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失去名字的人最終都會落到冥河底部,不再翻身。」這句話據說出自於柏拉圖的《理想國》,但卻因種種原因讓他拿掉這句話。當然,這件事不是我說的,而是喬斯達先生告訴我的。那時候,他已經在杜王町待了幾日,撿到透明的嬰兒後便開始了老父親的日常。我很感慨,因為自從承太郎長大了後,喬斯達先生就好像失去了目標一樣,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中迷失了方向。他偶爾會看著家人的照片發呆、一個人看海並聽著音樂動動腳踩節拍。除此之外,就是跟絲吉Q通電話了。這些就是他人生最後的全部,而我就好像一台攝影機一樣,試圖讓自己不要忘記這得來不易的日常。
午後,他跟東方仗助在咖啡廳吃著巧克力。或許是年紀大了,喬斯達先生的飲食越來越偏向甜食。他幾乎每一餐都會配上甜點,不再喝苦口的黑咖啡。除此之外,很多房地產業務開始交由SPW財團負責,而他則只是靜靜坐在海邊等待日落。下午茶過後,他與東方仗助兩人走向百貨公司,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後便回到了東方仗助的家。當然,他倆在離家一條街的地方就分別了。說好不再跟東方朋子見面的約定,倒是相當遵守。此刻,我坐在助理的車上並將喬斯達先生接了回來。
「你覺得我這樣做真地好嗎?不再跟朋子見面,並且不提供她們母子倆任何遺產或資助。」我告訴有點落寞的喬斯達先生,這一切都是東方仗助的選擇,而他則是世界上最清楚東方朋子的人。我想,他要喬斯達先生做出這樣的約定,一定有他的道理存在。隨後,我將話鋒一轉,提到了靜喬斯達身上。
「日本政府以及美國政府都承認了您對靜喬斯達的收養。當然,這裏頭包含了許多大企業、財團、政府機關中的角力。但是沒問題,我已經把那些事情都處理好了,所以不用在意。」我用了SPW財團的威壓,讓政府立刻同意這起收養案,並且馬上給予靜喬斯達一個身分。除此之外,還拿到一份失蹤的替身使者的名單,但上頭都沒有靜喬斯達的相關消息。
「現在還有個問題,靜喬斯達該生活在美國,還是日本呢?如果是美國的話,絲吉Q可以幫忙照料,但是她光是顧喬斯達企業就忙不過來了。我想,最好的辦法是交給承太郎先生,讓靜喬斯達當作他的養女過日子。」雖然我知道喬斯達先生肯定會反彈,但從沒想過反應這麼激烈。他搖搖頭認為自己必須負起照顧的責任,不可以交給絲吉Q也不可以交給承太郎先生。
「替身戰鬥的事情就到我們這代為止吧。我想要給靜喬斯達的生活是安逸且和平的,如果交給承太郎的話肯定會捲入DIO殘黨的陰謀之中吧。」確實,這個理由有它的道理存在。但是,眼下並沒有合適教育替身使者的人才,若要培訓的話實在太難了,因為我們對於替身的了解還是不足,即便這幾年來都在研究,仍得不出甚麼有意義的答案。
「若是考慮到替身的使用練習,我想瑪萊雅可能是最合適的對象。」然而,喬斯達先生卻搖搖頭並且表示,瑪萊雅的決心不夠,她很難貫徹一個理念到底,看她如此輕易接受DIO的感召就知道她不是一個擁有決心的人。最後,他將眼神看向了我。
「您要我教育靜喬斯達嗎?」我否決了這個提議,並表示如果這樣做的話,靜喬斯達很有可能變成SPW財團牽制喬斯達企業的工具。然而,喬斯達先生卻表示,他的看法正巧相反。他認為靜喬斯達可以成為SPW財團與喬斯達企業長期合作的象徵。聽到這裏,我有點生氣並覺得眼前的老人有點神智不清了。
「您瘋了嗎?喬斯達先生,若是由我照顧靜喬斯達的話,不就變相代表了SPW財團在喬斯達企業之上嗎?」這句話我幾乎是怒吼出來的。我不是推卸責任,甚至認為能受喬斯達先生信賴我很高興。但是,若這牽扯到上千員工的歸屬、家庭責任還有社會方面的重大議題的話,請容我拒絕。
「喬斯達先生,您或許不知道SPW財團早就不是史比特.瓦根先生當初所創想的那樣了。上層的那群人總是沾沾自喜,說自己幫助了喬斯達企業對抗DIO,並認為自己是喬斯達企業的恩人!若如今還讓我照顧靜喬斯達的話,會助長那些人的氣焰。」我當然知道喬斯達先生很信任SPW財團,甚至信任到讓荷莉女士接受他們醫生的治療。但是,這種信任感是會過時的,只有金錢上的利益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最後,我要喬斯達先生停止這樣的妄想,但對方似乎已經想透了。他表示自己已經跟SPW財團討論過了,要在SPW財團增設一間交流辦公室,並指派我當裏頭的組長。當時,SPW財團的最上層是這樣說的,若我欣然接受喬斯達先生的提議並且以SPW財團最大利益作為考量的話,就要立刻解雇我。最上層似乎認為這是修復SPW財團與喬斯達企業逐漸消退的熱情的最佳解答。聽聞此處,我只能點頭答應,並立刻要助理打電話、準備文件。
此刻,靜喬斯達正在我們身邊乖乖睡覺。現在的她越來越能控制隱形的能力了,我們已經很久沒在她身上塗那些化妝品。不知何時起,也就習慣了她原本的樣貌。靜喬斯達的樣貌是個標準的日本人,抽血、驗DNA的結果也顯示出她是杜王町或者其周邊城市的孩子。剛開始,我們以此做了失蹤人口的宣傳單,但卻沒有任何人出來指認孩子。最終,我們只能放棄並採取領養手續。領養的過程很是順利,第一是SPW財團與喬斯達企業的施壓,第二是政府高層人員有理解並知道替身危險性的人物存在。這兩點下來,讓領養手續在不到一周內就準備好並且就連美國那邊的居留證也弄好了。
「若是幾年後靜喬斯達的父母出現的話,您該怎麼辦?」他望向窗外,似乎有口難言。喬斯達先生的側臉就好像義大利雕刻家的作品,隨著太陽落下而變得立體。對於這個問題,他並沒有回答,但我已經知道他希望把這件事的決定權還給靜喬斯達身上。
我摸了摸靜喬斯達的手,很小卻很溫暖。此刻,車上播放了滾石樂團的《跳躍閃電傑克》。這首歌蠻好聽的,簡單易記、節奏感重,且旋律抓耳。我輕輕踩了踩節拍,而靜喬斯達也揮了揮小手。她的樣子已經跟原本時常壓力大而哭泣的時候不一樣了,不禁我也笑了出來。隨後,一通電話決定了我之後的旅程,那通電話是SPW財團最上層的人員打過來的,我不禁正襟危坐起來。對面的聲音很深沉,讓人感到很害怕。而他說出來的話,讓我感受到嚴重的胃疼。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對吧?現在要發布最新的命令,這可能是你現在在職期間最後的工作。我希望你現在去英國,調查喬斯達家族以及石鬼面。」石鬼面!當我聽到這個單字時,我的胃開始絞痛了起來。石鬼面就是這一切的起點,也是DIO最初偏離人道的開端。我聽著最上層人物的話語,聽到了他話中有話的推斷。
「您是不是想要我將石鬼面帶過來給您?」當我說出口時,對方便掛斷了電話。一瞬間,我對這個聲音的感覺讓我想起了那個男人:DIO。有沒有可能,DIO的殘黨以及石鬼面的惡已經滲透進入了SPW財團呢?當我想到這個可能性時,我開始過度換氣。一瞬間,我吸不到氧氣而吐了出來。靜喬斯達也感受到了我的痛苦而大哭起來,最終隱身在我們眼前。
「要是DIO的遺志被SPW財團的某個人所繼承的話,那麼世界將會被毀滅!」一想到可能得面對比DIO更加危險的人時,我的全身都在顫抖。喬斯達先生運用波紋,讓我身體回復平衡。頓時,一股乏力感出現在我的身上。
我問了自己,若有人要成為吸血鬼的話,為甚麼還要留我下來呢?怎麼想都很奇怪!若要找人同行的話,該找誰才好?跟DIO對立的承太郎先生?還找不到行蹤的波魯納雷夫先生?剛旅行回到美國的瑪萊雅?還是喬斯達先生?不,都不可能。我知道不管是找誰都不對,只有我一人單獨行動才是最佳解答。要說為甚麼的話,因為我知道這趟旅行必然會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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