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的五行術數中,有相生相克的概念。舉例說,木可以生火、水可以克火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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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五行發展至極致又會如何呢?水,雖然可以克制火,而冰則是「水的至堅」。可是,當火強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蒸發水,甚至到可以燒溶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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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強大到一個地步,就可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受五行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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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三方聽得出有三個「人」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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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腳步聲較為實在,兩個的腳步聲較輕。實在的意思,就是殺三方聽得出那是來自其他「人」的,另兩個的腳步聲較為輕盈,感覺上似有若無似的,應該就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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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在月台上繼續等下去也沒用了,列車已經暫停服務了。」腳步聲實在的一人,慢慢在實心牆的後面的轉角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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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三方打量了那人一會兒,看到他穿的像是站長制服,樣子十分斯文,架著一副無邊眼鏡,面色溫和,年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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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我曾聽說過有一個人的魄力就是開啟列車接口,接通任何一個地鐵站,還能創建自己的月台,依我看來,你就是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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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就是站長。」那人說道,剛才腳步聲較輕的人則分別站在他身後面左右各一的男女:「他們是我的站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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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三方看得出,來者雖然是三人,但實際上有魄力的只有中間說話的這個「站長」,另外兩個,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大概只是遊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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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修道者,」殺三方雖非狂妄之人,但是知道對方的魄力不過是「空間系」的,亦即是說其打擊力極其有限,甚至乎可以算是沒有!換句話說,他仍然有優勢的,便道:「你想我先打倒你然後等時辰到後離開這兒,還是今日我們就此作罷,我乘列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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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三方以此口吻嘗試試探一下對方,手下功夫卻沒有怠慢。早就將手上的蛋漿抹在身上,然後祭出了另一副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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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他根本無意就這樣「撒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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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離留際會很有經驗,作為一個修道者,他明白在這兒弄污了的衣服對現實世界毫無影響。而他的魄力雖然只有一種,不過他的麻雀卻有好幾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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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倒我就不必了,」那位「站長」微笑道:「維持月台的秩序一般而言並不是站長的責任,而是站務員的責任。我的意思就是,要將不守秩序的人排除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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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三方也不等對方出手,先發制人就拿出了另一副全新的麻雀。在站長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身邊飄浮的麻雀,一出手就已經飛出了八隻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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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站在「站長」身後的站務員向前站了出來,擋在站長跟前,拿出來的不是甚麼武器,竟然是平常在繁忙時間,月台職員會拿著來叫大家不要衝閘的「Stop停」指示牌,真的將殺三方的兩三輪攻勢都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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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頗懂得善用自己的魄力,」殺三方想不到對方的魄力雖然只是建立月台,但月台裡有的東西他竟然善用了:「這些職員大概是遊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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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魂野鬼不同於英靈。他們沒有法力,也不像中陰身般會在走向天堂或地獄,他們基本上只會在這個空間一直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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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力雖然無法傷及英靈,但卻可以打倒遊魂野鬼,甚至將遊魂野鬼打致魂飛魄散,永不超生。這是很陰損的事,一般修道者如果不是有很大的理由,當然斷不會貿貿然做出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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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三方這時明白了一件事,這個「站長」的魄力是建造空間,然後招攬遊魂野鬼作為職員就能使用役使這些職員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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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魄力的最大弱點就是「站長」就像象棋裡的王,行動能力十分有限,只能指揮其他人去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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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只要「Checkmate」直接將軍,打倒「站長」就沒戲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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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三方盤算過自己的勝算還是比對方多,自信心即時大增,決定速戰速決,手中甩牌速度加快,務求先將這兩個站務員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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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攻防戰中,攻擊是最佳的防守。事實上,任你怎樣防守,久守必失這道理還是顯然易見的。兩個站務員起初還可以互相配合,將殺三方的麻雀打掉,但當殺三方出手越快越密的時候,他們開始自顧不暇,就少不免會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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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也好像有人誤會了一件事情,」乘殺三方要補充麻雀的時候,「站長」不單沒有打算伺機反擊,反而施施然的在開始解說:「他們以為我像是一個中國象棋裡的將帥,既沒行動力,又沒有攻擊力,一味只懂躲在後面指手劃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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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不是?」殺三方佔了上風,帶著輕蔑笑道:「下一輪攻勢我就會將你的兩個站務員打倒,然後就將你打得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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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魂飛魄散……說起魂飛魄散,我也記得上星期紋劍聯的一行十五人也是對我這樣說過的。」站長故作驚訝,仍然面帶微笑地道:「不巧的是,他們後來真的魂飛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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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人?你……你是說……」殺三方聽了「站長」的話,剛才的笑容變得有點僵硬了,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你不要在這裡嚇唬了,是誰魂飛魄散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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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三方已經補充好了手牌,左右手連環出招,不過不同的是,這次兩個站務員竟然已經退到了「站長」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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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七右八的麻雀分別以不同角度飛來,殺三方早已經算盡「站長」的站位,就算給他閃避了,他身後的兩個站務員都定必掛彩。這就是象棋裡常見的「將軍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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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知麻雀就在空中被截停了,像碰到了一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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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驚訝的是,殺三方飛出的麻將全部從中間被一分為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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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長」手裡拿著一叠東西,起初殺三方以為是啤牌,看真一點,原來是地鐵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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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你年輕時應該有用過,是我多年的珍藏。」那個「站長」拿著的,竟然是以前很流行的磁帶車票,現在則完全被晶片車票取代而被淘汰的磁性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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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定年紀的,大概也知道地鐵以前是使用帶磁性的車票,以磁帶記錄原理去作為出入閘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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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車票,成了今日地鐵愛好者的的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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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站長就是飛出這些車票觸碰殺三方的麻雀而令到他的麻雀失去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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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觸碰」似乎有一點不妥當,因為他不是觸碰這麼簡單,「站長」飛出的車票是既快速又夠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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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物理學上,以一張卡片配合足夠的加速度,的確是可以做到如飛刀的鋒利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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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破壞了的麻雀就真的如死去了的野鳥一樣趟在地上,再沒有返回殺三方的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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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星期,確實有報告指心圓大師旗下有十五個修道者在調查時遇襲,全軍魂飛魄散,是……是你和你的同黨做的?」殺三方這時候心裡開始有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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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黨?要教訓那十五個小朋友還用不著要同黨吧?」這時候「站長」又在手中那叠車票中抽出了五張,都是一些$20、$50的學生票,說道:「我知道你心裡還有一個疑問,空間系的魄力為何有這種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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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空間系」的魄力就算有打擊力,但也沒有這種強大的攻擊力才是。殺三方忽然想起了一個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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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魂兩魄!」殺三方已經跟隨余大人修道差不多十五年,還沒有習得第二魄力,但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一出手就已經是例不虛發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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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呢。」這時候「站長」左右手各將五張車票飛出,殺三方雖然無法一擊得手,但四方城防禦還是可以快速祭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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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修練了十多年,要自保應該還是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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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的……本來應該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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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麻雀集合起來緊密在自己身前防禦的四方城陣法,在這十張車票下簡直就像紙紥出來似的,不斷被切碎,殺三方也不斷受傷。這時候殺三方也留意到,他的麻雀只能直線飛出,只要一碰到東西就會失去動力。然而,眼前的車票不單止能曲線飛翔,而且觸碰到東西都不會失去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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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失去動能的移動物件,當然也不用回到使用者手中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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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長」飛出車票後,只是用左右雙手,在胸前慢慢畫圓,就已經能將車票的軌跡控制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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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見你有點本事,就當作送一份獎品給你。」,站長單手掌心向著殺三方,說道:「我是有一魂兩魄,但對付你這等角色,我還不需動用到第二魄力呢,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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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畢,十張車票像暴風刮起一般,圍著殺三方急速旋轉,不消一會,殺三方整個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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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魂飛魄散前,站內隱約聽到殺三方說了一句:「我明了,是磁……空間的……磁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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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長,李港生小朋友在站長室等你。」這時候,站內的廣播再次響起,一連廣播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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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們回去站長室。」站長面帶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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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長走後,整個站內再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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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也沒有遊魂野鬼,也沒有中陰身。就彷彿是不曾存在的一個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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