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裕文看了眼掛鐘才早上五點,臉色有些不加的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說,「請問兩位警官這麼早到我家有事嗎?」
「馮老,他們已經得手了。」沈洛沒有刻套任何半句話,直接說出他這趟的目的,「我想您應該先確定馮雪瑩跟馮久久的安危。」
聽見沈洛的話,馮裕文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正當他要轉身上樓看馮久久的時候,孩子抱著一隻布娃娃靜靜地站在樓梯口。
馮裕文看見馮久久的那一刻他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伸出雙手,微笑著說,「久久過來,讓爺爺看看你。」
馮久久乖巧的下了樓梯,走到了馮裕文面前停了下來,她小巧的臉上沒了天真乖巧的笑容,像極了一個沒有感情的布娃娃般環視了一圈眾人,才幽幽的說,「公主已經去她希望的國度了,但至少她是快樂的。」
說完後馮久久將手上的照片遞給馮裕文,對方接下照片後,她走到沈洛面前,用著一種大人般沉重的語氣說,「你們想要的真相我都知道,大家都以為我失憶了,但卻不是這樣,媽媽希望我忘了一切好好跟著外公生活,所以我照著她的意思做了。」
「人們常說天理昭昭,不是未報而是時後未到,我等了又等,等了三年,等到的只是壞人逍遙法外,繼續欺壓他人,這不是特別可笑嗎?」馮久久走到那扇可以看到高樓的窗邊,看著高樓窗口隨著風擺盪的風鈴譏笑的說道。
「爸爸媽媽因為身分,外公不答應他們在一起,所以他們到了默圈生活,我們的生活或許不是多好過,但我們很快樂也很知足,可就為了一條根本不值錢的鐵絲項鍊,引來了一場足以毀滅一個家庭的悲劇。」
馮久久拿出了自己衣服底下的項鍊,放到了桌上,那是一條用鐵絲摺成的向日葵,不是多好看,但卻可以感受出製作這條項鍊的人的用心。
「這條項鍊是我父親折給我母親的,媽媽特別喜歡向日葵,他也常說媽媽是向日葵國的公主殿下,本一切都應該幸福且平淡的。」馮久久眼裡是滿滿的悲痛。
「而事情就發生在有一日他們兩到默圈與新生圈邊界採買東西遇上了何南傲跟他當時的小情人,他的小情人一眼看上了媽媽脖子上的項鍊就吵著要,可我媽媽那麼高傲的個性怎麼可能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他人,經過一翻爭吵,不歡而散。」
「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了,可何南傲那個變態卻盯上我媽媽的美貌加上他知道了媽媽是跟自己父親做對的敵方女兒,就想著要幹件大事去邀功。」
馮久久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很是激動的說,「你知道他做了甚麼嗎?他將大劑量的毒品注射到我父親身體裡,找了十多人侵犯我母親,要不是媽媽把我藏到櫃子的暗格裡,我猜我大概也不知道被賣去哪個角落了。」
「我在衣櫃裡雖然甚麼都看不見,但我聽得見他們用粗魯的話語賤罵我的母親,聽著外頭她的求救聲,還有父親那垂死般的吼叫!但我卻甚麼都做不到,甚至沒有勇氣離開那個暗格!」
馮久久說完後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失控,緩了緩才又說,「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聽見外頭重重的關門聲,媽媽突然拉開暗格將我抱出,急忙的向後門跑去,那時我看見了父親慘死的樣子和那即將燒盡我家的火焰。」
「在我昏過去前,媽媽溫柔地跟我說,『我的寶貝小公主,忘了一切,好好生活。』」馮久久像是想到自己媽媽,眼中有著濃濃的孺慕之情與悲傷,「我是忘了一切,但不代表我會放下一切,我相信我的留言不足以構成犯罪,我只是希望她開心。」
「就像我問你們的,這個末世裡何謂正義又何謂公道?」馮久久說完後將自己手上的相片放到桌上,就轉身上樓去了。
馮久久留下一客廳震驚的大人們,直到沈洛口袋裡的手機鈴聲打斷這片刻的寂靜,「怎麼了?」
「老大,我們找到何南傲了,可是他……」安黎有些欲言又止的說。
沈洛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的問,「直說。」
電話那頭換成了白月的聲音,「在默區的一間妓院找到的,整個人慘不忍睹,命根子被割掉了,身旁躺了好幾個男人,我估摸他這夜也過得頗精彩。」
「把人通通帶回總局。」沈洛說,「你們到達之後再打給我。」
「知道了。」白月說完就將電話掛掉了。
沈洛收起手機,走向一臉悲痛的馮裕文,「馮老,我想我們還是去趟高樓看看馮小姐。」
可知道真相的馮裕文哪有心思理會沈洛,他看著那張有著馮久久一家三口笑得燦爛的相片,他知道為何久久會知道高樓上的是她的母親,他知道當年所有事情的真相,卻沒想到事實如此令人寒心,而根源是自己,若是當初不那麼固執,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
可這些問題哪有答案,最後是管家帶著沈洛和孫旺去高樓,可等待他們的是已經持槍自殺的馮雪瑩、那滿地的血和那張印有曇花的小卡上頭寫著——
【我們回來了,歡迎來到交岔口,你的選擇我們都會滿足,可你願意拿靈魂來跟惡魔交易嗎?】
回到房間的馮久久看著突然多出來的一屋布娃娃,以及那隻在正中間自己自小抱到大的布娃娃和它懷中的木雕向日葵,她流下這三年來未流下的眼淚,好好的大哭了一場。
今天依舊陽光明媚,人們心中或多或少都有後悔之事,而你心中的後悔之事還有機會補救嗎?
更新時間2945年8月14日
【世上沒有後悔藥,你心中又有多少後悔事?】——交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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