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舊式地鐵從頭上的高橋通過,陽光萎靡滲出怪異的綠光。趙如彰與一群人跪在一條大道路的分支,這條小路寬若十米,往上而建,左右均是住屋與學校。眼前一位軍官拿著手槍,打算處決膝下一位青少年,趙如彰猛然站起來,一聲「不要」破口而出,軍官看到之際,槍管對準趙如彰,乾脆俐落,趙如彰爆頭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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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黎用,短短十多秒,鞋上彷彿裝上馬達,半飄半奔投向四位范郎,不讓范郎動作的機會,半途出手抽走攝錄機,又奔回趙如彰處。幾乎所有人意識在一瞬間回來,但全部人都說不出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一種內心的感覺強烈地顯露出來,但記不起夢境,想不起原因。正如肥妹雞梯廂上的夏伶闌,她看到自己將受人槍殺,卻有另一位年輕人站起來為他擋槍。夏伶闌雖然不記得夢境,她只記得自己現時僥倖生還的感覺。只是,剛才發生的事情,已給夏伶闌的手錶巧合地記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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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的一群黑衣人連續爆炸,空中火光連連,黑灰如雪飄往中堂。重拾意識的趙如彰手腕痛得不能握著攝錄機,只能把手臂緊扣著攝錄機在肩上,黎用迅雷之際把鉤子扣上趙如彰的皮帶,對著趙如彰說聲:「抓緊了小公子!」陸冲用力一拉,趙如彰原地彈起,順著胡定言的宣傳布帛往上而飛,攝錄機華麗地拍下黑衣人爆炸連連的景況。上層所有人家的電視播報著,令人咋舌的爆炸影像。黎用大聲喊道:「報導啊!」趙如彰才醒起自己是新聞部的人,匆忙地說道:「我是新聞部突發專員趙如彰,大家不要被剛才的新聞部影像欺騙了大家,其實下層根本沒有安全,四處都是屍體,真相就在這裡!」黎用聽到趙如彰在報導裡說了自己的名字,瞬間失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心裡暗道:「這傢伙不是有決死的心,是來送死的。」陸冲問道:「法團不會強制停止連線嗎?」黎用鎮定地瞧著手錶回道:「還有一分十四秒,足夠了。」抬頭仰望,趙如彰飛到一處木樑中,待在原地,拿著攝錄機向周圍拍攝,眼裡不時望向黎用。黎用身子幾乎無力地倒下,接著氣急敗壞地講起廣東話,吶喊道:「跑啦屌!仲望!」不識廣東話的趙如彰似乎聽懂了,立刻把握時間跑向高堂,只有一分鐘的時間,蒐集越多證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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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子觀看著電視,一幕幕動魄驚心的畫面,目子不忍直視,躲在被子上啜泣,不由再次擔心子京的狀況。小燕樓上層,包括新聞部一片譁然,薛寶珍低頭而視,耿立堅咬牙切齒,狠不得把鄭智軒與趙如彰千刀萬剮,直接不再偽裝,怒道:「薛寶珍!快點取消連線!」薛寶珍跟隨指令,鄭智軒不說什麼,但臉上全是勝利的笑容,心中默念:「這一分多鐘,真相足矣。」耿立堅派遣的范郎只攜帶一部攝錄機,本來預計手下把趙如彰扼殺在地面,想不到八革黨從中作梗,黎用與趙如彰這一搞局,中堂與上層的聯繫完全斷開,一段時間內均無法連線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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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連連爆炸聲,卻打斷了古蒼蓮的行動,不等古蒼蓮上前發言,陳真儀先聲奪人,揚聲:「頭上爆炸連連,請保民黨商志光回應什麼是安全?」看見文官欲要開口,陳真儀說道:「新投黨,希望人民看到真相的陳真儀。」局勢頓時一面向新投黨、南港學派、八革黨傾倒。意外打破所有人的預期,保民黨的黨員前後挪動,周圍似乎打探一些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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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商志光發言,同為保民黨的譚力標呲著兩顆大門牙,肥潤的臉頰與長了落腮鬍的商志光形成對比,兩目白眼圓軲轆,半帶粗氣地上前發言:「保民黨,譚力標。」繼而把目光投向中央的文官問道:「我小燕樓之大選二選,本為小燕樓上下居民一人一票所投,對麼?」文官點頭,譚力標又言:「剛一瞬爆炸,雖然現場不知發生何事,但新聞部的攝錄機被惡人所竊,上層人民看不到中堂之二選情況,議程也需要繼續,對麼?」文官思想片刻,面對一選獲勝者保民黨的略微壓迫的語氣,猶疑地點下頭,譚力標加大聲線:「那麼議程繼續,小燕樓上下能投票之,也只有中堂的人,按時計票,對麼?」譚力標字字抓緊大選規文,文官無奈點頭。古蒼蓮稍微一驚,譚力標發言直接而有力,向在場所有人宣告,現時二選不再需要考慮上層人民,突如其來的恐襲意外,現時能投票的只有中堂之人民,中堂之人民,保民黨、天皇黨、國共聯和安然無恙,八革黨、新投黨、南港學派卻損失不少,勝利顯然先向三大黨投傾。而這次二選,已不再需要討論政綱,誰能在時間內控出真相,或者偽裝的真相,把國共聯和、天皇黨、新投黨還有機會搖擺的支持者納入懷中,便是勝利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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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真儀與在場所有人也看出譚力標此發言的目的,急著上前反駁,殊不知黎用竟在身旁,微微扶著陳真儀,說道:「還不需要現在說。」陳真儀不知此少年是誰,但似乎知道自己將會說出什麼,又滿臉信心的樣子,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黎用在陳真儀的耳中說道:「我是八革黨的人,待會將會有人來到中堂解開真相,不必用其二策。」陳真儀認出了黎用身旁站著陸冲,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白狼陸冲,即使不是媒體人,也在新聞中聽聞白武領袖陸冲叛變逃進小燕樓加入八革軍的消息,因而信以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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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力標試圖搬出保民主義的光環,拼說:「對在座的選民們,譚力標在此說聲,我們不是神,我不是神,商志光也不是神,面對恐襲,我們束手無策,手無縛雞之力。只是在危險之際,信仰,是我們唯一的依托,我與商志光願意站在人民最前線,即使黑暗把我蠶食,光輝依然照耀於你們身上。願信仰與我們同在。」緩緩退下,高堂窗外潑水完成,火勢撲滅有大半,窗外的光神奇地穿越黑煙,照往中台,譚力標肥胖的身形,與商志光兩人竟浮出層層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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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太師,武田光貞已處理亂況,現於後方保護古太師。」古蒼蓮仍然處在暗處觀察一切,頓覺譚力標此人肥肉腦袋卻思維清晰,還給人民一個理性的思維,實際上是緩下其他黨區對保民黨抬神行為的不齒,博取其他選區的好感,接著又暗中灌輸信仰的觀念,吸引選民投票己黨,也是一位高手。武田光貞從後方的帳幕出現,與古蒼蓮竊語數句,古蒼蓮向下屬下令:「所有人作好預備抵禦八革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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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歡呼地叫喊,即連國共聯和、新投黨的選民也一同感染,舉起手拍聲叫好。下一位國共聯和候選人陳竫前來接話:「國共聯和,陳竫。」陳竫爭取機會為國共聯和拉票:「我燕國歷經修法,二十五年前重修舊國秩序條例,多年以來八革黨四次觸犯條例,重犯齊嬴脈刺殺大華范氏後龜縮小燕樓,白武領袖陸冲殺總理段民天姦其妻後逃進小燕樓加入八革黨,黎用大肆摧毀大華網絡,子京發起殲除范郎革命,無一不嚴重傷害我國安全。論武力,惟八革黨有此實力,國共聯和與保民黨的布帛均受人蓄意破壞,此等恐襲,豈能不為八革黨所為?我陳竫多年與八革黨為敵,致力提倡和平建國,國共聯和保證我國與大華關係和睦,百姓安居樂業,是人民最基本的夢與願。」人民高呼助勢,陸冲聽到陳竫提及自己卻忍不住上前把陳竫大切八塊,然而黎用在旁攔住陸冲,此勢衝動只會把情況往保民黨、國共聯和所傾。似乎暫時的人民因為八革黨以往的所作所為,偏向取信保民黨與國共聯和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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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胡定言已穩定好情緒,上前重新發言:「南港學派,胡定言。」胡定言身上宛如壓著一道黑影,急戰後腎上腺素漸退,問誰能盡快忘卻剛剛的夥伴死去的事實?以下發言,尤其重要,胡定言為了逝去的南港學派學友,沉鬱道:「自科技研進,科技門檻轉低,你我皆能擅改圖像,冒充真相者芸芸,謠言四處而無可論證,真假無異,傳統網媒公信力傾瀉如泥洪,提醒人類不要依賴科技。其後我國立調查法,主人證,次物證,但鄙人卻怕,這上下經歷生死的人充當人證,也未必供出事實的真相;這介乎五十七層空間的殘骸充當物證,也或許只指正胡定言是一名兇殘的殺手。文人黨派求國而安民,歷史供述的教訓,是我們不懂得從歷史中吸取教訓。今國受大華暗中侵占多年,終爆發了一場慘絕人寰的恐襲。民安的本質在國,我大燕受人宰戮,還得給人指控是燕人殺燕人。今死了十萬人,明日死百萬,我南港學派等一眾學員,死得最冤!若然各位認為這次生存下來不算僥倖,傷逝而去的同濟六眷就能是信仰未被之乎?致陳竫先生,己方布帛不一樣撕裂成碎,怎成證據?今天胡定言以筆鋒之狼毫殺人,結果最有利三位榜上候選人。胡言本是一派胡言,大家知真也只會不認亂語,但我必定拼死以殘損的手掌驅逐黑暗,帶來蘇生。」胡定言一番言論,得不到現場多人的掌聲,這類尖酸的批言,忠言逆耳,注定痛擊所有人的心,尤其現場的南港學派與八革黨的支持者已支離破碎,然而胡定言似乎也不求逐位,就只求機會讓眾人,永遠活在愧疚與自欺之中。一聲噓聲從國共聯和黨中出現,成千上萬之噓聲成為了胡定言退後的餘影,這影子,是寂寞,不帶一點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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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蒼蓮徐徐拂了衣袖,拍走上空掉下來的黑灰,這位天皇黨太師,終於動身發言,吸引起所有人的注目。李禾隱暗喜,胡定言剛攻擊了三位榜上候選人,古蒼蓮即將為此而反擊,三黨同為一陣線,這樣己方黨派便更為有利了。古蒼蓮張口便道:「天皇黨為死去受難者致歉,我未能及時徵召援助人士,是我古蒼蓮的失職,明日天皇黨將派出部隊,全面為死難者安葬軀體,為家屬提供援助。」這時站在中央的文官瞇起了雙眼,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古蒼蓮露出兇狠至極的眼神,那眼神彷彿包含對死難者的悲憤,徹底震攝文官,文官不敢呼喊古蒼蓮按照規則報上黨派名號。古蒼蓮繼續道:「舊制朝中民主當道,官領發起『拉布』,舊式議程一直障礙重重,最終在新制中不得以延長任何議程。如今二選不得延期,卻淪為真相辯駁大會,已與預期中對政綱的討論大相違背,未得關鍵證據之前,似乎再談兇手只不利大選。胡定言批評國家暗受大華入侵,所指范郎,不論私隱、國家安全、市場控制等受人質疑,天皇黨一直提倡政策嚴密監視范郎,但確實范郎解決了燕國最為逼在眉睫的勞動力問題,至於今天恐襲是否范郎所為,真相屬誰,更重要是其後如何確保范郎能真正為人類服務。現八革黨與南港學派人不如故,但所有候選人與選民均要遵守選舉規則,選舉條例已列明中堂為唯一數票區,如有通訊之問題,上中層人民不能聽收二選局況者,只計算現場至下層之投票人。胡定言把罪定於表面的概況,凌駕於規矩,似乎有失文人水平。」登時整個中堂,由天皇黨的選民延伸至國共聯和、保民黨區域,反對八革黨、南港學派的聲浪如潮湧上。胡定言咬實下顎,黃頭大喊「老狐狸」,一旁的陳竫、李禾隱聲援「必須遵守規則」。這下子連古蒼蓮也成為鬣狗,便是奪吃乾淨八革黨與南港學派剩下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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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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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位蒙頭男子,在空中悠然下降,蒞臨中央舞台,正是子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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