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錦本就體弱,經歷第一晚洞房花燭夜的折騰後,幾次陷入昏厥,但當岳凌淵的身體再度逼近,她便仿若從沉淪中驟然甦醒,無力掙扎,眼中卻閃爍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懇求。
「將軍……」她輕聲低喃,聲音微弱得像是一縷飄忽的風,幾不可聞。
華錦從未求饒,只是一聲聲喚著「將軍」,仿若用這個稱呼為自己撐起最後一絲尊嚴。
天將破曉,岳凌淵離去時,華錦已經徹底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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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錦做了一場冗長的夢。夢裡,她仍是孩童,她牽著阿爹的手,走過漫長的山徑與林徑,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好長的路。她的年紀還太小,抬頭也望不見阿爹的面容,僅能看見阿爹的手。她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只是默默地跟著,走著……
而阿爹帶著華錦走去的那個方向,那場夢的終點,最終卻是如今宛若修羅地獄的新婚床榻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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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霞鋪上窗欞,華錦才緩緩甦醒。
她的身體猶如散架一般,每一寸骨節都在哀鳴。她撐著手想下床,腳一著地便顫抖不止,終於失重,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額頭沁出細汗。
華錦沒有吱聲。她咬緊唇角,撐起身體,艱難地挪動到梳妝台前,費力爬上椅凳。她的目的是那瓶止痛藥——原本為舊傷所備的口服藥,今日卻成了她整副身軀的救贖。
時起藥瓶,華錦的手卻無法克制的顫抖,將藥瓶摔落地上,發出響動。
而當婢女聽聞動靜,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那樣一副場景——華錦坐在銅鏡前,衣衫半褪,露出脖頸上斑斑青紫的瘀痕、齒痕、吻痕,烏髮淌落身後如潑墨那般散開,彷彿被貶入凡塵的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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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傳到岳凌淵耳中:新進門的六姨娘身子虛弱,幾乎無法下床,吃了止痛藥才勉強支撐。彼時,岳凌淵正在校場操練兵士,聽聞後只是冷笑一聲。
「區區一夜就撐不住,何以旺我岳府?」
蘇清婉得知後,立即差人送去一碗補湯。表面上看是關愛新嫁進府中的妹妹,實則暗往湯裡添加了催情的藥物。她要讓華錦在岳凌淵面前出醜,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不過是個淫蕩下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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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岳凌淵才踏入華錦的院落。他渾身染著訓練場上的汗水與血氣,推門而入就看見華錦倚在床榻上,面色潮紅,呼吸急促。
「怎麼?一日不見,便將本將思慕至此?」
他走近床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眼前人。華錦身上的藥效已然發作,渾身燥熱難耐,卻仍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
他忽而擒住她的下顎,目光淬著冰冷。「蘇清婉給妳下了什麼藥?」
他沒有出手阻止,只靜靜看她在烈火中苦苦掙扎。「既是她開了這一局,那本將便陪你演到底。」
他粗暴地扯開她的衣衫,手指滑過她尚未癒合的瘀痕,冷酷又無情。
這一夜,岳凌淵再度留宿於六姨娘房中,是府中第一次有妾室得此「殊榮」。
蘇清婉待在自己的院落。聽見消息時,她站在窗前,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沒想到,自己的計謀不但沒能毀了華錦的清譽,反而讓岳凌淵對她更加著迷。岳凌淵從不在任何妾室房中過夜,華錦是第一個例外。這讓蘇清婉更加確信,華錦必須死,否則她在岳府的地位必將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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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這是昨夜您要的藥方。」
第二日早朝,副將遞上一張藥方,是專門解毒祛邪的方子。岳凌淵接過,臉上看不出喜怒。
「送去給六姨娘。」
他低沉的嗓音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這讓身邊的親信都愣了一下,因為從未見過將軍對哪個女人這般在意。
而此時的華錦,正躺在床榻上昏睡。
經過一整夜的折騰,她的身體更加虛弱。但從骨子裡帶來的倔強與隱忍,讓她在慾火中仍保持的一絲清醒,讓岳凌淵對她的興趣更甚。
今日起來,華錦連睜眼都感到費力。但是當婢女一手端著藥,一手拿勺,舀了一匙湊到華錦嘴邊時,她坐起身,左手接過碗,一口把藥吞下。
華錦依舊覺得身體幾乎要散架。但是,衝擊力比起前一天,要來得小很多。喝下藥後,華錦讓一旁的婢女準備吃食;然後在喝粥的時候,讓婢女說說這兩天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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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錦初嫁入將軍府時,對這裡的局勢不過略知一二。只聽聞岳凌淵是當今最受倚重的武將,權勢熏天。他早已有正妻——當朝丞相唯一的嫡女,蘇清婉。二人成婚多年,膝下無子,傳聞是夫人有疾,難以懷胎。
在華錦之前,岳凌淵納了五位姨娘。前三位姨娘皆曾有孕,卻無一人平安生產,最終俱是一屍兩命。四姨娘連續流產三次,積勞成疾死去;五姨娘雖生下一子,卻是早產死胎,產後精神失常,至今仍瘋瘓無語。華錦是第六人。旁人皆道,她也不會活得太久。
……然而,成婚第二日,蘇清婉便敢大剌剌地送來一碗「補湯」,其中下藥,並不掩飾。這般張狂與急切,反倒令華錦若有所思。
她早知岳凌淵冷酷殘暴,新婚夜的強索與踐踏,她並不感到意外。至於蘇清婉送來的那碗湯藥,她也未起波瀾。只是當婢女告知:「今日這帖,是將軍親配所送」,華錦微微一頓,手指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那一瞬,她的心底泛起一點不明所以的悸動。感動?或許吧。但也僅止於一瞬。
她看得很清楚——這位將軍,不過是對新玩具生出了一絲短暫的新鮮感罷了。
想到他粗暴冷硬的觸碰,華錦仍會下意識地顫抖。但她知道,這一切都還只是開始。
華錦在婢女翠珠的攙扶下,走至梳妝鏡前坐下。翠珠小聲問:「夫人,要出門嗎?」
「……夫人,要去哪裡呢?」
華錦未答。她只是靜靜望著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唇色淡褪,目光中卻藏著冷意。她默默地在心底記下此刻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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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她的底線。她在心中發誓:從今往後,絕不再讓自己如此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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