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了水,人便出門了。我等得無聊,聽到四師兄放著爐火沒看顧,人到院前練拳,由我窗便可聽到拳風呼地有聲,我湊近彎身去由窗縫張望,卻聽得他在與人對話,那人蔽衣亂髮大黃板牙,赤著腳來嘿嘿的也叫聲:「師兄。」
那豈不是五師兄了。四師兄胖而面容討喜,身子倒沒佷胖,但兩顴Q彈下巴渾圓又穿著不修身的衣服,視覺效果挺胖,那來喚他師兄的人衣衫破舊,不像這時代人頭髮好生紮束,一頭髮雜亂又長短參差,說話有個腔,樣子粗魯,中等身材,也有濃眉,眼也不小,模樣組合起來——只能用五個字形容——老天不公道。
貎雖算醜但深具喜感,自己說話也是老笑,但四師兄對他可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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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悠悠出門去,四師兄對五師兄挺兇,駡駡咧咧的趕他說我師父沒空。我雙手負後在旁一站,四師兄喲了一聲:「小師妹,怎麼不好好休息?」
「六師兄呢?」我問,那人ㄚˊ了一聲:「小師妹?六師兄?」身子一頓惱道:「師父說話不真心,都說他不再收弟子,一下子收了一對,這不對,不對,我才應該是六師兄。我排前面的。」
聽起來那便不是五師兄了,我沒理會這魯人,仍問四師兄:「六師兄呢?」
四師兄斜睨我一眼:「你不是暈嗎?」接著擺起威風:「他沒空,跟我說一樣!」「打水。我需要用水,得打缸水放我房裏。」「要用水你出來用。」四師兄繼續板著臉裝師兄樣。
「這樣,來,我來幫你打水。」反而是在一旁的魯人發話。四師兄又不讓了。「我家小師妹要打水,自有他師兄幫忙,用不著你操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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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這魯人挺好,開口問:「四師兄這人是誰?」
「沒誰,你不必認識。」四師兄走向水井去。
那魯人又笑,有點傻氣:「我來拜師的,何師父是我看過最厲害的人,你跟我說說,師父怎麼才肯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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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識太少了,最厲害的人還不在此山中,
聽說過東邪、西毒、南帝、北丐、 中神通嗎?」
我負手在後悠然而行,斜歪著臉將眼滴溜轉視他,那粗魯人張大了嘴:「沒有,全沒聽過,你在那裏認識的,求你給介紹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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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師兄手提一桶打滿旳水停住腳步聽著,我又問:
「那你聽過北喬峰、南慕容,聽過降龍十八掌?
聽過淩波微步、聽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聽過洪七公這號人物嗎?我看你這模樣,一定招七公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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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 ? 我叫黃山,求小師妹引見引見。」黃山涎著臉,聲聲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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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是位英雄人物,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可不一定找得見他,知道他為什麼又叫「九指神丐」嗎?
當初他因為貪吃誤事,沒由金人手裏救出一位英雄好漢,心裏悔恨,將自已右手食指咔喳了,就這樣罰自己,所以才號「九指神丐」。他的打狗棒法出神入化,還有一招-「滿天花雨擲金針。」我抓起一把葉子空中一灑,瀟灑得很。
「小師妹,我求你了,如果這七公能看得上我,我一輩子念你好,真的,我洞裏剛打了一隻野牛,你喜歡牛肉嗎? 全給你。」黃山滿眼晶亮的渴求,真得熱切的一句話他便會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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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角餘光見他和老何由外面回來了,正聽得我在說七公,徐轉去一眼,他聽得極認真,凝目不移的望我。
「哼,我吃素的。」我一扭身繼續帶笑說:
「你又可曾聽過降龍十八掌,至剛至正,威力無窮,招式倒是不難就憑內力來將後勁催發,源源不窮浩浩湯湯,
這功夫也不是靠天資聰穎,需得內力雄厚才能練好,否則反傷已身,當年郭靖大俠天資不高但憑苦練,那有招但少人能成的十八掌,就讓他苦練出來了。
他就以這降龍十八掌鎮守襄陽數十年,守住了蒙古人入侵,那時英雄帖一發,天下好漢齊聚襄陽,有道行、沒道行都來出一份力,郭靖大俠在襄陽,號召群雄,楊過,小龍女,中神通各路不世出的大英雄大豪傑都來幫手,就憑這些江湖好漢,退了蒙古大軍,他當年一語:「為國為民,俠之大者。」誰聽了不是心口熱?」
四師兄也感動的喝采一聲:「好!」老何拈鬚長嘆。
「叔,你回來啦?」我把故事收在吊人胃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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