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度的白色情人節即將到來,聖女之館悄悄的開始為活動做準備,餐廳裡桌子全給併成了長桌,館裡的男性們全集合在這裡站成了兩列,各個都是如臨大敵的緊張,魔物們要是知道驍勇善戰的戰士遇到麵粉糰會是這副模樣,大概會笑掉大牙。
戰士們平時雖然偶爾會輪值著做菜,可說到做點心那就是完全不同的領域,大夥們拿著三包白色的粉末,又是篩子又是攪拌棒、切刀,就算剛才露緹亞已經示範過一遍,詳細的步驟實在記不起來,只得一邊做一邊交頭接耳的問到底下一步要做什麼。
攪拌用力過度弄得粉塵滿天飛舞的比比皆是,弄不懂比例的古魯瓦爾多乾脆把材料隨興的丟進碗裡,愉快的胡亂攪拌,弄得暫時的烹飪教室不像是在做餅乾,而是某種毒物工廠。
看著攪拌盆裡黏糊又油膩膩的麵團,伯恩哈德皺起了眉頭,冰涼又黏在手上的觸感讓他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一面緩慢的攪動,一面露出嫌惡的表情。
「到底為什麼我們得在這裡做餅乾啊?」
「聽布勞說會有別的大小姐丟來指名邀請函,如果有收到就要負責出戰,打輸了就要送自己做的餅乾出去。」弗雷特里西回想前日大小姐和布勞的對話,那時候他們聊得很開心,還很興奮的討論要送誰的衣服當額外的獎品,聽得不寒而慄,祈求大小姐千萬別把腦筋動到自己身上。
嘆了口氣,繼續攪拌那一堆散發奶味的麵團,伯恩哈德還沒開口,隔壁的阿貝爾已興致高昂地應了話「喔喔!可以和不同的人切磋嗎?這真是太好了!」
阿貝爾舉起了拳頭,一個沒注意,擀麵棍滾就到地上去了,端著籃子路過的迪諾踩了正著,腳一滑,手裡的東西全飛了出去。
「哇啊!」迪諾搶在摔到地板前,用手撐著又跳了起來,正想得意地說說他帥氣的英姿,抬頭看到的卻是滿臉怨氣的伯恩哈德。
迪諾正準備發給大家的藍莓果醬,現在全在伯恩哈德的頭髮和衣服上,小小的透明碗連同果醬黏膩膩地從髮絲滑落地面,在安靜的烹飪教室裡發出清脆的墜落聲。
「…呃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迪諾慌亂地四處找尋可以擦的東西,隨手拿了抹布,手還沒過去,弗雷特里西已經拿了沾水的手帕開始擦伯恩哈德的頭髮。
「唔,不大好清啊。」弗雷特里西捧起伯恩哈德的髮絲,擦拭果醬最多的地方,卻是像抹果醬的越抹越大片,一些甚至直接落到臉頰上去了。
手上都是奶油的伯恩哈德無法移動,只能苦笑地說道「沒關係,等一下直接洗頭就好了。」
「喔…說的也是。」弗雷特里西收回自己同樣沾上果醬的手,看到兄長臉上的果醬,直覺的湊近親了上去,舔拭掉果醬的痕跡,甜中帶點酸的藍莓醬嘗起來很新鮮,弗雷特里西舔舔嘴唇,似乎滿喜歡這樣的味道。
沒想到弟弟會這麼直接,伯恩哈德心跳漏了幾拍,目光不自覺的停留在弗雷特里西的臉上,要不是不方便行動,他有股衝動想直接回個熱情的吻。
「呃…你們還記得我在這裡嗎?」迪諾站在原地,要走也不是,要留也不是,連眼睛該放哪都不知道了。
一秒也不想多待的伯恩哈德,忍耐著黏答答的不適,把手洗了乾淨就要往餐廳外走,看到兄長走遠,弗雷特里西立刻跟了上去,走之前總算想起了迪諾的存在「我去追伯恩哈德回來,這裡可以先暫時拜託你嗎?」
「那你們的餅乾怎麼辦?」錯愕的迪諾看了看桌上的半成品,再看看弗雷特里西,交付任務的布勞現在不在,他可拿不了主意。
「我之後回來會接手繼續做。」
「喔好…」迪諾點點頭,用目光送走兩人之後,連忙清理了悲劇的地板和桌面,重新捲起袖子,認份的忙起三人份的麵團。
把奶油與麵粉混和均勻,加入堅果,覺得身負重任和內疚的迪諾,做得格外認真,一面揉一面頻頻望向門口,等呀等的,等到餅乾都烤好地現在,仍是不見兩人的蹤影,眼見驗收的時間不到二十分鐘,他只能繼續把最後的步驟完成,將果醬和糖粉給夾了進去。
半個小時後。
忙完事務歸來的布勞和梅倫抱著整箱的包裝袋,看到的就是一群疲憊地像是剛打完一百隻魔物的戰士和充滿慘劇的餅乾們。
還看得出是愛心形狀的僅有三成,大多都是歪七扭八或是烤焦的,和食譜上圖片相差十萬八千里,還有一半是完全不成形的廢棄品,根本達不到原本預定的總數量。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啊…」布勞嘆口氣直搖頭,明天就要用的禮物,現在要重做是不可能的了,他也不指望這群餅乾初學者第二次會好到哪裡去。為了能順利維持任務的品質,布勞向梅倫借了撲克牌,抽出幾張展開在手上。
「沒辦法了,現在就把一切交給命運吧!這裡面現在有六張紅色的,抽中的就負責這次活動所有的戰鬥,沒抽到的通通去幫忙加工包裝!」
「咦咦?!」才剛和餅乾奮戰完,疲勞還沒恢復的戰士們紛紛哀號。
「如果大家都想繼續做餅乾到天亮,也是可以..」布勞露出微笑的提出另一個選擇,視餅乾為洪水猛獸的戰士們立刻搖頭,飛快的把布勞手上的牌抽光光。
緊張的攤開牌,看到上頭的紅心A,迪諾露出苦笑,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幸運之神好像不小心忘記自己了啊。
迪諾搔搔頭,默默的認了這個事實,安慰自己說能趁機和別的戰士們交流也是不錯的事。唯一還不解的是──
弗雷特里西是追人追到哪去啦?
覺得發冷的打了個噴嚏,弗雷特里西慵懶的瞇著眼睛爬出臂彎,從被子裡探出半個身子,抬頭看了眼時鐘,發出了驚愕的叫聲「啊!慘了!迪諾一定急死了!」
「怎麼了?」伯恩哈德側著身體,頭髮還有點微濕,慢條斯理的坐起來。
「餅乾還沒做完啊!」弗雷特里西慌慌張張的跳下床,給棉被絆了一下,差點直接摔出去,還是伯恩哈德伸手把人撈回來的。
「嗯…的確。不過,這個時間應該來不及了。」伯恩哈德跟著看了時間,眼裡完全不驚訝。
「那你還坐在這裡?」弗雷特里西仍在急躁的狀態,動作迅速的套上衣服和長褲,喃喃的念著「唔…我明明是來找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呀?」
伯恩哈德挑眉「不是你先動手脫我衣服的嗎?」
「你不是要洗澡,脫衣服很正常啊。要不是你開蓮蓬頭淋我一身水,又突然壓我在牆上…」弗雷特里西說得理直氣壯,想起接下來的畫面,臉慢慢紅了起來,越說越小聲。
「然後呢?」伯恩哈德饒富趣味聽著。
「然後就…啊啊!你知道還問我!」弗雷特里西困窘的撇過頭,耳根泛紅的催促「走、走了啦。得和大家好好的道歉才行!」
「嗯,走吧。」伯恩哈德笑了笑,套上外出的衣物,跟著弟弟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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