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中最大的武器,從來不是雨傘,不是人數,不是武力。而是愛與和平……如果現在就認為自己輸了,不如說我們從來沒有爭取過。
2015年12月15日,中環。
香港特區政府正準備於銅鑼灣和中環添馬艦的佔領區清場。
大批的警察正在現場戒備,彷彿要將那區域都填滿警力為止。在場每個人的面上,都是緊張、凝重的表情。不論是支持佔中的,還是反對佔中的,這一刻,每個人心裡面都不禁會問:「香港的未來究竟會變成怎樣?」
繼續留守佔中的人稀少。
也許,並不是支持佔領的人少了。而是大家都明白,這不過是革命的開始。如果現在就認為自己輸了,不如說我們從來沒有爭取過。大家都明白,這不是一場要在現場決戰的戰爭,這是一場漫長的戰爭。
不幸地,戰爭的對方不是別人,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政府,既不是反佔中的人,也不是中國人。這場戰爭的戰場是香港,你的對手是你自己。
你自己的良心!
有人說過「佔中最大的武器,從來不是雨傘,不是人數,不是武力。而是愛與和平。」
古往今來,唯有愛與和平,才能帶領國家走向民主的道路。如果你認真的看過世界近百年的歷史,你會發覺原來很多國家的政權,如果是由戰爭或侵略而得到的,都不會維持得太久。唯有透過和平,用愛、用心和對話的方式得到的政權,才是屬於大眾,才是能長久維持的政權。
港生像很多曾經坐在佔領區的人一樣,對於特區政府的行動抱有很強烈的反感。但是反感又如何?這是既定的事實。
港生也和很多理性的人一樣,對於自己身為中國人的認同感很強,他反感的不是中國人這個身份,也不是自己生於香港這個地方。他反感的只是特區政府所做的施政和對市民的行動。
他並不是第一天就坐在街上的人。但他在電視裡看到警方發放第一枚催淚彈的時候,彷彿透過電視感受到那催淚彈的威力。他在電視機前流淚,覺得香港的未來已經危在旦夕。於是,他選擇與很多其他香港市民一樣,響應佔中的號召,走上了街頭。
後來,佔中的情況越來越差,政局的不穩、佔中的方向進退失據。港生開始感到無力,也看不到勝利的希望。甚至乎,他也看到很多政治的黑暗。
從另一個角度去看,也許今天的清場是為這事情作一個不太合理而又不太圓滿的結果。
有了結果,不論是好是壞,是合理還是不合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至少,大家的生活還是得繼續,得繼續的話就得讓生活繼續向前。大家都浸在這個泥沼裡,就走不出路來了。
現在,港生就站在銅鑼灣佔領區外圍。他希望用行動去支持還在佔領區內的人,希望用自己的雙眼,親眼看到這歷史會記住的一幕。
晚上九時,佔領區內的人差不多全部被警方抬離佔領區。港生心裡面當然不好受。但是正如很多人說:「佔中並不是失敗,而是成功了。」
這當然不是阿Q精神。
成功在於,歷史記下了一件可歌可泣,像奇蹟般的公民革命。成功在於,這革命還沒有結束,而是進化到了另一個層次。奇蹟的,這是一場沒有人命犠牲的革命。
沒有人命的犧牲的一場革命,在古往今來的確不多。如果能讓當權者意識到嚴重性從而從善如流固然最好,但如果當權者仍然執迷不悟,那這場革命一定不會就在這裡停下來的。
詠文向港生打了一個眼色,示意差不多時間離開了。港生同意,這場革命正式踏進另一個戰場,進入另一個階段了。
就在港生和詠文剛起步要離開的時候,背後佔領區卻傳來了一聲巨響。
巨響的聲音很奇怪,是由近而遠的。並不比9月28日當日第一響催淚彈的聲音小。當群眾還沒有反應過來,有好些人還以為究竟是佔中人仕裡有人要用土炮的武器,還是警方再次使用催淚彈的時候。這向天上發射的巨響就在夜空裡「轟」的一聲炸開了。裡面有著的,竟然是像煙霧彈的壓縮空氣,乘著風勢就向四方八面散落。
沒有人記得之後具體發生了甚麼事情。港生依稀記得聽到有人說這是毒氣,有人說是恐怖襲擊。港生只記得他是在一片混亂的人群裡與詠文失散的。後來,他很快的被送進了隔離病房……
這件事被特區政府確定為恐怖襲擊。有別於香港人常常在報刊上看到的那些恐怖襲擊。當晚發射上的天空的煙霧彈載有的,是俗稱「新沙士」的中東呼吸綜合症的高濃度氣體。在場裡不論是佔中或是反佔中的人都無一倖免,被這壓縮氣體所載有的病毒所感染。
加上香港這高密度城市的特徵,複雜的社區感染,病發人數和死亡人數每日攀升。
沒有人知道引爆這災難的煙霧煙的究竟是甚麼人。甚至乎,究竟他們的目的是甚麼也不知道。
政府指責是反中亂港的人的所為,甚至懷疑是外國勢力從背後支持;民間有聲音說是政府或是中央的狠辣,意圖重演八十年代屠城……一時間,香港變成了一個死城。
港生就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的,感到自己走進了一個很光,很平靜,很溫暖的空間。
港生的第一個反應是:「我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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