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好!我教了很多人,只有妳不放棄!」希爾達到鏡子前露出大笑,說:「大笑時,上排牙齒露出八顆左右是最好的。」
妮娜忍耐嘴角肌肉的痠痛,撐出一個她自己都覺得愚蠢的表情。
「微笑呢?」妮娜又問。
於是希爾達簡單讓嘴角上揚,妮娜跟著做。
「嘿!妮娜,妳好像終於開竅了一點!」
「是嗎?」妮娜微笑,也許狂歡節之王剛對她的嘴角施了點魔法,她感覺現在兩邊一起上揚沒這麼困難了。
晚餐時,吉米先生把眾人帶到長桌子用餐,那些菜餚光是用看的,就知道製作者投入多少心血。她們四人坐在一側,外星三人組坐另一側,吉米與賽麗娜分別坐在長桌兩端。
「盡量吃!」吉米與賽麗娜對眾人笑著說,所有人動口又動手,只有鏡子呆坐在位置上,吉米與賽麗娜看起來有點難為,但鏡子只說:「維持這樣狀態的我不會餓,沒關係。」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OGrKx9IKK
「來,女孩們,我知道妳們很少吃肉!」班森先生已經吃的下巴都是醬汁了,他友善的切了幾塊肉遞給女孩們。
「我們吃素!因為信仰......」希爾達說。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nEWjkaRgO
「我想吃吃看。」妮娜說。
班森先生哈哈大笑說:「妳一定會愛上!」
於是在三人震驚之中,她們一致認為最虔誠的素食者,有時甚至連實驗室肉都選擇不吃的妮娜,津津有味地吃了沾了各種醬汁的肉。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CK3hRkIeV
吉米先生帶領所有人舉起酒杯,女孩們的杯子裡放的是好喝的甜甜飲料,他說:「願八星聯盟和平。」
「願八星聯盟和平。」所有人一起說,然後喝下手中的液體。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SAANHRP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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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人感嘆這真是美好的一餐時,妮娜卻很清楚這是她人生中數一數二重大的場合,她必須奮力一搏。
於是,妮娜站起身,露出微笑說:「我想唱首歌來表達對吉米先生與賽麗娜女士的感謝!」
「妳會笑?」賽麗娜驚訝地看著她,伊德先生則是微微的舉起並搖晃酒杯對妮娜致意,妮娜清唱了一首她最喜歡的歌後,大家高興的拍手。
「我努力練習笑。」妮娜說:「儘管對我是項困難的挑戰,我依然每天努力練習。」
「真是個溫暖的孩子!」吉米感嘆地說。
「妳的坐姿與說話方式都像受過訓練一樣。」賽麗娜微笑對她說:「妳叫什麼名字?」
「妮娜。」她報出自己的名字,希望眼前的這兩人永遠不要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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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聊天時,妮娜偶爾會問賽麗娜女士這些是什麼肉,如何料理,為何搭配此種沾醬;然後再把話題帶到賽麗娜喜愛的地球藝術風格,她隱約感受到吉米先生也在注意著自己。
晚餐在大約晚上十點時結束,四名女孩幫忙收拾並清潔,最後她們躺回兩間雙人房時已經快要午夜十二點。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Bf6xsH6SR
「真難忘,我會永遠記住這天。」希爾達躺在柔軟的床上說:「這居然還不是半山腰,只是海拔兩千五百公尺,一切就與山腳下有巨大的差異,那五千公尺半山腰以上到底會有什麼風景呢?」
「誰知道呢?」妮娜也躺在床上,方才難得開口說這麼多的話,又必須時刻保持在微笑甚至大笑狀態,讓她感到無比的疲累。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xTd7G7d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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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又提起山壁傳來的震動,妮娜已經對這個問題沒什麼興趣了,不久後妮娜安靜不再回答選擇裝睡;希爾達踩著舒服的絨毛拖鞋,拖鞋上甚至有賽麗娜繡的可愛動物圖案,她輕聲打開門再關上,往下望客廳,外星三人組正在打撲克牌。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jD04Frzkd
「要一起玩嗎?」班森先生笑著問。
「我是想請你們告訴我,山壁內側有什麼?」
「沒什麼,去睡吧。」鏡子率先打破沉默發言。
「雨果!」
班森先生略帶譴責的說:
「有什麼關係?她遲早會知道的!她可是我們都很看好的希爾達!而且我預估她體內有我星球的血脈三成以上!」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W81VDjR3o
「不如......我們回程時帶她們一趟?」
希爾達注意到這段對話時間,伊德先生搖頭晃腦地提議,順便把兩名同伴的牌都偷看了一遍。
「好主意!」班森先生親切的說:
「孩子,我先不公布正確答案,明天下午我們一起下山,不需要率先準備攀岩工具,只要帶著一顆好奇心就行!大概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會回到山腳!」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iKI1p4rtk
「不到一個小時,是直接往下跳嗎?」她略帶幽默地問。
這句話讓班森與伊德大笑,甚至鏡子雨果也「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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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去哪?」希爾達回房時,發現妮娜坐在床上。
「跟外星人們聊了一下而已。」
妮娜此時的表情在夜燈中顯得模糊神秘,她問:「聊什麼?吉米先生與賽麗娜女士?」
「不是,是妳發現的震動!」希爾達跳回床上說:「他們答應明天輕鬆帶我們下山,我就知道他們絕對不是正規攀岩上來的!」
「我想也是。」妮娜毫不感到意外,因為希爾達已經很累了,以至於沒發現妮娜的異樣,不久便睡著。
接著換妮娜起床,她走到一樓時,外星三人組已經回到三樓的單人房休息了,吉米先生正在打掃,而賽麗娜女士正在客廳編織圍巾。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xT2FhGNLZ
「睡不著嗎?親愛的!」賽麗娜問。
「我只是太興奮了而已!」她再度努力露出微笑:「感謝你們今天的招待!因為育幼院沒給我們太好的家教,我的朋友們不太懂禮數,我代表她們對你們表達感謝!」
「這只是簡單的事,而且妳們也幫助我們挖了金屬礦了不是嗎?」賽麗娜笑著說:「妳真的很有氣質,是怎麼訓練自己的?」
「我喜歡看捐助過來的二手雜誌與書籍。」
「喜歡看書嗎?那很好!對妳的未來一定很有幫助!」吉米先生笑著說。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gKA6MM2Aq
道謝過,妮娜內心依舊怦怦作響,安靜回到雙人房,思考自己方才是否完全做了對未來有助益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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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似乎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走在吉米先生與賽麗娜女士的花圃,遠處可以聽見幸運的叫聲,她循著叫聲,卻尋不著幸運在何方;眼前是那個叫雨果的鏡子,鏡子在花圃旁升起火堆。就在希爾達擔憂無法順利與雨果交流時,他對希爾達說: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tYmV0pICw
「希爾達,妳害怕墜落嗎?」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b8hx68yam
鏡子反射出希爾達此刻在火堆前的神情。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wQlMbBBjN
「怕。」
「妳喜歡往上爬嗎?」
「喜歡。」
「但偶爾會從上面墜落吧?」
「是的,我覺得很可怕,有時一步踏錯可能面臨的就是——」
「死亡。」雨果接話,然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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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顆星球上,殘酷的死亡平均分配給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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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怕死嗎?」雨果又問。
「很怕,因為我有好多夢想還沒達成!像是攀上山頂!」
「為什麼一定要攀上山頂?」
「證明我是個英雄!厲害的人!同時與赫卡湯姆見面,並欣賞山頂的風景;我就是為這個而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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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妳不斷墜落,妳還會繼續往上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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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是嗎?那我會持續注視妳。」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tUHRRRdOC
瞬間似乎有雙銳利的眼睛從鏡子中對準她,她一眨眼,已經是早上。
橘光的清晨光線設入採光顯然有特別設計過的房間內,讓房內的人能用最舒適的方式迎接新的一天。
「怎麼了?」妮娜問。
「做了個夢......沒事。」希爾達進浴廁梳洗,妮娜有點失望,過去無論多荒唐的夢,希爾達都會興奮描述給她聽;妮娜也會講述自己的夢給希爾達,遇到惡夢時,希爾達都能找到辦法安慰她,並把惡夢說成未來的好預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qp6HXuzuW
等她們四人都到一樓客廳吃早餐時,蘿拉率先發言:
「妮娜,妳還好嗎?我跟莉蒂亞討論整晚,妳昨天是不是不小心喝到......酒?」
「為什麼這樣問?」
「妳昨天晚餐時的『表演』真用力!」莉蒂亞說。
這句話讓妮娜再次回到那個自卑緊張,又謹慎的個性。
妮娜低著頭說:「是嗎?」然後只吃著籃子中溫暖的烤麵包。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HiFYKdzoP
「孩子們,這些烤麵包可以用抹刀來沾果醬!」賽麗娜親切為她們示範。
「謝謝妳,賽麗娜女士,這樣好吃多了。」妮娜表情快速切換,再度努力擠出微笑,賽麗娜看了她一眼,也高興地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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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左右,她們提著行李,與吉米及賽麗娜告別,在臨走前,賽麗娜拿著照相機替她們四人在花圃拍照,背景是他們的藍頂白牆木屋。
「每人都可以拿一張!」這台機器很快的印出四張已經護貝好的照片,賽麗娜發給每人一張。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rQcnlJhiB
「我們三個就不用留影了。」鏡子雨果對賽麗娜說。
「我們知道,外交慣例。希望這趟旅程有令你們開心。」賽麗娜不卑不亢地回答。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dZvdt3C2S
一整天希爾達都想跟鏡子視線交集一下,她開始有點不確定昨晚的到底是夢,還是什麼別的東西,也許她真的在睡夢中離開木屋,走道花圃與鏡子進行奇怪的問答;但鏡子似乎刻意避開四個女孩,一直躲在兩名男子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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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人組的帶領下,她們來到了一個大型的建築物外面,上頭寫著「安普特尼垂直升降電梯」。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rs2vh1t2g
「七張全票到平地總站。」班森先生買了票,此時她們注意到票價,希爾達記得這個價錢夠在平地買三間房。
不久後他們全體踏入電梯內,這是一個圓形廣場,甚至有人在演奏樂器跟兜售不同高度的紀念品與美食。中間大概停了一站,然後不到一小時,他們抵達山底的平地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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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樣哪叫登山?」希爾達瞇著眼看外星三人組,扣掉一言不發的鏡子雨果,另外兩人瘋狂大笑。
「我們確實有練習攀岩......二十分鐘。」班森先生說:「是這面叫雨果的鏡子教我們的,送妳們的裝備是我們本來買好的;不過,太累了......」
「對,太累了,走了十分鐘的上坡路之後我就後悔了,所以我們寧可花錢!」伊德先生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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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希爾達說出一直以來的疑問:「半山腰上的人,都是這樣與平地交通的嗎?」
「是的。」班森先生說:
「電梯最高到安普特尼山八千公尺,再上去到山頂的中間這兩千公尺,確實是路況險惡到必須攀岩的程度。所以妳們努力練習攀岩,還是有意義的,如果妳們有機會真的去攻頂!」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clzSrS84m
但是班森先生又露出詭異的微笑說:
「根據影陀羅星法律,其實電梯是只有滿十八歲負擔的起票錢的人、或是有半山腰的居住證者才可搭乘;電梯的資訊也只有在滿十八歲時才能獲得,所以,請妳們低調,先別告訴其他院生!」
接著他們三人與四名少女道別,班森先生熱情揮手,伊德先生微微點頭,鏡子雨果則安靜低著頭站在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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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妮娜跑了上前,將她的四人合照雙手奉上給伊德先生,她低著頭緊張大喊:
「感謝你們送我們新裝備!我們絕對會好好利用!我一直在想有什麼東西是有價值,但不需要花錢,就能當回禮的。我想了很久,這張我們的四人合照,是我目前認為最有意義的東西,這是我們這趟旅行的回憶!雖然沒有你們三人......但是只要看著這張照片,你們也不會忘記這趟旅行!」
「這樣嗎......?」伊德先生接過照片,雙手不知為何有點顫抖,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喃喃自語:「確實,即使該入鏡的人不入鏡,也能想起拍照時的印象......」
接著他恢復鎮定,感謝妮娜。
「先生,我會努力!」妮娜小聲說。
「祝妳好運,我認為努力會有好報的。」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nor4EgC5j
「雨果先生!再見!」希爾達大聲喊:「謝謝你對我們初次登山的指導!」雨果簡單搖晃鏡身,說明自己聽見了;然後四人再度有禮的感謝幫她們出電梯錢的班森先生,最後返回育幼院。
這趟旅行改變了希爾達與妮娜不少,首先,希爾達練習攀岩的次數比過去少了,她的話也變少,思考時間變多;而妮娜則更努力上網或看二手書,學習「高級」上流社會社交的一切,還有目前的流行時尚。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IWqRmKOS7
「媽的,在搭過電梯之後,這東西還有意義嗎?」
蘿拉與莉蒂亞則變得煩躁,她們在亞伯特先生來臨朗讀《登山的意義》時已經無法再專心,甚至在床上用搞笑方式朗讀這本愚蠢的「經書」,惹來瑪莎小姐的不快。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s8yj7iMpV
四人在針葉鎮的合照成為她們的珍寶,替她們照片為數不多的年少時期留下那段天真卻愉快時間的註解,只是妮娜手邊已經沒有那張合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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