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不太寻常的事

 

在听到公寓里有房间传出响动的时候，朱雀睡眼朦胧地醒了过来。他扫了一眼电子闹钟，红色的数字显示现在正是早上7点左右。他猜起床的人应该是鲁路修——他总是比每个人都起得早睡得晚。他爬下床，随便套了条短裤，然后从门缝里探出头去。鲁路修坐在沙发上，正在系紧他擦得发亮的鞋。“要去工作了吗？”他打个哈欠，懒洋洋地笑。闻言鲁路修弹了起来，抬头紧盯着他。

 

“在见第一个客户之前我还需要打电话以及填写一些文件。”他很快重新放松下来，松了口气道，然后开始穿另一只鞋。朱雀看着他，记起了鲁路修前一晚说过的话。他清清嗓子，决定试着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紫罗兰眼睛像要穿刺他一般，视线透过黑色刘海的空隙投过来。“干嘛？”

 

‘哇哦……这个表情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惊讶地想着。接着他摇摇头打散了这个想法，对着满脸怀疑的鲁路修送出个充满期盼的微笑。“也许我们今天可以一起吃个午饭，或者出去逛逛聊聊天，你觉得怎样？”他只是看着鲁路修眉间的皱痕就能知道他在怀疑什么，鲁路修一定是在分析他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我想请你吃饭，为了表示我对最近不当发言的歉意。我不是故意那样的，我只是……我没法好好释放压力。”他叹气，不安地动了动，躲避着眼神接触。

 

鲁路修保持着神秘而防备的表情，上下打量着另一个人。这话倒是真的，中学时期的朱雀，经常因为害怕测试而躲在洗手间解决早饭。他逐渐克服了压力造成的呕吐，但却变得对其他人富有攻击性，就如同大部分普通人那样。现在，鲁路修已经习惯了来自他人的打断、蔑视甚至是抓挠，毕竟他是个婚礼策划。他与朱雀之间的现状在他心中滋生了一只嫉妒的怪物，他只能一如既往地隐藏自己的怨恨和挫败，那比尚未到来的婚礼更令他筋疲力竭。但他也知道，如果他继续这样心怀不忿，那他是绝对不会再与朱雀见面的了。“可以，不过得你来付钱。吃什么我决定，不许抗议。”他拿起包回答道。如果鲁路修不是那么有自控能力的话，现在他一定已经开心得眉飞色舞了。

 

“太棒了！一般我都在1点吃午饭，我到办公室去跟你会合，可以吗？”他开心地问。鲁路修耸肩，把公文包换了个手，努力地保持平静。他发现自己真是太可怜了，朱雀只须一个眼神他就会欣喜若狂，而那家伙甚至不是有意的！

 

“不过，那时我有可能还没办完事，去婚纱店找我吧。我们会去那儿的。如果我的行程时间准确的话，你来的时候我还在那里。”他说着打开门。他能听到朱雀开心的笑声，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任由自己心花怒放；他知道有朱雀在身边的日子不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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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可以感觉得到鲁路修·兰佩洛奇的恐惧和担心的人着实不多。列表第一位的人叫做米蕾·阿修弗德，这个女人是他高中学生会的会长。她的家族拥有一家婚纱店，所以从小被教会了缝纫，以及从熟人那里获得折扣，除此之外，她还擅于让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孩穿上各种令人羞耻的衣服——他恨不得失去这些记忆。所以，当他走进办公室，看到他两个女性雇员很开心地围在这个金发美他女身边，想象一下他是什么感受吧。鲁路修的某个部分想要尖叫着逃跑，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脚打算转向逃跑的方向。“喔，早上好鲁路修！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是来宣布一个小小的好消息的！”她欢快的声音就仿佛在唱歌一般。闻言，他好奇地一挑眉毛。

 

“米蕾就要结婚啦！”夏莉热心地爆出了真相，冲过来拉住了鲁路修的胳膊。她抬头看着他，黄色的眼睛激动地睁大。“我们一定要帮她策划婚礼！我们会做的，对吗，鲁路修？”她开心极了，缠着鲁路修问。鲁路修轻笑，用另只手拍拍她的橙色长发。

 

“我们当然要帮她策划婚礼了，夏莉。”他说道。他的视线从粘在身边的助手转向那位长期折磨着他的女人。“我是说，如果那是米蕾所希望的。”

 

她微微假笑，随意地将一缕头发拨弄到身后。“我为什么不希望你帮忙，鲁路修？你是日本最棒的。”她的语调就像音乐一样，但她眼中有着一些隐秘的东西，鲁路修十分好奇。她朝着办公室的门瞟了一眼，然后看着他，假笑尚未消失。

 

他明白了她的眼神。“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去我办公室里稍作讨论呢？讨论一下可能的主题无论何时都不嫌早。”他客气地提出建议。她点头，转身走在他前面。鲁路修温和地挣脱了夏莉，对着她微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麻烦你去街对面给大家买些饮料。我和米蕾各要一杯咖啡，给神乐耶带一瓶苹果汁吧，看你自己要点什么？”他低声对她说，给了她买饮料的钱。

 

“马上回来，鲁鲁！”她开心地边说边跑开了。他带着微笑看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跟上米蕾的脚步。有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念念叨叨，警告他米蕾又有什么事要奴役他了。

 

他进入了他的办公室，轻轻关上了背后的门，看着米蕾走过去坐在他的椅子上，脚抬起来搭在办公桌上。她的脸上带着一个严肃而奇怪的表情，眼中有着一些令他回想起自己母亲的东西。“很高兴看你在我的办公室里宾至如归，总统阁下。”他好脾气地说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转身背对着她，将外套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和朱雀在拉斯维加斯结婚了？”她像个怀疑一切的侦探一般显露出好奇。他努力试着不要因为她的话而瑟缩，但他的身体绷紧了，肩膀也向上提起几分。他本以为她是来讨伐他的，因为他正是撺掇着利瓦鲁去向她求婚的成员之一。“卡莲昨晚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我介入。她希望我能确认你没有受到伤害。”她点点头，回答了他在震惊过后脑海中浮现的问题。

 

‘当然没有。’他不高兴地想着。他转身轻哼一声，回以微笑。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平息这个情况；他总是善于引导他人的想法。“你在说什么，米蕾？我怎么可能因为那些醉酒时发生的蠢事受到伤害？”他愉快地问。一个充满关切的皱眉出现在米蕾的脸上，她的瞳色在光线下显得更浅了。

 

“问题就在这里。”她重重叹口气，站起来向他走了过去。她在他面前停下，用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歪着头看他。他明白，这个姿势与其说是充满爱情，不如说更像是慈母；这个得意洋洋的金发女性显然正因为利瓦鲁而喜上眉梢呢。不过，她曾经十分怀疑她和利瓦鲁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适，最后她打消了怀疑，以拥有一个无比宠溺她却在需要时值得依赖的男朋友为荣。“你们俩喝醉时干的事儿的确很蠢，但这对你来说真的无所谓吗？你解除这个关系然后看着他与尤菲米亚结婚，真的不会受到伤害吗？”她温柔地说着，眼神恳求他对自己诚实。

 

她的话令现实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四年来，鲁路修一直渴望着他最好的朋友，尽管知道那个人正在为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神魂颠倒，他却依然梦想着与朱雀在一起并跟他结婚，可是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那些梦想是荒谬的，朱雀跟尤菲米亚在一起，而枢木玄武又是一个众所周知的恐同人士。即使朱雀这个爽朗的家伙真的是个gay，他也会因为害怕遭到父亲的蔑视而不敢出柜。就算他是gay也出柜了，又有什么机会能让他被鲁路修吸引呢？他打断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走神，回视着面前这双蓝灰色的眼眸。他把手轻轻的放在米蕾的手上，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我不是个笨蛋，米蕾。朱雀和尤菲结婚，我相信我不会因此恼羞成怒的。”他自如地回答。

 

“心碎和恼羞成怒完全是两码事，”她轻轻地说，声调变得更加急促且担忧。他眨眨眼，因为她的话目瞪口呆。米蕾叹了口气，松开了抓住他的手，“我们已经不再是高中生了，现在的我能看穿你的谎言，鲁路修。”她说。

 

“饮料买好了！”夏莉欢快地说着，推开了门，笑的正开心。她眨眼，眼神好奇地在她的老板和她的女性朋友之间来回巡视，很快感觉到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但却没发现以某种方式加深了紧张气氛的正是她自己。

 

“喔，妙极了夏莉，把咖啡和糖给妈妈拿来！”米蕾快速说道，她欢快的部分蹦了出来，冲淡了办公室里阴暗的气氛。鲁路修看着他们互相交谈，却只是茫然地听着他们说话。他取了自己那杯咖啡，回到办公桌前，翻开他的公文包，拿出里面的文件。然后他把文件放在面前，拿起笔，快速地啜了一口咖啡，毫不在意他的舌头和喉咙有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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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朱雀准时出现在阿修福德婚纱店。尽管他名叫罗伊德·阿斯普林德的老板是个公认的社交无能人士，却倒是挺为这个年轻人考虑的。朱雀的职业是社会服务，他帮助的对象有孩子、女人，甚至包括那些遭受虐待的男人。在处理完了一个突破他想象的案例之后，他问罗伊德，由于午饭有约他是否能够早点离开。他的老板开心地同意了，就像小孩子那样对他挥手告别，还嘱咐道：“别让她等太久！”

 

他感到自己为此脸红了。要是被老板知道这事儿，他一定会被戏弄的更频繁，所以他只跟三个同事说过他的婚约。塞西尔和阿尼亚两人的表现挺平静，阿尼亚用她平常的语气对他表示了祝福，塞西尔喜出望外地紧紧拥抱了他。他最担心的就是基诺会将他想要保密的婚约泄漏出去。那家伙就在休息间的饮水机前大声欢呼着询问起细节来，根本没意识到他有多么引人注目，直到朱雀提醒了他，才没让这些话传到罗伊德耳朵里。他边想边笑着坐进车里，在发现这其实很有趣之后，他对那个金发男人已经不再生气了。

 

他进了店，下一秒就找到了米蕾·阿修弗德。她正坐在柜台检查一些账单。他走过去，对她开心地笑。“嘿，米蕾，鲁路修在吗？”他愉快地问，将那个人有可能放他鸽子的恐惧压下。她抬头看去，露出了一个顽皮的微笑，将账单丢在一边，她很快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喔嗨，朱雀！”她快乐地抱了他一下。朱雀有点好笑，但也轻轻回抱了一下。两人分开后，米蕾歪头看他。“鲁路修应该还在那边陪着新娘一家人挑选婚纱呢。那个女孩儿太挑剔了。”她一边小声说道一边领着朱雀朝一群人走去。那群人站在镜子前，鲁路修与那团充满雌性激素的人保持了点距离。他在看到走过来的两人时打起精神来。

 

“抱歉，朱雀。我的日程有点花时间，不过我想这件礼服应该是最终的结果了。”他愉悦地说道。他们听到一声尖叫，几人看过去，一个女人正睁大了眼开心地大叫着。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婚纱，右肩束着皮带，恰到好处地裸露出一部分皮肤，非常迷人，没有任何不雅的感觉。婚纱很舒适，腰部也贴合无比，从腰间到膝盖充满了有着小裂缝的垂褶。“如何？一个即将步入婚姻的丛林女神，感觉怎样，费莉西亚？”鲁路修微笑着问。

 

“哇没错！这太华丽了，鲁路修！喔，但我能够负担得起它的价格吗？”她睁着眼睛，语气充满担忧。鲁路修笑着轻拍她的肩膀。

 

“嗯，我决定了……你能承担多久就付多少，剩下的交给我。我还搞得定，再说我也不想让你因此负债。”他平静地说道。朱雀眨眼，对他最好的朋友那温柔而真诚的微笑感到惊讶。他知道鲁路修擅长这么干，但他从不知道他是如此的善良慷慨。在朱雀和尤菲米亚出去逛街买衣服的时候，尤菲一直在开心地说着鲁路修有多么诚实善良，一句坏话都没有。

 

“喔太谢谢你了，鲁路修！这就像美梦成真的感觉！”女孩开心极了。鲁路修向她微笑，在被抓住手臂时惊讶地眨眨眼。“你是世界上最棒的，鲁路修。”她眼泪汪汪地说着，满脸感激地看他。他笑笑，轻拍她的头，然后将她推开了一点，掏出一块手帕。

 

“现在可别哭啊，费莉西亚。这样会弄花你的妆哦，等会你不是还要跟你的未婚夫一家人吃饭吗？”鲁路修逗她。她咯咯笑着让鲁路修擦去泪水的痕迹。“接下来，米蕾会给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调整的，然后你最好赶快出发。我希望你不介意，约我吃午饭的人已经在外面等我了，再推延下去有些不太好。”他有礼貌地说。她看着鲁路修，笑着点头，让米蕾领她离开，去确定后面的细节。鲁路修走了过来，看着朱雀明亮的眼睛，挑了挑眉。“怎么了？”他一边问道一边打开门，两人瞬间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

 

“我不知道你还会为你的顾客做这些事。”他欢快地说，然后他看着那乳白色的脸颊浮上一抹粉红。朱雀惊奇地发现，那张脸上的新表情令他更加吸引人。“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对陌生人这么好。高中的时候你可冷淡了。”

 

“嗯，好吧，时间改变了一切。”他平静地向车子走去。朱雀笑着打开了车门。“因为我的工作，我不得不学会对那些我不认识的人更温和一点，当然还包括他们的个人偏好和时尚品位。这也不仅仅是为了生意日趋兴隆。除了个人崇拜之外，人们给予我的常常比感谢还要多。我不介意给她一点额外的福利，因为这样能让她穿得更完美。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她的婚礼。”

 

“你真是太大方了，鲁路修。比起我们认识以来，你可真是大不一样了。”朱雀开心地大声赞扬着他，一边发动了车子。很多事情都变了，他见到了他朋友的真实面貌。鲁路修曾经非常的顽固，脾气坏，还十分暴躁。一点点微小的烦恼就能让他长篇大论，但同时，鲁路修在某种程度上也非常的有风度。整个高中时期，他们的女性朋友们都十分喜欢戏弄鲁路修——她们大部分时候都成功了，而夏莉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会为此感到有点内疚的女孩，经常会向他道歉。鲁路修总是回她一个温和的微笑，并向她保证他不会因为这事而对她生气。他甚至温柔的拒绝了夏莉的感情，对她解释说他对女性没有任何兴趣，因为他爱着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男人……不过，就朱雀所知，鲁路修从来没有说出过那个虏获了他的心的男性的名字。他猜，鲁路修那么善于应付女性，一定是因为他的那些姐妹。有时朱雀甚至觉得，鲁路修是个gay这件事简直是个悲剧；如果他是个直男，那他一定能让许多美丽年轻的女人心花怒放。

 

“唔，好吧，谢谢。”鲁路修轻声嘟囔着，安静地盯着窗外。他靠着旁边的小扶手，撑着头。朱雀注意到，这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鲁路修的姿势，他坐在他的餐桌前，带着一个讨厌的表情。

 

“这正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在我母亲，能够掌握这门语言之前，我就是个翻译机。”

 

朱雀打断了这个小小的凝视，震惊于自己的回忆。为什么他能准确地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时鲁路修的话和他的姿势？‘也许我比我所想的专注多了？’他好奇地扫了一眼副驾驶座的人。“那么，我们要去哪里？吃饭的地方你来选。”他问道，打算引开鲁路修的注意，以防被发现自己正盯着他看。

 

**************

 

最终，鲁路修决定去市中心的一个小饭馆用餐，当年他经常在下课后与妮娜、CC、卡莲一起去那里。那时被选为财务的他负责掌管学校同性恋权益俱乐部财经大权，所以不得不时常与那三个女性同伴度过大量的时光。聚会气氛的微妙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鲁路修是唯一的男性，妮娜深深迷恋着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尤菲米亚，卡莲期望他们能在人数上远超其他社团，狡诈的CC则对此不予置评），但他们一直非常享受这里的食物。他和朱雀选了门旁边的一个卡座，紧挨着一个看起来像假榕树的小窗户。“那么，这里除了披萨之外，你还吃过其它的东西吗？”朱雀露齿一笑，鲁路修一目十行地扫描着菜单。

 

闻言，鲁路修从菜单上方斜了他一眼，然后放下菜单把它推到桌子中间。“我会把盐罐砸到你身上的，枢木朱雀。”他警告着，意味深长地在盐罐和他朋友闪闪发亮的绿眼睛之间来回扫视。朱雀的回答只是扑哧一笑。“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我会把它狠狠地摔你一脸，我认真的。你确定你希望这样，朱雀？鼻青脸肿？”他语气严肃，突然暗自想着应该表现得更具威胁一点。不过，它确实让朱雀表情低沉了片刻，但很快他趴倒在桌子上，又一次大笑起来。

 

“你弱得连用手指捏死一只蚂蚁都做不到！”朱雀笑个不停，捶了一下桌子。鲁路修脸红了，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脚，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在乎周围的人低语着怒瞪他们。在逐渐恢复正常之后，朱雀擦去了眼角的一滴眼泪，用审视的眼光看着鲁路修。“你真的很弱。通常情况下，如果我像刚刚那样对你，你就会怒气冲冲地离开然后无视我一阵子。”朱雀一边说着，一边发觉，他知道的所有关于鲁路修的事情，都来自于中学以及大一这段时期。在那之后，他开始和尤菲米亚约会，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去玩。

 

“那时你好像有些低沉，不过，在同CC、卡莲一起出去玩之后，你变得不会太在意他人的眼光了。”鲁路修只是耸耸肩，看着服务员带着有点微妙的笑容过来招待他们。他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备受女性赞誉的微笑，她的恐惧马上消融了。“我们要一杯樱桃可乐，一杯原味可乐，一份面包，前菜要海员沙司，谢谢。”他愉快地说。她快速记下，离开的时候还因为不停地回头偷看而绊了一下。

 

“你还记得我最喜欢樱桃。”朱雀慢慢地说，嘴角小小地弯了弯。他没喝苏打水已经有……他甚至想不起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在他与尤菲确定关系之后，他就开始喝茶或者咖啡了，那样看起来会更加成熟，还能给她严厉的父亲查尔斯·Z·布里塔尼亚留下个好印象。由于在与鲁路修成为亲密的朋友之后鲁路修所讲述的故事，他一直对那个即将被他称为岳父的男人有着某种厌恶，尽管如此，他依然得努力得到那个男人的青睐，好迎娶他心爱的女朋友。

 

“我记得很多事情，朱雀。”鲁路修嘟囔着，露出一个微笑。他眼中隐约有着一丝恳求的意味，这实在令人吃惊；即使是在他们仅仅是初中的毛头小子的时候，鲁路修也从来没请求过什么。“那不就是朋友会做的事么，不是吗？”这话令朱雀再次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们一直静静欣赏着店里的小喇叭所放出来的歌，直到饮料和前菜上桌。

 

“嗯……这是什么歌？”朱雀听到一首新歌。鲁路修听了一会然后得意的笑着配合音乐节奏点头。“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我们在这里聚会时他们一直在播放。”他说道，然后他笑了，摇摇头。“你自然不知道这首歌；从大学开始你就跟尤菲米亚变成了连体婴。在那之后你再也没有跟你的朋友一起玩了。”这段话像是一记猛击，朱雀搞不清楚他是否故意要让自己不舒服，只能默不作声。在过去几天里，他已经对鲁路修说了一些很不好的话，所以他决定把这当做公平的一部分。“不过我很喜欢这首歌。”鲁路修哼了会，跟上了歌词。

 

My guilty pleasure I ain't goin nowhere

（我负罪的快乐，我不会离开这里去任何地方）

Baby, long as you're here

（宝贝，只要你在这里）

I'll be floating on air cause you're my, you're my...

（我会欣喜若狂，因为你是属于我的…）

You can be a sweet dream or a beautiful nightmare

（你可以成为一个甜蜜的梦，或者是一个美丽的噩梦）

Either way I don't wanna wake up from you

（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愿醒来）*

 

鲁路修跟唱着，半眯着的紫罗兰眼眸暗了暗，直视朱雀的眼睛。朱雀震惊地不知所以，因为他发现自己觉得鲁路修的表现是那么的……好吧……充满诱惑。他强迫自己不要脸红，而在鲁路修闲适的笑容重现的时候他突然回归了现实。“但我只知道这么多歌词了。”鲁路修道。朱雀咯咯笑，心怀感激地看着他们点的面包上桌。

 

也许来点食物可以阻止他的心脏突如其来的离奇乱跳。

 

 

 

 

 

Sweet Dreams - Beyonc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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