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山洞後,走道的空間相當寬闊,領路的仕女加上拉爾的私人隨從總共七人,一行人走在裡頭也不覺得擁擠,走了一小段路便叉成三條,最大的那條是要前往上層觀禮台的,過去她們走過不少次,剩下的她們就不知道究竟會通往何處,仕女們分別引導他們三人至兩條不同的通道。
過於正經的氣氛讓薩娜法有些緊張不自在,她向來不擅長應付這種正式的場合,連步伐也變得僵硬,不自覺勾起琳恩的手臂,緊張兮兮地左顧右盼,開始打量那兩位仕女。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7ZROL4VsH
帶領她們的兩名仕女其中一位看上去與她們年紀相仿,但相較之下仕女稚嫩的外表中帶點成熟的氣息,從小就受禮儀薰陶的她表現得極其自然。另一位看起來有幾分面熟,是奧米亞,她認得這個面孔,過去在許多的儀式上都看過她。她的臉依然嚴肅,就是個一絲不苟的人,歲月在她的臉上刻下許多痕跡,威嚴卻絲毫不減,五官和較年輕的那位有幾分相似,薩娜法推測她們應該是母女。
走道的盡頭有扇鐵灰色的木門,上面有白色的龍圖騰,看起來剛畫上去沒多久,顏色還相當飽滿。年輕的仕女前去拿下門閂,用力地推開門,瞧她那吃力的模樣,多少能感受到那門的厚重。隨著門被推開,裡面濃厚的灰塵味也飄了出來。
映入她們眼簾的是一間堆滿刀刃、動物顱骨的房間,乍看之下就像個雜物堆,事實上那些東西都是祭祀用的刀具,薩娜法想都沒想過能夠近距離看著這些道具,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隨意拿起一把握柄底端綁著紅色羽毛的短匕把玩,試試它的手感。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deGQTPe4N
「薩娜法大人,請不要隨意碰其他東西。」奧米亞喝斥著薩娜法。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006SAN65n
「喔、喔……」薩娜法瞪大眼睛,乖乖將匕首放回去。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b2iFR4LKv
第一次被人用敬語責備,薩娜法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那副模樣顯得有些滑稽。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8OkxZR1TR
琳恩看見薩娜法如此反應,盤算著也許之後也能靠這招來壓制薩娜法。
「薩娜法大人、琳恩大人,這邊請。」另一名仕女示意要她們站至一張上面堆滿各式裝飾品與用具的大桌前。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iMefq2AM9
她伸手試著退去薩娜法的披肩,這舉動驚動到薩娜法,連忙撥開仕女的手吼道:「做什麼啊?」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yqhxnnnbN
「要幫大人您更衣啊!」仕女也同樣被薩娜法嚇到,語調又高又急。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GuN3PJEld
更衣這個對於仕女再習慣不過的工作對薩娜法而言相當陌生,獵人之女和侍從之女,這樣的衝突更突顯出兩人成長背景的差異。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ZyQUPMQbF
「這個我自己來不就行了。」語畢,薩娜法雙手護著身體退後幾步,拒絕讓她靠近。
「薩娜法大人,這是傳統,請遵照希娜的指示。」奧米亞的語氣相當冷淡。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KW6twHO9L
聽到她的聲音恐懼油然而生,不由自主地縮起肩膀,對於自己會懼怕奧米亞這點一點頭緒也沒有。她稍稍撇頭瞄了奧米亞,看見她正插著腰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無奈之下薩娜法只好乖乖地放開手臂。她也瞥見奧米亞身邊的琳恩早已被脫個精光,卻不見她有任何反應,表情依然平淡,更正確的說法是,從那無神的雙眼中能隱約感受到此刻她心思不在此處。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cGRnECbL8
好歹有些反應吧!薩娜法在心裡忍不住吐槽著,要是講出口八成又要被罵了吧。
希娜蹲下身解開薩娜法腰間的紅色纏布,帶點灰色斑紋的毛皮裙也順著大腿滑落,希娜注意到薩娜法腿上的巨大爪痕頓時想起她就是當初被災獸咬傷的人,雖然希娜一直以來都跟著她母親侍奉贊吉亞,鮮少到街上去,如此嚴重的事情多少還是會傳近她耳裡。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3HMaSg4Ga
當希娜接著脫下上衣時倒抽一口氣,不禁讚嘆一聲贊吉亞的美名,層層包覆下隱藏的真相竟是如此可怕,眼前這名即將成為馭龍者的少女居然有辦法活下來。
希娜不自覺停下手邊的工作低喃著,似乎在為薩娜法祈禱著。然而薩娜法絲毫不領情,她察覺到希娜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的傷疤上,無論她有何用意,這舉動已經觸碰到薩娜法的逆鱗。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qT4qflZGi
「做妳該做的事情,仕女。」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ipUpPlGAQ
「薩娜法大人說得非常正確,」奧米亞冷不防出現在她們後面,手上拿著衣服不悅地站著,顯然她已經幫琳恩著裝完畢,「做妳該做的事情。」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lI2FOAuqK
年長的仕女語氣相當刻薄,薩娜法有些懷疑自己是否猜錯了,她們之間的互動一點也不像母女,更像是嚴師在教導她的學徒。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0DBYdVvxY
「是……」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bXsT7NMQp
希娜接過奧米娜手中的衣服,和過往象徵白龍純淨神力的白藍配色相比,手中艷紅色底配上黃色、黑色麻線點綴的麻衣顯得相當突兀,在狩獵祭時才會出現這樣的穿法,也許是因為姊妹倆是魯斯威爾人,這樣的配色同時也象徵著開戰的號角響起,凍爪氏族將做出最後的抵抗,不勝即亡。
她們與拉爾正是最後的馭龍者,贊吉亞已經太過虛弱,無法再供給鮮血。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9VXydzvWJ
過去威名震懾四方的凍爪氏族如今只能將一切重擔寄託在一位青年和兩位尚未成年孩子身上,聽上去顯得格外可笑與可悲。
薩娜法對這身服裝相當滿意,細亞麻貼上肌膚的柔順觸感對她而言挺新奇的,即使像薩娜法這樣家世還不錯的人也不一定有機會能夠穿到如此上等的布料,腰帶上綁著一大塊黑布,上面刺著龍型的圖騰,下方串著金飾,裙擺雖然有些短,但還不至於太過暴露。這件衣服只有貼身的單邊袖,袖子末端的指環恰好能套上中指,薩娜法不禁懷疑她究竟何時丈量過手指的粗度。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oo5izsT4J
琳恩和薩娜法穿的是成對的套裝,兩者除了袖子不同邊以外並無太大的差別。看著琳恩單薄的身影,希娜不禁有些擔心,雖然這樣的思想是不被允許的,她固然知道琳恩是三位馭龍者中最具天份的,但這樣瘦弱的人要上前線簡直和自殺沒兩樣。
希娜輕拍自己的臉頰打消這個念頭,不能這樣詛咒氏族未來的戰士,要好好做好輔佐的工作才行,她稍稍整理一下思緒,接下來要說的話無論練習幾次,講起來仍讓她有些害羞。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Svdrc2xiE
「偉大的馭龍者啊,順著光芒前進吧,它將劃開眼前混沌不清的未來。偉大的馭龍者啊,順著怒火前進吧,它將燒盡地上無所不在的惡。」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RpB2mlyJp
希娜停下腳步,手擺向門口處深深地鞠躬,耳根因著剛才的話語完全紅透了。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FW9SGgaAS
方才的話白話一點的說法大概就是儀式請往這邊走喔,這樣的感覺吧,其他就是些意義不明的好聽話,薩娜法如此想著。她回頭看著希娜,彎著腰許久遲遲未起身,她似乎在等待自己往前行才跟上去。
「薩娜法。」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qeG1PVC6e
「咦……?」琳恩幾乎不曾直接用名字稱呼自己,心裡有些疑惑。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oqyV0eAK8
不等薩娜法反應,琳恩冷不防地將薩娜法緊緊抱住,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失衡倒在琳恩的懷裡。琳恩很害怕,害怕一鬆開手就會失去姊姊,好想就這樣一直擁著她,不想讓這幾年的付出付諸流水,作為馭龍者的代價實在太過龐大。
「琳恩大人,時間……」希娜話尚未說完就被琳恩凶狠的眼神搪塞住嘴,彷彿再多說幾句就會丟失性命一樣。
「加油。」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zGVXp8eN5
簡短的話語蘊含著琳恩無盡的擔心,深怕半途才受訓的薩娜法有個三長兩短。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61PkyHEnK
長擁一段時間後琳恩終於鬆開雙手,這樣的舉動讓薩娜法有些不知所措,臉上同時也泛起了紅暈,看著琳恩泛著些許淚光的雙眼,薩娜法抓著琳恩的手臂踮起腳,輕拍了她的頭幾下。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8uzwTReck
「沒事的,笨蛋。」9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7iDjF7ueh
薩娜法牽起琳恩的手,而琳恩也像在回應自身的心情一般,緊緊扣住薩娜法的手指,不停為薩娜法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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