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來平地!」
在三人抵達安普特尼平地站,電梯打開時,外頭爆出如雷的歡呼與掌聲,有人將大花圈套在三人身上。
克萊因與仰望黨高層走上前自我介紹,與三人握手,最後三人被帶到記者席位接受攝影,然後前往剪綵地,與其他來賓各拿著一把大剪刀,剪掉紅色的絲帶;克萊因則熱烈在台上宣布垂直電梯延伸計畫成功,延伸段不久後會開放營運。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rIxIauR9o
「請問回到平地的感覺如何?」
「這裡氣溫有覺得比較舒適嗎?」
「可以聊聊妳們在地底求學的過程嗎?」
仰望黨的人替三人擋下媒體,來到在一旁舉行的露天餐會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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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們看見了,妮娜。
妮娜依舊穿著貼身的華麗服裝展現她的好身材,正在與跟她一樣光鮮亮麗的年輕女性們閒聊,與她們距離很遠;但這已經她們四人自那場充滿血的場合以來,最近的距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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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請!」服務生將她們帶到一個空桌,赫爾曼很自然地靠了過來,舉起酒杯向三人寒暄。
「妳們大概不記得我了,我就是那個到妳們營帳,妳們告訴我費茲安卡的水有血,還真的相信了一段時間的那個笨蛋。」
「喔,我知道你是誰!」蘿拉說。
「我們沒忘。」希爾達說。
當然沒忘,因為赫爾曼給了她們三人酒店通行證不久,她們到了酒店就被妮娜搞到差點沒命。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yobZX0qUX
在上了幾盤菜不久,赫爾曼無奈的說出他這輩子最討厭說的話:「我是仰望黨黨主席克萊因的長子赫爾曼。」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1TEn36ISf
三人在有著聚光性小蟲飛舞的裝飾燈光下望著他,赫爾曼尷尬地說:「不要以為我是什麼厲害的角色或重要人物,我很無能,這點全安普特尼的人都知道,所以我差兩年就三十歲,但還沒擔任任何重要職務。」
「你一直主動詆毀自己到底想做什麼?」莉蒂亞問。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L4HZ9MvWM
「跟我來。」赫爾曼示意:「明天起黨內有幫妳們安排各種回鄉的參觀活動,所以我們不需要多聊這些回憶,但我想有個話題妳們會感興趣......妳們的好朋友妮娜。」
她們三人沒有多說,赫爾曼把她們帶到附近的一輛高級的自動車裡,裡頭坐著幾個嚴肅、穿著制服正在使用電腦的人。
「為什麼要談論妮娜?」希爾達警戒的問。
「我是妮娜在被大使夫妻領養之後,她的『朋友』之一。」赫爾曼說:「也是妳們在底層被重傷那時,看著妮娜上飛行機的人。」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DzdQOILYj
赫爾曼苦笑說:「只是妮娜對待朋友的方式跟一般人不同,妮娜永遠避談她的過去,然後她會敲朋友的頭想殺死朋友,妳們應該比我更清楚這點!」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yJ6ivBJy3
「請將記憶晶片交給我一下。」前方一個穿制服的人說,希爾達始終緊握,從地底被帶上平地的晶片此刻插入電腦,那是來自酒店的房間外頭走廊錄影紀錄,把妮娜的毒氣、工具、雨衣都準備妥當最後把門灌入膠的過程。
她們可以控訴妮娜最有力的證據,這些年來保存著,等待回到地表的這一天。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bpQbBR3HC
「很好,罪證確鑿,妳們想請律師嗎?」赫爾曼顯然在看完後壓抑著憤怒詢問。
「不!」希爾達強行把晶片拔出來後說:「我還不打算讓這件事曝光。」
「那要何時?」赫爾曼驚訝的問:「她讓妳們在地底多待了六年!」
「是八年。」希爾達把當年大崩落時妮娜說謊的事說了出來:「搜救紀錄有當年機器人的證詞。」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UtP7iqKit
「妳們總想要一點賠償吧?我敢保證這絕對不會是一點,是天價!」赫爾曼說。
「真的有價格能賠的了我們的八年嗎?」蘿拉說:「還有頭上跟臉上這些疤痕?」
「我覺得難得回來平地,就先不說這個吧。」希爾達難得露出微笑對赫爾曼說:「我比較想聊聊明天安排的行程。」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0LM9meH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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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她們被接待一人一間房,入住平地的高級酒店;但希爾達在深夜有默契的走了出來,與赫爾曼在大廳會面。
「希爾達小姐,您好!」赫爾曼微笑與她握手。
「赫爾曼先生,您好。」她微笑,臉上妝還沒卸,甚至補了妝,對她來說,比起方才的剪綵,現在才是重要時刻。
「我就跟那些愚蠢的媒體一樣,很想知道您的求學過程,我知道您打破了伊魯明的紀錄,年僅二十三歲就拿到星際引擎學博士學位,這在八大星系來說是非常厲害的天才等級!」
「不,我一點都不厲害......其實我非常不擅長物理,這點從我在讀中學等級的課本時就發現了;在伊魯明,我幾乎天天熬夜,把尊嚴放一邊,不停請求人重複教導我!」
「在費茲安卡生活已經很不容易了吧?妳為何還要研讀不擅長的東西?」
「我有我的目標,非得研讀這方面不可。」
「能告訴我嗎?」
「現在還不太方便!」希爾達露出神秘的笑容。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FMEqIQfaP
「好吧,我想我也聽不懂。」赫爾曼露出苦笑。
「您不是純血影陀羅星人?」
「對,我混了很多星的血統,我甚至用上托拉斯公司的血緣追溯方案才大概知道自己在八星聯盟內的血統分布!所以我能稍微笑。」赫爾曼說:「妳呢?來自哪裡?」
「我也不知道,但這對我來說不重要。」
「挺重要的,至少讓妳能自然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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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曼說:「妮娜練習得可累囉!」
「我不想提妮娜。」
「喔,抱歉。」赫爾曼改口認真謹慎地說:「一旦妳們改變心意要告發妮娜,隨時告訴我一聲就可。」
「你不是妮娜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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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妮娜應該沒把任何人當朋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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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希爾達勉強撐出的笑容消失,從小到大陪伴在自己身旁的那幾年,妮娜到底是怎麼想的?她討厭自己嗎?那為何又選擇對自己好?是希爾達扣掉那污辱性的嘻哈歌詞外,還做了什麼讓妮娜永遠無可原諒,甚至想要自己命的事嗎?
但如果是她過去,自認相當熟悉的妮娜,應該會立刻發表對自己的不滿,兩人吵一架後在隔天和好。
但她必須承認,她或許從未理解過真正的妮娜。
也許妮娜從未與她在矛盾中和好過,赫爾曼說的這句話,也是希爾達對妮娜在這幾年內思考後的結論。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7myHhuMip
「抱歉!我又說錯話了......要去外面吹個風嗎?」赫爾曼看見安靜思考的她詢問。
第二天起,仰望黨安排她們造訪了一趟豌豆育幼院的舊址,蘿拉在另外兩人受訪時趁機回到過去的大臥鋪,似乎從某處拿出過去自己藏匿的筆記本,這是她們事先討論好的行動。
蘿拉在搭乘電梯上來前,不停告訴她們她有本對她目前研究來說非常重要的筆記本遺落在育幼院。
「那是我記錄我們四人在哪塊地,多深的地方挖到有用古代資源的筆記!只要拿到我就能發出震撼整個星球的論文!」蘿拉只是這樣對她們兩人說,最後在她們要離開育幼院前,蘿拉拿著泛黃的筆記本順利過來會合。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mD2yQuLdH
在媒體記者完成拍攝後,希爾達帶著兩人默默走到當初對地底結構授課的教室,然後看見周圍的氣體鋼瓶。
「毒氣瓶幾乎都空了......」蘿拉看著四周詫異地說。
然後她們立刻明白,那時酒店內客房中聞到的熟悉毒氣味,究竟來自於何處。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tDhq1CGu8
「那賤人為了殺我們也挺不容易的!」莉蒂亞「哼」了一聲。
「上面有層灰,說不定指紋還能驗到......」赫爾曼的聲音從後方響起,她們的每一個訪問景點赫爾曼都有陪同。
「用不著這麼麻煩,那段影像我想就夠了。」希爾達勉強微笑。
「你到底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們?」蘿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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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在回程路上,蘿拉給了兩人各一張,她們四人在針葉鎮時的合照:「我順手找到的。」
希爾達看了一眼四人的合照,安靜的選擇把視線投射在黃昏接受橘光照射,周圍一望無垠的玉米田。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8oHCdvV0e
之後她們又拜訪了幾個過去的平地挖掘地點,然後搭乘電梯下到影山的某站,在帶領下她們來到電梯站的一處,所有人低頭默哀。
那是豌豆育幼院的年輕勞工們集體遇難的大崩落處。
儘管周圍與下方之處已經變成車站內部,但依舊立了一個碑寫滿遇難與失蹤者,她們在上頭找到各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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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們回到平地站,準備搭乘電梯往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她們。
「希爾達!蘿拉!莉蒂亞!」
她們回頭,是大使夫妻。
兩人走上來擁抱她們,在賽麗娜的擁抱中希爾達整個人僵住,差點落下眼淚,但是不能哭,哭已經沒有用了,她顫抖的抱住賽麗娜,這個原本可以成為她養母的人。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gCYrIQwlD
「希爾達,妳真是太棒了!」賽麗娜淚眼說:「居然在那種環境,有辦法年紀輕輕就拿到博士,還改善了費茲安卡的未來......我真的太高興了!赫卡湯姆...... 赫卡湯姆...... 赫卡湯姆......一切真是太好了!」
「既然電梯做好了,妳們何不搬回來住?」吉米說:「住所我們能安排!無論妳們想住在熟悉的平地還是半山腰!我想妳們也很想見見妮娜?很不好意思,她今天似乎有事無法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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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請拿去,我想我們應該還有機會聯絡?」赫爾曼拿了三隻最新型手機給三人:「如果妳們太無聊......想隨便找個人聊天的話......」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4ltPtS486
赫爾曼清楚拉攏希爾達能讓仰望黨的勢力往影山下方擴展;而希爾達也知道攏絡赫爾曼能讓她在安普特尼重新站穩腳根。
於是兩人在電梯正式營運不久後開始約會,偶爾是希爾達搭乘電梯去半山腰找赫爾曼,偶爾是赫爾曼搭電梯下來到底層找希爾達。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0cgbRhszW
希爾達在一次應邀時第一次抵達海拔五千公尺的半山腰,在夜晚看見無比璀璨的星空,空氣呼吸起來會冷,這邊的風景比針葉鎮更好。
「赫爾曼,你上過安普特尼山頂嗎?」希爾達問。
「去過,請了好幾個挑夫跟嚮導,還是差點高山症死在山頂。」赫爾曼無奈地笑著回答。
「上面風景如何?」
「還可以......」希爾達沒注意赫爾曼的音量變小:「等妳自己上去之後再來評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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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年,希爾達二十四歲時,與大自己五歲的赫爾曼在半山腰最華麗的赫卡湯姆教堂內結婚。在座的賓客大多是克萊因的熟人或仰望黨的人馬,大使夫妻也受邀參加,兩人感動到哭個不停;但妮娜絲乎不幸碰巧生病而在家休養。
炙熱生存黨特地派出幾個使節前來道賀,她的伴娘是未婚的蘿拉,而莉蒂亞與傑西正一人哄著朱利安,一人哄著手上剛出生不久的第二個孩子桃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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