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博文靠在牆上,聽着電話那頭的人謾罵聲不斷:「你怎麼搞出這種事來,你好歹也是温誠的兒子,怎麼就天差地別。我暫時把事情壓下去,如果今天不把這事解決的話,我只好告訴温誠,而你準備好鮑魚刷去洗廁所。」
對方完全不給温博文任何説話的機會,説完便直接掛掉電話,温博文注意到未接電話便回撥過去,抑壓心中的鬱悶道:「找我何事?」
「準備去錄口供。」
「知道了。」
他關上手機後回到病房,樂樂見他的臉色比剛才更黑沉了許多,感到膽怯,連忙轉移目光至窗口。不久後身穿制服的一男一女出現在病房裏,他們跟嵐楠説了幾句話後,嵐楠便拉着温博文和施禮清,跟男警員離開了病房。
「小妹妹,你叫甚麼名字。」
女警員來到床邊並坐下,和藹地看着樂樂:「我只是想了解你受傷的因由,不用害怕的。」
樂樂見她取出錄音筆並開始錄音,不禁問道:「我爸爸他......你們會將他送進監獄嗎?」
「他犯法,自然要受到懲處了。」
女警員看出女孩的擔憂,眼前的情況不利進一步深入調查,只好先安撫她的情緒:「你不想他被送進監獄嗎?」
見樂樂合緊雙唇不語,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顫抖着,她頓時明白了些許,語氣依然温柔:「放心,我保證他再也不會傷害你的了。」
「真的嗎?」
女警員頷首後,樂樂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向她講述那天所發生的事......
她拼命地跟隨記憶的方向奔跑,可是她始終是小孩,體能上怎可以跟成年人比較。那人很快便追上來了,他伸手攥緊她的手腕,在街燈的映照下,她終於看清楚眼前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人。她不斷地嘗試掙脱他的鉗制,一不小心被石頭絆倒,那人把她鬆開後她順勢倒在地上。
那人隨即拿着菜刀向她揮舞,擋在頭上的雙臂很快被染上鮮紅,她強忍劇痛,但在接連的傷害下,她最終敵不過睡意的來襲。待她再次醒來,血腥味令她清醒過來,儘管她不願相信父親竟傷害自己,但那真實的痛楚告訴她一切並不是夢境。
她從草地上站起來,繼續往不遠處的公路前進,最後無力的躺在瀝清路上,看到一束迎面而來的白光後緩緩閉上了眼睛。當她再次醒來便發現自己獲救,並來到了醫院。樂樂緊張地不斷玩弄手指道:「姐姐,我媽媽她還好嗎?」
女警員想起昨夜一打開門,那昏黃的燈光使屋內感覺温暖,卻與倒在血泊中的女性恰恰相反。那女性的腹部被捅了一個大窟窿,衣服染上鮮紅色,眼睛被恐懼支配而瞪得大大的。
「她......她知道你沒事就好。」
女警員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見時候也不早了,跟樂樂道別後便離去。病房再次空蕩起來,樂樂重新躺回床上,隨着睡意來襲,她閉上疲倦的眼睛入睡。
......
從警察局出來已經是黃昏時分,温博文他們三人來到附近的一間餐館用晚膳。或許未到晚膳時段,餐館相對冷清,侍應帶領他們來到一間貴賓房,温博文拿起餐牌瞄一眼後很快便下單,點了三道餸菜配白飯和一盅雞湯。
餸菜白飯很快便上桌,温博文和嵐楠快吃完手中的白飯,才發現施禮清一口未動。嵐楠關心地問:「禮清你不餓嗎?」
施禮清放下碗筷,神色凝重,抬頭直視温博文:「博文,我想跟你討論一件事。」
温博文停下手上的動作,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施禮清繼續説下去:「我打算收養樂樂。」
嵐楠聽到後一臉幸災樂禍地偷偷瞄向施禮清,接着又瞄了一眼身旁臉色大變的温博文,打算緩和緊張的氣氛:「你是認真的嗎?考慮清楚了?」
施禮清毫不猶豫便點頭道:「待此案結束後,我便會收養她。」
「你很清楚她不是你妹妹。」
温博文皺着眉頭,冷淡地説,而嵐楠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震驚地瞪大雙眼。施禮清瞬間啞口無言,低下頭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可是温博文沒打算放過他:「救她已經是仁至義盡,難道我們還要替她找哥哥嗎?施禮清,我對你很失望。」
「像你這種冷血無情的人怎麼會懂失去親人的痛楚?」
施禮清憤憤不平地朝温博文怒吼:「我是有私心又如何?」
「你們倆不要吵了。」
嵐楠從心底的嘆了一口氣,用盡腦力,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讓我收養樂樂吧。我媽一直很想要一個女兒,所以這應該不是問題。」
温博文和施禮清對視一眼後沉默不語,嵐楠拍拍温博文的肩膀,心情愉悦的道:「你們不説話,那就是代表贊成了。」
事情算是解決後他們分道揚鑣,各自回家。當晚,嵐楠搜查有關收養兒童的資料被嵐母瞧見,嵐母擔憂地問:「兒子,你是不是還在懷疑自己的身世?雖然你在各方面遺傳不了我們的良好基因,但你真的是我親生的!」
「媽,我只是想收養一個可憐的孩子,沒有別的意思。」
嵐楠無奈地扶額,林蘭鬆了一口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兒子,收養孩子一事要三思而後行,他畢竟是一條生命,如果你結婚後打算要孩子,你會繼續愛這孩子嗎?你爸和我是思想開明的人,你結婚後不想生小孩也沒關係的,最重要的是你要為此事負責任。」
「那媽你想要女兒嗎?」
「啊?」
「你如此不放心我,要不你代替我收養她?」
嵐楠長話短説,向林蘭交代樂樂的事情後,她心情頗為沉重,沒多久便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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