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還這麼瞭解?牧回心中有點失禮的想著。
「我以為妳喜歡,因為妳很瞭解。」牧回還以為,任若韶一定是喜歡看Vtuber,才這麼瞭解。頓時對自己的貿然猜測覺得尷尬。
「哈哈!你誤會了。」任若韶突然自嘲式的笑了幾聲後道:「雖然不是那些Vtuber的錯,但我很厭惡。」
「……為什麼?」牧回很自然的反問著。
「我姊,看Vtuber習慣給錢贊助支持。她一開始好歹都控制在自己能負擔的範圍。但是,金.奧格米的出現讓她瘋狂,她開始動到家裡的經濟。」任若韶冷冷地說著,只有在說到“姊”這個字的時候,語氣特別加重。
任若韶沒有停止述說,她接著道:「她讓家裡欠了一堆債不止,她還消失了。消失前她說要去找金.奧格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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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任若韶這樣說,牧回就想到自己和那張中之人的照片,驚人的相似,相似到自己都懷疑。
而果然,任若韶也有同樣的疑問。
「你看到中之人的照片了吧?」任若韶逼近牧回,然後抬頭問道:「我就直接問了,你,是金.奧格米嗎?」
「我不是……」牧回搖著頭連忙否認,他的眼神很驚慌,驚慌在他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白,事情太無來由。
任若韶忽略牧回那細若無聲地否認,兀自說道:「為了找到我姊,我才開始研究Vtuber。但是,金.奧格米,留在網路上的真人資料,就只有這麼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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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真的不是!我的個性不可能!」牧回難得大聲地說話,他用自我貶低的方式,認真地否認任若韶的懷疑。
任若韶沉默了一陣子,退開牧回身前,臉色已經恢復平靜,「……我想也是。抱歉,是我心急了……我已經找我姊,找四年了。」
「他們同時消失了?」牧回立刻想起,查詢Vtuber時看到的資訊,就是四年前的線上演唱會前夕失蹤。
「對,那時在電梯裡看到你的臉,然後你連聲音都和金.奧格米一樣,我才以為你就是他。」任若韶持續說著,她懷疑牧回的原因。
「連聲音都一樣?」牧回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和金.奧格米相不相似。
「你下次錄自己聲音,聽聽看就知道了。我們還是來整理專題方向吧!」任若韶也不打算糾纏此事,反正她本來就覺得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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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任若韶不懷疑自己,牧回鬆了一口氣。他馬上收拾兩人吃麵包時的包裝袋,然後將筆記型電腦,從房間拿到客廳桌上放著。
任若韶一直以來,都能自己處理龐大的作業量,這也跟她一直在蒐集失蹤姊姊的經驗有關。她查找資料和分析內容,最後到延伸主題都能完整寫出。
牧回就一直聽著對方的指示,負責美化資料成簡報,再整理歸納引用資源和出處。
一個早上,他們就這樣,順利地為專題編撰出了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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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時間接近中午,任若韶突然停下敲擊鍵盤的手,喊道:「餓了!我寫不出來了。我要去找午飯吃。」
在他們認真於專題的時候,外面不知不覺已經下起滂沱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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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回看著窗外的大雨,便自告奮勇地站起來道:「妳吃水餃嗎?午餐我煮水餃可以嗎?」
任若韶不挑食,無所謂要吃什麼,直接答應道:「好啊,謝謝。」
「妳要幾顆?」像小朋友得到鼓勵一樣,牧回連問話都有愉快的上揚尾音。
任若韶看了一下中島桌上還有三塊麵包,便說:「十顆,謝謝。麵包還有三個呢。」
「好,妳等我一下。」牧回快樂的回應,轉身便走向開放式廚房,準備燒熱水煮水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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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若韶同時也站起,動一動自己因為坐太久而痠麻的腳。而她伸懶腰的時候,看到電視櫃上擺著一個相框,相框內的照片中有兩個人,一個明顯是牧回,而另一位看上去年長一些。
「這是誰?」任若韶靠近看,這張照片裡,牧回難得的,將瀏海打理到可以看見臉龐,而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快樂。
牧回聽見任若韶的問話,在電子爐前回頭,看到對方問的是那張電視櫃上的照片,便大聲回應道:「那是我哥哥!」
「長得不像呢,你哥哥帥多了。」任若韶得到答案後,直言不諱的說。
牧回的哥哥,其外貌面容和牧回完全不一樣。他有著狹長的細眼,配戴著無框的眼鏡,直挺的鼻樑之下,搭配著淺淡的笑容。最後是,西裝革履的他,眼神溫和的看著一旁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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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牧回從沒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所以停頓了一會,想給自己一點勇氣,「我們同母異父,我像媽媽,哥哥像他的爸爸。」
牧回說完後,有種特別的異樣感。因為,也可以說是他從沒機會講。現在說出來給外人聽,他心中竟有種酥癢的感覺。
因為這種心情,牧回接著口氣略微興奮的說:「我們很不一樣吧?他很聰明,現在在國外工作!」
可能是因為,牧回從沒機會向外人表達,他有多麼敬仰這位兄長。
而且,牧回能一個人住在這間,對大學生來說略顯奢侈的大廈,也是哥哥出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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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大廈,就在牧回唸的學校附近,走路不用十分鐘就可以到達。所以,今天任若韶過來的時候,就像往常去學校的路差不多,很好找。
大廈是近幾年新蓋的,一共十六樓高,一層有兩戶,都是兩房一廳的配置,大小極為寬敞,還能自行再隔出一房。不過牧回沒有再做變動,他只將一間當臥室,一間當書房,客廳就保持原本寬敞的原樣。
並且,保全設置十分安全,若有訪客,必須先和大廈的保全們通知,通知訪客哪時會來,大約幾人。
大廈大門外,就先設置AI辨認,舉凡有前科的罪犯或住戶特別提出的人都進不來。
然後,當訪客通過AI辨認,到達大廳時,得先向一樓的保全交出身分證,填寫拜訪資料。
訪客填寫完資料,才能由保全按下,有遠端視訊功能的電鈴通知住戶。
這時,住戶家內,那台彩色液晶螢幕的對講機,就會顯現出一樓大廳的監視器畫面,讓住戶確認來的人,是否為真的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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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若韶清楚感受到,牧回提起哥哥時,臉上的表情是多麼神采飛揚,這完全不像他在學校時的樣子。也不像她,提到姊姊時只有滿腔的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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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很喜歡你哥哥。」想到自己的姊姊,任若韶有點感概的說。
牧回一邊在燒滾的熱水中放下冷凍的水餃,一邊說:「他對我很好。」
手上的動作正輕輕攪著鍋子內,讓水餃翻滾在水中,牧回沒說,甚至鍋子內正在煮的水餃,都是哥哥特別訂給他的。
「我姊對我其實也很好,只是她迷上一個東西都很狂熱。」任若韶說著,內心中,其實她很想念以前,還沒開始迷上追所謂的偶像、Vtuber時候的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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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任若韶都會想。如果當時陪著姊姊一起瞭解Vtuber,是不是就姊姊就不會變得這麼偏執?至少……她還能在旁邊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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