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拓的呼吸如同拉鋸般粗重,胸腔劇烈地起伏著,彷彿要將肺葉撕裂。他如同一個背負著千斤重擔的旅人,竭力忍耐著背部那如同烈火焚燒般的劇痛,緩慢而艱難地移動著僵硬的四肢,試圖重新站立起來,擺脫這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折磨。然而,隨著他每一步的挪動,他的身體就像被某種無形而強大的力量所壓制,如同深陷泥沼,越來越難以承受那沉重的束縛。那如同無數尖銳鋼絲般纏繞在他背部的痛苦,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不斷地拉扯著他的神經,擠壓著他的肺部,讓他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彷彿隨時都會窒息而亡。
他如同一個被困在鏡中世界的幽靈,茫然地看著眼前那面冰冷的鏡子,那裡映照出的,是他扭曲而陌生的模樣——他的眼眸早已失去了曾經那份微弱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佈滿血絲的乾涸河床,充斥著令人不安的猩紅,像是被某種黑暗而邪惡的力量所吞噬的靈魂,空洞而絕望。背部那些最初只是一根的黑色羽毛,此刻卻如同雨後春筍般,一根接著一根地瘋狂冒出來,以驚人的速度和數量,逐漸完全覆蓋住了他的脊椎,如同無數只在腐爛的鳥巢中盤旋的詭異怪物,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它們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味,那是死亡和腐敗的氣息,如同無聲的嘲笑,嘲弄著他的無力和即將到來的厄運。
「為什麼會是我……?」 阿拓的聲音如同乾涸的沙漠中最後一滴水,低沉而嘶啞,帶著濃濃的絕望與不甘。他如同一個對著空谷呼喊的旅人,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迴盪,如同被死寂吞噬的微弱回聲,轉瞬即逝。
他如同一個在迷霧中摸索的盲人,竭力想要回想,那片如同詛咒般的羽毛,究竟是如何如同幽靈般潛入他的生活——那一片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色羽毛,上面還刻著那位失蹤教授的名字。他依稀記得自己撿到它時的茫然與好奇,當時,他天真地以為那只不過是某種奇異的巧合,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可是現在,一切都如同被黑暗扭曲的夢魘,變得不再正常,充滿了令人不安的詭異。教授的離奇失蹤,那根突兀出現的黑色羽毛,還有那些如同爬行在他皮膚下的蟲子般,開始詭異地出現在他身體上的扭曲符號,一切都如同命運無情的牽引,無聲而殘酷地將他一步步帶向那深不可測的黑暗深淵。
突然,背部那如同被烈火焚燒般的痛楚猛然加劇,如同無數把鋒利的刀刃同時刺入他的骨髓,讓他發出如同瀕死野獸般的痛苦低吼。阿拓如同被巨浪吞噬的小舟,倒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幾乎無法忍受那股令人窒息的劇烈疼痛,那痛楚如同無形的枷鎖,緊緊地束縛著他的靈魂。他的手掌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氣,無力地搭在了冰冷的桌面上,顫抖的指尖偶然觸碰到了一根脆弱而細小的羽毛,就在那微弱的接觸瞬間,一股如同高壓電流般的麻痹感,如同閃電般迅速地蔓延開來,吞噬了他的知覺。
「不!我不想再承受這種痛苦了!」 他如同一個被逼到絕境的困獸,低聲嘶吼著,但那絕望的聲音卻如同投入無底深淵的石子,沒有任何人能夠聽見,只有他自己在無盡的黑暗中徒勞地掙扎。他如同一個被烈火灼燒的飛蛾,強行將自己佈滿血絲的目光從那根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羽毛上移開,轉向房間的另一側,那裡的角落裡雜亂地堆滿了書籍和文件,其中一本老舊的書本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翻開的頁面赫然醒目地顯示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字眼——「羽民」。
阿拓如同一個被無形之手扼住喉嚨的溺水者,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本或許能解答他所有疑問的書籍,他的心臟如同擂鼓般劇烈加速跳動,彷彿要從他的胸腔中掙脫而出。當他如同一個即將觸摸禁忌之物的朝聖者,緩慢而小心翼翼地翻開那佈滿灰塵的書頁時,眼前的文字如同來自地獄的詛咒,讓他幾乎失去理智,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瞬間席捲了他的全身。
「羽民,死者的化身,永遠被困在拔羽的懲罰中。他們無法言語,如同被拔去了舌頭;無法逃避,如同被囚禁在無形的牢籠;靈魂與肉體都在永恆的折磨中痛苦地存在,直至徹底崩潰。」
書中的文字如同被墨水浸染的畫卷,逐漸變得模糊不清,像是被某種陰冷而粘稠的霧氣所遮蔽,散發出令人不安的詭異氣息。他如同一個被催眠的傀儡,感到自己正在與這些冰冷而絕望的文字融為一體,彷彿那根早已與他血肉相連的羽毛中的一部分,正在緩慢而不可逆轉地進入他的體內,蠶食著他的意識。他的手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所牽引,不自覺地伸向那佈滿污穢與腐蝕痕跡的書頁,顫抖的指尖剛剛觸碰到那些如同死亡符文般的文字,隨即一股如同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入大腦般的極度痛感,如同撕裂天地的閃電,瞬間撕裂了他的整個意識,將他拖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突然,他如同一個身處幻境的旅人,聽見一聲低沉而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那笑聲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迴響,從四面八方如同潮水般湧來,無論他如何驚恐地轉動頭部,都無法辨認出笑聲的具體來源,彷彿整個空間都在嘲笑他的無力和絕望。那笑聲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嘲弄與令人作嘔的厭惡,如同對他無力掙扎的悲慘命運發出的冰冷嘲笑,讓他感到渾身汗毛倒豎。
「你還以為自己可以逃脫這個命運的捉弄嗎?」 一個如同鬼魅般不知名的聲音,如同毒蛇般在他耳邊陰冷地呢喃。那聲音起初聽起來柔和而低沉,卻如同裹著蜜糖的毒藥,帶著令人心悸的詭異與深深的諷刺,彷彿從遠古的黑暗深淵中緩緩傳來,帶著永恆的絕望。「你永遠也無法擺脫這個早已註定的命運,如同掙脫不了死亡的束縛。」
阿拓如同一個被無形之手扼住喉嚨的溺水者,想要發出絕望的尖叫,但他的聲音卻如同被一層厚厚的泥土所掩埋,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發出任何清晰的音節,只能發出如同垂死掙扎般的嘶啞嗚咽。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如同被灌滿了鉛水般愈來愈沉重,背部那些如同惡魔之爪般的羽毛,其根部如同鋒利的倒刺,深深地嵌入他的血肉之中,整個背部彷彿被無數冰冷的鉗子死死鉗住,讓他連最微小的動作都變得異常艱難。每一根羽毛的尖端,都如同淬了劇毒的刀片一般,無情地劃過他的每一寸肌膚,留下無法癒合的傷口。
他的視線如同被濃稠的墨汁所浸染,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更加粘稠,如同身處在一個扭曲而不真實的空間,彷彿一切都在緩慢而詭異地融化,化為一灘令人作嘔的粘液。他的心跳漸漸變得無力而微弱,如同風中搖曳的殘燭,隨時都會熄滅。他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如同被抽絲剝繭般,一點一點地從現實世界中脫離,如同墜入一個永無止境的黑暗深淵,再也無法掙脫。
「永遠,你都無法逃脫。」 那如同死亡低語般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如同一個冰冷的烙印,深深地刻印在他的靈魂深處,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阿拓如同一個即將溺亡之人,他那模糊的視線艱難地穿過房間冰冷的窗戶,看到外面的一切似乎都籠罩在一層詭異而不真實的氛圍之中。原本喧囂的街道此刻卻寂靜無聲,空氣中彷彿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如同一個被詛咒的鬼城。他的心情變得越發沉重而絕望,那根如同惡魔之爪般的羽毛,正無情地吞噬著他的存在,如同黑洞吞噬星辰,無論他如何徒勞地掙扎,都無法改變這個早已註定的黑暗命運。
這一切,就像是一個無盡的深淵,張開著它冰冷的巨口,靜靜地等待著他最終的徹底淹沒,將他拉入永恆的黑暗之中,再也無法見到一絲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