的心情卻依舊得不到撫慰。

 

　　「抱歉，剛剛沒有阻止他這樣盯著你。」大概是看到黑子眼底的失落，赤司溫柔地撫摸黑子的軟髮，語氣有著幾分歉疚。

 

　　原來哥哥也是共犯。

 

　　「是因為他說，不給我教訓我就會繼續熬夜嗎？」黑子鬱悶地抬眼。

 

　　「其實我來教你的話，不用花太多時間念的，我有自信教得比老師易理解，讓你拿高分不是難事。」赤司拉過黑子前面座位的椅子，跟著趴在桌面上，與黑子額抵著額，視線齊平。「不然黑子這樣太辛苦了。」

 

　　「赤司君才辛苦吧……」黑子坐起身，以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碎念道。

 

　　「嗯？」

 

　　「我是說不用麻煩赤司君了，我沒問題的。」黑子一本正經地向赤司保證，他又回到一副雲淡風輕的面癱樣，好像失魂落魄、步履蹣跚走回教室的不是自己似的。

 

　　「你確定？」赤司兩手捏住黑子軟綿綿的臉頰向外拉扯。他常有一種感覺，好像這孩子就該咧嘴笑著，而不是現在這樣面無表情。

 

　　「痛、」黑子口齒不清的抗議。

 

　　「啊、抱歉。」飄遠的視線重新定焦於黑子身上，回神的赤司連忙鬆了手。

 

　　黑子坦率的視線讓他有點不自在，連忙藉口要準備上課了，故作沒事樣地回到座位。 

 

　　『以後不准捏哲也的臉，你有病啊。』

 

　　自家戀人被調戲，就算犯人是另一個自己也不能饒恕。

 

　　「或許吧？」赤司用手撐著下巴，心不在焉地自語，眼神卻是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黑子的背脊。

 

　　下午的小考，副人格良心大發不再給黑子施壓，黑子卻一點也不覺慶幸，下午偏偏是考他最不擅長、且沒有念過半個字的理化，如果赤司還像早上一樣盯著他，他還有考砸的藉口，正常發揮之下，還考不及格的話，他真的擔心無法再順利唬弄過他的兄長。

 

　　好在理化課完就是放學，老師也沒有要馬上批改考卷的意思，只是檢討過上次的卷子，便交代回家作業，乾脆放人了。

 

　　考試前一週社團活動全數暫停，黑子怕又被擔心他學業的兄長逮到，走得神不知鬼不覺，只留赤司一臉納悶地坐在原位。

 

　　像在思考人生的赤髮青年支著頭，直到瞥見校門口那慌忙離去的背影離開後，才悠悠開口。

 

　　「黑子最近是不是怪怪的？」

 

　　『你想多了。』

 

　　黑子的正牌戀人口氣沒有很好。看樣子，那孩子為了怕佔去另一個他太多時間，以至於間接壓縮到他的，打算每天放學都來這一招，這樣，他碰觸到哲也的時間不就完全沒了嗎？赤司征臣出差回來的現在，哲也又沒辦法跟自己回家！

 

　　現在只能透過Skype來指導黑子如何應對赤司征臣與驗收成果，使他深感看得到摸不到之苦。再者，之前沒有時間限制時，只要黑子犯錯就可以記在帳上，並於授課過後懲罰，現在，就算黑子答錯再多問題，也只能鬱悶地互道晚安。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反之，痛苦的時間便是異常難熬，夜夜思哲也，不見哲也的赤司變得格外易怒，優雅的國王陛下不會以大吼大叫來宣洩怒火，而是面無表情地將違逆他的人推入深淵。

 

　　「玲央，我不想再見到這些人。」宣布足夠葬送某些人將來的判決時，赤司淡然的表情沒有變過，隱約只有殷紅與燦金的深處，閃過一絲狠戾。

 

　　「小征……」玲央遲疑著開口，他依然有些猶豫不決，名單上的人確實是這段日子裡，表現不甚良好，甚至怠惰於工作的人員，但……「他們都因為支持小征上了赤司家的黑名單，除了小征這裡，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

 

　　「我的團隊裡不需要怠工職守的人。」赤司冷然，轉而勾起諷刺的笑容。

 

「如果以為做出這點犧牲，就可以高枕無憂，未免也太天真。況且，你認為他們是因為真的想效忠於我，還是看上來我這邊工作而擁有的福利？在赤司征臣手下沒沒無聞一輩子，還是賣我面子，從而在我這邊平步青雲？大人們都很會選呢。我沒有點明，不代表我不清楚，玲央要還怕我繼續趕人，便轉告下去，叫他們收起那點小心思，踏實點比較實在。」

 

　　「但、」

 

　　「總之，照我說的，另外，就把那幾人的薪資加到剩下的人身上吧。」赤司瞟了一眼時間，今天跟黑子稍微聊了久一點，事務還沒處理完，便已經用了三個小時，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沉澱過心情，才緩緩說道。「我先下了，玲央。記得、」

 

　　「我知道。」實渆玲央懨懨地揮了揮手，「怕被別人發現所以除了你找我Skype時，不要傳任何資訊給你，也不能打電話嘛！只能透過小哲聯絡你嘛！小征你那個朋友到底是什麼人啊？」

 

　　「跟我很像卻又不像的人。」赤司似笑非笑，他還未透露關於自己有雙重人格的事，為了杜絕實渆來連絡時被另一個自己接到，便透過有人會借用自己電腦、接自己手機做藉口，要求不得主動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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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想一次更完網路版的衝動哈哈，但還是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