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我們還能當朋友嗎?"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aEnm9aIOd
"妳覺得呢?"
我好像哭昏頭了,醒來時半夜三點多,老哥趴在我床沿睡著,我悄悄下床開啟電腦,不知怎麼突然想看影片,就選了首頁名叫《失戀九十日後愛上你》,男女主角恰巧說的這句,根本是我與醉之的心靈寫照。
"開口說了愛,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無聲跟著影片中的台詞覆誦一遍,揉揉眼睛看趴在床邊的哥是一陣歉意,等哥醒來後,我勢必得好好跟他道歉與道謝,因為我已經沒辦法……在獨自承擔這些壓力,我沒辦法了。
大約推測哥可能醒來的時間,我提早四十分鐘出去買早餐,老實說重新踏入這家早餐店有種懷念的感覺。因為到高一下之後,我幾乎就不常在家附近買早餐,都會等到學校後吃路邊賣的飯糰。
我回去之後他還在睡,滑看快充好電的手機。只知道今天要參加朝會、白無與他哥展現基情,袁佳聖貌似做了什麼白癡的事情又被人輪替抓語病調戲,班長又順利讓全班人被閃光彈炸瞎眼,感覺昨天發生的異常都不屬於這世界上。
我看回醉之的頭貼,她撤下了,只有一片空白,好比我們現在迷茫一樣。
哥醒了,我聽見他伸懶腰的聲音發出的嗚聲,下秒則是尖叫,「靠!人呢!」
「在這。」
我冷冷淡淡的坐在椅子上,哥轉頭看到我鬆了口氣,或許是怕傷害到我所以才沒有先開口問,我只推推桌上的早餐,「哥,謝謝你,你願意邊吃聽我邊說嗎?」
所以我將自己跟醉之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老哥在聽見我說她原本只是網路上感情不錯的朋友變成老師時,嘴巴張大大地驚呼這世界真小,我只笑笑的說接下來很衰小,然後仔細回憶這短短日子以來的改變,然後說到了古街,哥只蹙起眉努力嚼著漢堡,「感覺妳這朋友不錯啊,現在很多老師都缺乏這種關心,只會在乎成績不在乎學生死活,她還願意為了妳跑那麼遠的地方,少見了。」
「因為是朋友吧,如果朋友有困難,誰都會奔過去吧?」
「不一定,妳只是在合理化她的行為,不願意去想她為什麼這麼做。」老哥說完還摳摳鼻子,「其實很多時候啊,人做出來的行為不一定是要有理由,所以妳也別想太多,但我真的可以跟妳確定,她很珍惜妳。」
我聽了好無奈,但哥當時又不在現場,所以能這麼想也是正常。
「然後……」我開口說到一半,猶豫了。吞吞吐吐的說出她是同性戀的事情,老哥只嗯嗯帶過沒什麼反應,不過當我補充她喜歡班導以前也是她學生時,老哥居然驚嘆了,「哇!妳朋友也太專情了吧?被她喜歡的人真好。」
我聽了在心裡翻白眼,這傢伙到底會不會安慰人啊?還火上加油勒。
接著我開始說到自己的感情變化,提到之前喜歡的那男生,老哥臉上擺明的露出厭惡,好像那個人的名字是一灘爛泥,黏進了他的鼻子裡,所以老哥一直挖鼻孔、完全不理我說喜歡他時的感覺。
當我巧妙說到醉之的時候,他豎起耳朵挑起一邊的眉,我並沒有把話說明白,老哥已經端坐在我面前,眼神嚴肅的看著我,「所以,妳最後不知道怎麼搞的變成喜歡上妳那位朋友?那位老師?」
「嗯……」我捏緊自己的衣服下擺,雖然跟我最親近的人就是哥哥,但坦白這種事情,還是讓我渾身發癢覺得不自在。所以我先停在這裡,等哥努力吸收現在的情況後他沉重地吐息,點頭,「嗯,繼續說吧,她知道妳喜歡她嗎?」
「知道。」聽到這句好無力,我垂下肩膀,「就是知道才發生這種事情……」
老哥又再次皺起眉頭。
所以他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我已經忘記有多久沒這麼跟家裡的人說這些事情,反倒是網路上匿名的友人知道一些些,還滿諷刺的。
老哥摸摸自己的下巴思索,「老實講,我真的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親妳。」
「我也是。」還記得醉之殘留的溫柔,以及她離去時的傷心背影。我不明白……也不能理解,老哥想了想、一臉便祕的揪著臉,「但是無法否認,她這舉動可能是因為傷心引起的吧?我想……她跟妳說『這是我唯一能給妳的』代表她知道妳唯一在意的只有她的心,一對情侶最能靠肢體表達愛意的方式,不是做那檔事就是接吻。」
老哥說完用手指蹭蹭自己有些鬍渣的下巴,「她給妳不了妳要的,也不可能跟妳滾床單,所以唯一能給妳的……我想就只有吻了吧,可能是發現自己太天真之類的,看到妳哭了就知道要當普通朋友根本不可能,而之後妳們的氣氛又這麼糟,注定只能這樣了。」
「注定……」我感覺心裡滴落一滴水,轉頭看著老哥,「那你跟你女友在一起時,有害怕過告白失敗當不成朋友嗎?」
「這個啊,當然有啊!」老哥抓抓頭,「但是老實說,男生跟女生的感覺很不一樣,而妳跟妳那朋友的也很不一樣。」
他像是繞圈圈一樣,我一頭霧水,「怎麼說?」
「其實現在很多人分手後還是可以當朋友的喔!不過或許是因為成熟、長大了,畢竟再難過也是如此嘛,傷心後還是得為生命活下去!繼續發現未知的幸福也是個重責大任呢!總不能為上個傷口遲遲不敢前進吧?」
我的臉抽了抽,眼前說出這種帥氣話的傢伙是我老哥嗎?我瞇起眼睛,「喂,你真的是白子紳嗎?還是其實被人掉包了?我哥才不會說這麼勵志的話,都只講屁話而已。」
「靠腰喔!」老哥賞了我白眼,「我要說的其實很簡單,也只是我小小的猜測而已——我認為妳朋友不是不喜歡妳,妳跟她告白時她應該也對妳有所好感,只是太突然。」
「好感又怎樣?我還不是被拒絕了?」我搞不懂他在說什麼,「還是超狠的方式……」
「唉,笨!」
哥卻突然這樣罵我,他嚴肅說著,「妳不是一直說,妳朋友又正又聰明而且她身邊很多追求者嗎?既然這樣的話,那她為什麼會用這麼笨拙的方式拒絕妳?我相信一個很有經驗的人,如果不是特殊關係才不會這麼魯莽。」
「但是我相信一定很多人喜歡她啊,醉之沒理由騙我。」
然後我發現自己不小心脫口而出自己對她的稱呼了,虧我剛剛還很努力在那邊朋友來朋友去,就因為急著反駁她沒魅力這件事情,老哥用看白癡的眼神看我,「說妳笨,還真的笨。」
「不然怎樣啦?」我不大開心,老哥做出很中二的動作推著鼻樑上的空氣眼鏡,「都說了,這麼有經驗的人,哪會用這麼笨的方式來解決?如果她用了,不正表示對她來說與妳之間的關係比一般人親近,她都可以拒絕人那麼多次還不怎樣,結果卻在拒絕妳之後說出不希望妳離開這類似的話,不是不一樣是怎樣?」
「她有說是因為真的無法再忍受,身邊的朋友因為這種原因離開。」我將那自己對她或許不同的喜悅之心關上,握緊拳頭,「她跟我說,不想要因為自己單身,所以單純想交朋友都意外提高對方好感度,也因此……」
「也因此妳傻呼呼的信了,對吧?」
我看著老哥點點頭,不過哪裡傻呼呼了!
「我跟妳說,就算妳十八歲了還是小孩子。」老哥捏著自己下巴,「很多時候,大人也很幼稚的。他們知道小孩子好騙,說出的話半真半假似已全真,妳覺得她說出那種話,是真的跟她告白過的人都全部離開了嗎?沒有吧!就算男人以下半身思考居多,但也有正人君子好嗎?也一定會有人對她的感情淡化,或者交到另一半後又重新聯繫上吧?」
我微微張大嘴,還真的沒想過這種事情。
「所以妳認為,她說那句話是不是有意的?就是知道妳喜歡她,看妳一副傷心想離開的模樣才故意那麼說,讓妳傻傻繼續跟在她屁股後!靠,突然發現妳朋友還蠻邪惡的!」老哥嘖了一聲,這口氣跟以前我說喜歡那個人時的態度一樣,滿口不屑。
「她才不是……」
「但她就是做了!」老哥很是生氣,「妹啊,妳真的又蠢又傻又呆又智障!然後妳那朋友也是,都是幾歲的人了怎麼——」「你可以罵我,但是不要罵她。」我不太高興,跟哥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讓醉之挨罵。
「好,對不起!」老哥先沉住了口氣,幾秒後才開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也不怪妳了。只是想跟妳說,聽了這麼多後我只有一個感想,是感想喔!不保證我說的是正確的。」
「嗯,你說吧。」
「我覺得妳那朋友也喜歡妳,只是她愛上個人真的愛太久了——久到她不知該如何將那份愛移到妳身上,所以察覺妳想抽身時她才反應那麼大、甚至親妳。唯一這麼做的原因,我想是因為她發現強求妳繼續跟在身邊只會造成妳的壓力甚至崩潰,所以她才這麼自私的親妳,知道吻下去後妳大概也永遠忘不了,而且清楚妳個性的人都知道——」
老哥說著瞇起眼、往前壓身看我,我吞了吞口水感覺到緊張。
「妳會一直糾結,糾結到快把自己逼瘋。如果妳朋友運氣好能很快的放下對上個人的愛,那她一定能很快找到妳,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跟妳展開新的開始,妳一定會樂歡歡的將傷心都拋於腦後,不知道她親妳就是為了將妳鎖在身邊,留下最深的印象。」
我聽完人都呆了,遲遲反應不過來。
老哥又是嘖嘖幾聲,滿臉不爽。
「所以才說妳傻,完全不知道自己跳進別人的坑還替人說話!」
「但是她……」我低下頭,我不相信醉之是這麼想,但是老哥的話卻非常有說服力,讓我不得不在內心掙扎,猜想醉之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她真的如老哥所說的是這樣想?因為喜歡我但放不下對班導的愛,所以才這樣……好讓她能順暢的放下後回頭嗎?
雖然很有可能,但嘆氣之後我將這懷疑吐出。
如果是這樣,醉之大可直接要我等她,而不用搞的我們兩個皆自爆。
「好啦,聊這麼久,妳上課遲到、我也上班遲到了。」
「呃。」我看一下時間,現在好像正在開朝會……群組上有說要參加朝會,想到就冒汗了,哥走出我房間時回頭一句,「快把東西弄弄吧,我直接騎機車送妳上學後也去上班,反正別想這麼多,哥給妳靠。」
看著他瀟灑奔回自己房間的背影,這是我今天露出的第一道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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