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育幼院離開前,又向副院長詢問其他資助人的基本資訊後,回到木屋,清查四位資助人的背景不放過任何線索。
語璃和修杰在地板上圍著筆電,查看四位資助人、院長的資料。
現今的GBN新聞局長,曾任職設新報總編,後來進到GBN擔任社會線記者一職,便一路高升到GBN新聞局長。
南星分局長,在十年前桐青育幼院的轄區,任職所長一職。之後,躍升南星分局長,即將成為下一任南星市的警察局長。
衛福部長,十年前在桐青育幼院替受重傷的孩童治療,為醫學大學外科醫生,後來被推薦擔任衛福部長一職。
而唯一的一名,及肩中長髮的中年女子,是平灣市的市長。
當時在桐青育幼院的區域,曾擔任市議員一職,現為平灣市市長,還是下一任熱門的總統候選人之一。
語璃有找到一篇關於她任職市議員時的新聞。桐青育幼院的副院長,有和幾名老師請求派出所員警幫忙,但派出所所長不認為桐青育幼院有虐殺兒童等事,副院長們求助無門後找上市議員。
當找上市議員時,她也拒絕幫忙,並聲稱育幼院不可能會有那些事發生,新聞中還誣陷桐青育幼院的副院長,將捐款中飽私囊。
寫這篇新聞的是,曾任職設新報的GBN新聞局長。
原來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副院長曾到處尋求幫助……語璃眼眶泛紅,凝視新聞中短髮的副院長,臉上佈滿疲憊倦容的照片。
語璃和澄宇的房間迴盪著光主育幼院副院長的嚴肅的女中音,修杰錄下了副院長說的話。和桐青育幼院相同,一樣也是副院長早就起疑心。
在桐青育幼院發生的事,也在光主育幼院發生,出口嬰幼童、走私兒童器官、讓戀童癖的那些人逞獸慾,對孩童為所欲為。
不過,副院長不知道接受性招待的人是哪些。她也曾看過院長把懷疑他的職員毆打致死,還看過育幼院的其他職員,在院長的許可下,將要逃跑的孩子們毒打致死。
她感到恐懼,也曾向外界尋求幫助,但最後仍未能改變育幼院發生的事,還被蔡源忠威脅,她也曾有耳聞桐青育幼院的事,她擔心育幼院剩下的孩子們,所以,她只能視而不見。
副院長坦承,若萱與佳如這兩位女孩,就是要逃跑被抓到才被毆打,最後,遭受那般殘酷迫害。
關於他們口中的新院長,蔡源忠,第十任桐青育幼院院長,現為光主育幼院長。
從輔導員、社會工作員、少年教養所長。一直從事與幫助兒童、青少年相關的工作,但私下居然做出殘忍對待兒童的事。
語璃依稀記得,蔡源忠過去的郵件中,有些來往的資金明細。她把外接硬碟連接筆電,用著四位資助人的名字在硬碟中搜尋他們名字,跳出密密麻麻的資金流向明細,是出口兒童賺取的牟利。
他們透過基金會洗錢,除了當做平灣市市長的一直以來的競選經費外,還進到他們口袋,讓他們這十年過著富裕的生活。
平灣市市長給外界的形象,也是時常到各個地方行善,沒想到背地裡也是做了不少不該做的事。1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nZVQgy7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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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完資金明細的相關資料後,瞬間,下一段跳出的影片,語璃周邊宛如被黑洞吸入,心臟焦躁的跳動。
她的筆電螢幕上,顯示著成年男子將頭埋進少女私處,待少女濕潤後,長驅直入……
修杰深深嘆口氣,「……X,局長……」
性招待的影片,語璃直到現在還是沒好好看過,她總是快速滑過。
而現在,她必須好好看完……
她點開一個又一個影片,眼眶泛紅的看著……不只局長……連其他資助人都在影片中,貪婪著三到十四歲孩童們的胴體。
影片證實四位資助人,皆以接受性招待為條件,在十年前掩蓋當時在桐青育幼院發生的事,踩著孩童們的屍體上位,沒有任何愧疚的心。
桐青育幼院還不夠,他們幾個居然持續在光主育幼院做出相同的事。
而無法置信的是……南星分局長……她的長官。局長是出了名的愛家,對家人來說,是好丈夫、好爸爸。對身為下屬的他們,也讓其他分局忌妒的要死。
只要解決重大案件,就會好好慰勞他們,也常替他們爭取許多福利。但沒想到在他們所不知道的地方,做出這種明知故犯的事情……
語璃在修杰難掩失望的神情,看到自己眼瞳中相同的痛苦和憤慨。
「欸,對了,張澄宇,難怪你們總編說上面不讓他查。應該是GBN的新聞局長在施壓吧。他之前是設新報總編。」
她轉到後方,澄宇低頭看手機,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上。
「張澄宇,你有聽到我說的嗎?」
語璃到他面前,跨坐到他身上,用嬌嗲的口吻說:「你到底在看什麼?在想什麼?我剛說的你有聽到嗎?」
她瞥眼手機,隱約看到是澄宇用地圖不知道在查什麼地方。澄宇抬頭露出寵溺的微笑,把手機放到一旁的圓形木桌,摟著宇璃腰,「想妳啊。妳剛說什麼?」
語璃瞇眼,抿著嘴,見女友生氣的模樣,澄宇在她頰留下他唇的溫度。
「你們還記得……旁邊有人嗎?」
修杰的語氣和康民、書澤每次看他們不顧旁人,進入兩人的小世界時,厭煩的語氣如出一轍。
語璃轉頭,只見修杰露出無奈的表情,做出掏耳朵的動作,「不過……我剛有聽錯嗎?那種撒嬌的聲音,是從妳嘴裡發出來的?」
「對,怎樣?」
然後,像是要讓修杰更生氣似的,再次用相同甜膩的聲音對澄宇說:「張澄宇,璃璃愛妳。快叫妳學弟好友回房間了啦。」
修杰在一旁乾嘔,澄宇望著女友舉動,覺得她可愛笑出好幾聲。
澄宇收起笑容,「趙修杰,回你房間。」
修杰離開前,威脅語璃要把她的舉動到分局好好宣傳,語璃要他想去就去。在完全看不到修杰身影後,澄宇抱起宇璃進到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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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為了要釐清更多真相,修杰去找幾名離職員工,搜集更多光主育幼院的惡行。
澄宇則是說有件事他想先確認,確認過後再跟語璃說。
語璃到育幼院,想親眼看看那些展覽上的受害的孩童們,而不是只透過資本資料上的照片,要親眼看過,才能更加明白自己身負重任。她也順便向其他員工詢問關於最後看到女童的時間,以及其他必須瞭解的問題。
昨晚,光主育幼院副院長除了給他們孩童們的資料外,修杰也向她要員工的基本資料。語璃在記載著員工姓名的警用手冊中,將看起來支支吾吾的員工特別做記號。
她判斷,這些人大概是光主育幼院副院長說的,曾將孩童們毆打到剩半條命的員工。
語璃在育幼院遊樂設施的長椅紀錄完後闔上手冊,翻閱昨晚從育幼院拿出來的畫冊。
有張圖是語璃昨晚沒看過的,畫冊一半的紙張,以孩童的筆觸,畫著裸體的女孩,另一半畫著女孩被砍下四肢。
她眼眶泛淚,闔上畫冊。
今天是周末時間,育幼院的孩子們在遊樂區玩的不亦樂乎。
每位孩童手臂上的刺青,就像是某種邪惡的烙印。
語璃再次滑著手機上裸體孩童的照片,確認完大部分的孩童都是展覽上犯罪現場的受害者們後,戴著紫色粗框眼鏡的副院長在她旁邊坐下。
「看著孩子們的笑容,很難想像育幼院有那種事發生吧。」
「……在他們天真的笑容下對許多事,知道的很多。甚至,比大人們更清楚。」
語璃拿出昨天在若萱、佳如房間的畫冊。
「妳是透過孩子們的畫,才察覺到育幼院發生的事吧?」
副院長翻閱語璃給她的畫冊,看著孩子們天真的筆觸,她嘴角不自覺的溢滿笑容。但原本以蠟筆繪出的彩色風景,在接下來的圖畫中變的晦暗……
砍下頭顱的畫、全裸的成年男子和無助的少女、從育幼院逃走失敗被毆打……
副院長全身顫抖壓抑哭聲。
就如語璃所說,她在某天發現到孩童們的畫作,孩童們的幻想世界隱藏在日常生活之中。畫作就如海綿般吸收他們的秘密,以及常見的許多情緒。
語璃看著副院長隱忍著情緒,她在心中暗自想,雖然殘忍對待孩子們的人不少,但像副院長這樣,真心愛護孩子們的人也是存在的。
「……我也……曾待過育幼院,桐青育幼院。」
副院長猛然抬頭,紫框眼鏡佈滿霧氣,淹滿淚水的眼眶,閃爍著茫然不知所措。
「妳大概也聽過桐青育幼院的事吧?和其他妹妹們比起來,我算好一些吧……」語璃想起當時的院長,看到她時總露出的令她感到不舒服的眼神。
「在蔡源忠來到桐青育幼院時,那些和我要好的妹妹們,也像現在光主育幼院的孩子們一樣身處地獄。」
語璃再次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影片,以及她們眼眶溢滿的無助。還有她方才確認過的,所有光主育幼院的受害兒童們。
光主育幼院的孩童們,嬉鬧的喧鬧聲傳入她耳。她握緊拳頭,在心中想著一定不能讓這些笑容消失。
「我的朋友們……當時目擊到他放火燒掉育幼院,還有……殺害起疑心的副院長。」
向副院長說這些,也是她今天再次來到光主育幼院的原因。
語璃凝眸注視戴著紫框眼鏡的副院長,當時桐青育幼院的副院長,到耳上的短髮,慈祥和藹的眼角露出魚尾紋的笑容,彷彿和光主育幼院的副院長重疊。
「謝謝妳昨天鼓起勇氣說出來,還有也請妳一定要繼續假裝不知道。」
「我們一定會將蔡源忠繩之以法,不能再讓無辜的人被奪去性命。還有,孩子們也需要像妳這樣的老師,好好地陪在他們身邊。」
副院長淚眼婆娑的點頭,有好幾名孩子看到她哭,紛紛圍在她身邊搶著要幫她擦眼淚。
語璃把這樣的景象刻在眼眶中往大門走去。倏地,她外套口袋的手機響起警報器的通知。那是他們四人下載的,遇到危險時,會發出警報聲的App。
而現在,有危險的人是澄宇……
周圍的空氣凝固起來,讓語璃呼吸困難,心臟跳得宛如敲打鐵釘般的強烈,她以跟心跳相同的速度跑回房間。
在跑回房間途中,和康民、書澤通話,他們要語璃小心,然後,一定要找到澄宇。他們兩個也會快來和他們會合。
回到房間,剛好遇到回來的修杰。她翻出行李箱底部的手電筒,拿出配戴在槍套上的槍。
「怎麼了?我去找的那些離職員工都說——」
語璃擤鼻,隱忍著即將落下的淚水,不讓脆弱輕易顯露。
「我等等再聽你說,現在來不急解釋,等等有人會打給你。我有留你電話給他們。」
修杰在後方不知道說什麼,語璃無法聽清楚,只顧著確認手機螢幕上澄宇的定位,朝需要檢視身分證的展覽館奔去。
在到達藝術館的途中,腦中湧進許多這十年間和澄宇的回憶。
雖然也有爭吵,但更多的是他們在彼此面前笑的耀眼的記憶……1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xug4mzJ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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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璃汗流滿面的奔到展出犯罪現場作品的湖中小屋。她破門而入,一片漆黑的展覽館,她手持槍,打開手電筒,將拿手電筒的手放在持槍的手下方。
藝術館的光線來自她手中的手電筒。她慌亂不安的打轉,明明澄宇定位就是顯示這邊的位置,可是,卻找不到澄宇的身影。
語璃慌張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手電筒閃爍一下,讓她更加焦慮。
倏地,她看到展覽館角落,靠牆的兩個藝術品中間有道不太自然的痕跡。語璃敲打牆,牆發出的聲響不是實心,是空洞的聲音。下一秒,她不知道動到什麼機關,一陣巨大聲響,木雕作品往後移,她眼前出現沒有盡頭的階梯。
語璃往前走,以砂岩、石灰石、花崗石設計而成的天然石洞,看起來像是在石穴中,但只是地下室。
無法分辨黑夜白晝的地下室,石牆上掛著燭台,排列許多蠟燭,稍有風動,微弱的火焰也會隨之搖曳起舞,為這個狹窄的空間增添許多淡紅。
越往下走,長期累積的霉味越重,但不只霉味……還有屍臭的氣味,全部混雜在一起。
語璃舉起槍,搖曳的蠟燭指引她,全神貫注的觀察四面八方的動靜。
走到最後一層階梯,看到不遠處距離幾百公尺的木門倒映黑影。
她加快腳步到最後一個階梯,映入眼簾的是被五花大綁,太陽穴的鮮血滴落到地上的澄宇。
語璃扯開喉嚨大喊:「澄宇!」
她衝上前幫澄宇解開身上的麻繩。
澄宇張開疲憊的雙眸,認出是語璃,他嘴角溢出笑容,聲音沙啞的說:「就知道……妳一定找得到我。」
「……你還笑得出來?為什麼要來這?」
她放下槍,想趕快解開他身上的麻繩,但打結的地方纏得太緊,導致她無法迅速解開。
「昨天……我在育幼院看到有個小孩畫的圖,畫展覽犯罪現場的圖,然後,是畫這個地下室。」
「圖畫的主人,是約十歲的男生,他睡不著偷跑下來,看到我在看他的畫,告訴我這個地方。」
澄宇氣憤的說:「這裡,就是虐殺孩童的現場。蔡源忠……我在森林裡看到他把良心不安,雕刻那個犯罪現場展覽館的員工打死。」
「他說他不想再做下去。也是他讓女童屍體被發現的。我有拍下來……還有,剛看到門後面有推成山的兒童殘肢……璃璃,小心後面!」
語璃連忙轉身,以手臂擋下要刺向她的刀,她手臂流出的鮮血從手指滴落到地上。
燭光將偷襲者的身影照的火紅,語璃不顧手臂的刺痛,打掉偷襲者的刀,接著使出一記刺拳深深打進偷襲者的腹部,偷襲者撞向後方石牆,地下室塵土飛揚發出巨大的回音。
語璃迅速撿起地上的槍對準偷襲者,偷襲者的身影越來越靠近她的瞬間——她認出偷襲的人。在桐青育幼院,總掛著不懷好意的雙瞳注視著她,他們口中的新院長。
「……蔡源忠。」
年屆六十的他,看不出臉上該有的皺紋。
他冷然的笑,「當初南星分局長說是妳,我還在懷疑……直到現在,看到他那雙無法忘記的挑釁眼神。」蔡源忠下顎點了點一旁的澄宇。
「妳不知道吧,當時在育幼院,看到妳時,可是想將妳佔為已有,我們的資助人們也想好好愛惜妳。」
「觀察妳被他發現後,那眼神實在太讓人想滅滅他氣焰。所以,偶爾抓他來當沙包,和他約定好不對妳做任何事。」
蔡源忠是什麼意思?語璃想起在育幼院時身上總是有傷的澄宇,當時問他怎麼受傷的,他總是不正面回應。
所以……是因為這樣嗎?因為她……
「不過,就算他不來哀求,我們也不想對妳出手,要是妳在小個一兩歲就好,可惜了。」
蔡源忠趁語璃恍神時,打掉她的槍,手緊緊掐住她脖子。語璃腦中一片空白,呼吸正一點一點被奪去……
澄宇焦急的想解開身上的繩子,但無法順利解開。他趁著蔡源忠不注意時,緩緩的爬到他腳邊,撿起地上的刀。
如溺水般快失去意識的語璃,眼前閃過當時育幼院的妹妹們的笑容,還有一直以來對她來說最重要的……總是陪在她身邊的澄宇……
語璃指甲嵌入蔡源忠手臂,用力使出一記肘擊,蔡源忠鬆開掐著她脖頸的手,語璃抓住他頭,膝蓋用力往上一撞,聲音在地下室迴盪。
她迅速撿起地上的槍對準蔡源忠,朝她腹部用力補上一腳,蔡源忠踉蹌倒地。
語璃扣上板機,往他大腿開一槍。蔡源忠痛苦的大喊,狼狽地往出口爬,想奮力起身逃離,語璃再往他另一邊大腿開一槍。
蔡源忠哭著哀求饒他一命,透過他眼瞳,語璃彷彿再次看到……那些和她要好的育幼院妹妹們的笑顏。
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該情緒激動——但此刻她顧不了那麼多。
「那些孩子們有求你饒過他們吧?那時候……你有嗎?」
小小年紀的她們,在她生日時送她卡片,還有她們畫的,她和澄宇的圖……而年紀較大一些的妹妹們,想聽她分享她和澄宇的戀愛故事……
她眼眸閃爍烈焰,抓住蔡源忠頭猛撞地板,蔡源忠五官不斷受到重擊,地下室的震動,使粉塵瀰漫整個空間。
無視蔡源忠的哭哭哀求,直到他失去意識……直到澄宇喚回她的理智才停手。
語璃呆愣的望著滿臉是血,昏過去的蔡源忠。好不容易以蔡源忠的刀掙脫麻繩的澄宇,不發一語的到語璃身邊抱住她。
語璃像是被操控的木偶般,緩緩的轉向澄宇,然後,在他懷裡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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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從遠方傳來的好幾個腳步聲在地下室響起回音……
康民、書澤還有修杰,驚愕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在澄宇懷裡痛哭的語璃、倒在地上滿臉是血的蔡源忠。
他們同時邁開步伐到蔡源忠旁,康民雙腳無力地跪在地上,沒幾秒和書澤同時啜泣起來。
他們就像是也想起……當時在如地獄般的桐青育幼院裡,遭遇毒打的回憶,同時也想起……
那些要好的朋友還有弟弟妹妹們……與他們互相依靠彼此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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