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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進入舞池時,正巧迎來一首嶄新的曲目。
悠揚的藍調旋律隱隱傳來略微沙啞的女聲,配合著無盡慵懶的小號,營造一種浪漫又迷幻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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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蔵之介極其自然地環上不二周助腰際,將他往自己懷裡微微帶些。而對方順勢搭上男人肩部時,仍舊不免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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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我跳女步嗎?』
不二微微蹙起眉頭佯裝不服,但他不用去看白石一副「要不然咧?」的表情就知道和對方比起身材,自己也只有跳女步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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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累嗎?』耳邊傳來白石帶著濃厚疲倦的嗓音,天曉得他已經連續加班好幾天,就連覺都無法好好睡上一場的情況,還在這邊受盡折磨。
有時候面對那些企劃與報表,比在這邊陪笑交際還來得輕鬆許多。而且坐在辦公桌上,也比在這邊像個小丑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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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體力好得很。』不二心裡當然明白白石的勞累,但仍不甘示弱地反擊,表示自己在某方面狀況還是比他好上許多,只是沒想到如此一回應後,卻被男人牢牢地摟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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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能開溜啊...』白石蔵之介像是隱蔽了周遭女孩訝異的驚呼,也不想管之後會有怎樣的緋聞傳出,大概是真累了,就這樣大喇喇地渾身倚賴在不二周助身上。他低頭靠上不二的肩頭,呼吸著屬於那人清新自然的香味,讓人心安又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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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不二像是被男人這種撒嬌的舉動逗笑了,環過對方肩頭輕拍了拍白石的背。其實他活了這麼長時間,連自家弟弟都不跟他撒嬌,所以現在面對這種情況反倒新鮮得很。『不然你吻我一下,保證接下來沒有女人會找你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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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真的嗎?』
白石一聲疑惑,大概真在腦內開始衡量起被女人追著跑,以及傳出同志緋聞這兩點到底哪一個會讓他比較困擾,但不用多想的,大概是前者吧。
西方國家對於同志戀情比較開放,尤其在英國,街頭上牽手擁抱的同性情侶比比皆是,反倒之前校園內有關白石高傲又不屑和同校女同學交流的負面傳聞,應該都是那些由愛生恨的女孩傳開的吧?不然是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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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他白石蔵之介長這麼大,儘管親吻擁抱或者更進一步的關係都有過不少,但要吻一個男人──他還是沒那種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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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這招超好用的喔~』
全然不曉得單純的白石已經在為了這點開始苦惱的不二周助,眼神則是在舞步旋轉的間隙瞄瞄四周的人群,一邊心裡調侃著只不過追求者通通轉換性別而已啦,一面心想忍足怎麼還沒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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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他心緒神遊四海到處飄移的時候,竟是被臉頰上突然溫熱的觸感給喚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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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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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種禮貌地招呼的親吻,而是實實在在的,嘴唇與臉頰的接觸。
隱約能聽見周遭女孩的驚呼聲,看來持續關注這邊動態的人也不少。不二周助伸手撫上臉頰,剛剛被男人親吻過的部位,一副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的人。
然而更驚訝的是白石自己。他微蹙著眉頭,心想這個吻給他的感覺其實還不壞,原本以為面對同性會有的反感與牴觸在不二身上卻全然不存在,這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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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親嘴才行?』
白石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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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這邊的不二還在驚嚇當中久久不能回神,他心想這群人到底是怎麼了,球打得好功課資優事業有成,怎麼就是腦袋好像有些問題?當年忍足因為好奇與同性間親吻的滋味就那樣吻了過來,現在白石因為一句不難鑒別的玩笑也親了上來,感情這兩人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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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見不二糾結的模樣感到十分有趣,俯身作勢親吻的動作卻被對方精準地躲開,於是只好在他臉上又啾了一口。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毫無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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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啦~』
白石笑得欠揍卻不輕浮,就像是個大男孩一樣不討人厭,只是不二覺得自己又被調戲了,怎麼永遠都是調戲不成反被調戲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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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而後左膝蓋突然一彎讓身子搖了一下佯裝腳步不穩,右腳趁機狠狠踩上男人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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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跌倒了,不好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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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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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人類、尤其是男性的幼稚,是無下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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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支舞,不曉得為何發展成踩腳大賽,好好一首浪漫的曲目也被搞得煙硝四起。然而在曲子接近尾聲時,不二卻聽見門口傳來人群的驚呼與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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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他們來了吧。』白石目光望向前方,唇角笑得幸災樂禍,趁著大堆少女往那邊聚集時,他牽著不二悄悄走向角落。『該我們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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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是最招蜂引蝶的對象來了,他們這些陪襯的小綠葉就乖乖到一旁吧~不二看著男人笑呵呵地在美食桌上夾了不少一口輕食,還不忘替他添上一些,直到白石盛滿了整個圓盤,才帶著不二窩進一個隱密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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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餓嗎?』一直以為宴會場合的美食只是意思性地淺嚐輒止,沒想到男人卻一副想用它們填飽肚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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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晚餐沒吃耶。』白石一臉哀傷,叉起一塊火腿哈密瓜送進嘴裡。儘管是在飢餓的情況下,男人仍優雅地緩慢咀嚼著食物,讓人不由得感嘆家教的優良,直到完全吞下以後,才又補了一句:『而且回去還要加班...這個好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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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辛苦你了。』
不二周助回以白石一個「我懂」的神情,也叉了一個密瓜火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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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當年跡部景吾成為大一新生的時候,就在那個跳脫以往嚴格教育制度的生活,對於一般年輕人正當是該瘋狂玩樂的年紀,那個男人卻必須在集團內開始實習公司業務。
除了本科學業要達到完美,還得顧及額外的繼承考驗,同時必須跟隨父親參加大大小小的商業酒宴,時常是一下課便開始忙碌應酬到大半夜,好不容易到家了也沒有休息的機會,仍須閱覽明日要用的企劃資料。
從初心到上手、生澀到熟練,那些艱苦的過程都被不二一一看在眼裡。那個人,從他出生的那一瞬間,擁有了平凡人一生極力渴求也得不到的所有,也失去了正常人應該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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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算幸運的了。』不二朝白石微微一笑,既像是憐憫,又像是慶幸。『好歹你曾有過自由,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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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擁有過能夠,決定自己未來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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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白石其實聽得一頭霧水。
他覺得那個「曾」似乎不該用在自己身上,他認為自己一向是自由的。擁有自我意識,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被他人影響也不被逼迫,無論是過去、現在,或是未來。
就算是決定繼承這個公司,也是他自己經過衡量之後,所作出的決定。這樣何來所謂的不自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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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忍足好像在找我。』
不二遠遠就看見忍足侑士正在四處張望,像是在搜尋什麼的模樣,不知為何,就是認為他一定正在尋找著自己。
那個男人就算身處人群之中也是一目了然地鶴立雞群,這下不二才仔細看清忍足身上的打扮──完美合身的深灰西裝搭配湛青色領帶,深色系裝扮突出男人沉穩的一面,也使原本高挑的身材更顯修長,雅痞的髮型修整得俐落有型,難得收起平時常有的慵懶,展露出與專業相符的菁英氣息。
再看看他身旁的女伴──小露香肩的黑色短禮服,波浪褐長髮自然披散,落落大方的談吐與儀態,挽著男人的手的他站在挺拔的忍足身邊,更顯得小鳥依人可愛。
俊男美女配,雙方都是讓外人難以攀比的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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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相配啊。』白石隨著不二的目光瞧向男人,不禁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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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呢...』
不二周助失神地落下這麼一句,便迎向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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