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乘煙逐漸逼近病床,葉珞見勢不妙,拿起腰間的長鞭並擋在他的面前,劉乘煙不為所動,反倒勾起一抹邪笑。
「別緊張……」劉乘煙伸手一揮,陣陣黑煙憑空出現,纏繞著他的手臂前進,集中在他的掌心上化成了一把武士刀,見此,其他四位教官紛紛站起,艾里倫和大衛亮出武器備戰。
「這不過是個警告,如果再敢耍什麼小手段,就會成為下一個躺在那裡的人哦!」劉乘煙愉快道,他一刀橫掃,眨眼間便來到林武承身後。
「鏘——」一道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迴盪在封閉的病房裡,只見傑克用槍上的刀刃接下了攻擊,劉乘煙有些訝異,沒想到居然有人跟得上他的速度。
這個人……
「快住手!這裡可是病房!」龍田櫻奈怒道。
劉乘煙無趣的嘖了聲,隨即往後跳開,他那腥紅的眼瞳泛起異樣閃光,盯著傑克來回審視,傑克不敢鬆懈,槍口緊緊跟著他的步伐,然而,劉乘煙卻收起刀刃,逐步走向傑克,像是發現新事物般,繞著他轉了一圈。
「你是什麼?容器?機器人?」
劉乘煙不斷向傑克丟出疑問,他仍是板著臉,一聲不吭,這時,敲門聲響起,米諾和一名護士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我們得幫病人做一些檢查,還請各位到休息室等候。」
緊張的氣氛頓時瓦解,就在離開病房之際,米諾叫住了劉乘煙,以調查為由將他留下。
確認眾人進入休息室後,米諾按照亞洛德先前的指示,將該說的事一五一十地向柳清妍告知。
「謝謝。」柳清妍謝道。
「要謝就謝語墨哥哥吧。」
這時,房門再次被開啟,亞洛德走進病房並示意米諾,見此,米諾快速交代完一些基本事項後便離開病房。
「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了,那我也先離開啦!」柳清妍與亞洛德不解地看向他,劉乘煙先是對他們的反應感到詫異,不禁笑道:「我的靈魂比哥哥強上很多,如果待太久,哥哥就會被我吞噬,這副身體也會因為接受不了而崩壞,之前說的承諾不過是和哥哥開個小玩笑罷了!」
「你們的記憶不一樣?」亞洛德問。
「沒錯,雖然很不方便,但我會告訴哥哥。」劉乘煙回道,向兩人揮了揮手,他闔上雙眸,再次睜眼時,原本腥紅色的眼瞳已然變回清澈的湖水藍。
「這裡是……」他的語氣不像方才一般輕挑,柳清妍與亞洛德相視一眼,兩人明白現在輪到劉語墨掌控意識。
由於突然轉換身體的掌控權,劉語墨不禁感到頭昏眼花,見他連路都走不穩,亞洛德連忙上前攙扶至一旁的長椅。
等劉語墨的頭暈稍微舒緩,亞洛德率先發問:「能和我們說說你和劉乘煙的事嗎?」劉語墨顯然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休息室裡,教官們也開始對學生三人進行審問。
「十年前,父母突然的離婚讓我和劉乘煙被迫分開,我與母親同住,劉乘煙則與父親回到故鄉。
起初,我們還會互通電話,一切都還很正常,直到半年後,我們通話的次數越來越少,而劉乘煙好像變了人似的,時常說著「不想訓練」、「爸爸變的好奇怪」之類的話。
我雖然有向母親反應過,但母親讓我別多管閒事,再三強調她與父親已經離婚,我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又過了三個月,我接到劉乘煙最後的電話,他帶著哭腔,不斷說著同樣的話:「救救我……爸爸瘋了……」我趕緊將電話拿給母親,然而,母親聽了幾秒後便掛斷電話,崩潰的跪在地上哭泣。
我非常慌張,著急地詢問發生什麼事,母親不發一語,只是將我攬進懷裡,感受到她正在害怕,我只能靜靜安撫著。
幾天後,家裡傳來消息,我才知道,父親與劉乘煙已經去世,時間正好是接到電話那天,據說父親先殺了劉乘煙,最後放火燒了兩人的住所,自己來不及逃跑,因此葬身火海。
葬禮過後,母親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不久後便在家中自縊而亡。
而我被叔叔與阿姨收養,他們待我如親生子女,而我到了新的學校,認識了李雲楓,他們陪我度過了低潮,我打從心底感謝他們。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直到某天,我在家中忽然聽見一個微弱的聲音,它不斷叫喚著我的名字,我順著它尋找來源,才驚覺那是劉乘煙的聲音。
他站在窗台看著我,以幽靈的姿態。
「之後哥哥就由我來保護。」說完,他便消失了。
隔天一早,他又突然出現在我身旁,之後一直跟著我,我們便像以前一樣玩耍,李雲楓雖然看不到他,但劉乘煙回移動周遭的物品,讓李雲楓能間接察覺到他的存在。
我曾多次問劉乘煙,那天火災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卻始終不願回答,甚至因此消失一段時間,為了不讓他離開,我只好不再過問。
就這樣過了一年,某天放學,我和李雲楓不慎被一群流氓圍剿,我被棍棒擊暈在地,李雲楓則被群體圍毆,當我們醒來時,人已經身在醫院。
叔叔和阿姨一臉凝重地看著我,卻也沒向我說什麼,李雲楓也不斷迴避著我,直到一位警察來到病房,我才知道那群流氓目前都在加護病房,他們全身布滿刀傷,好在沒有傷及要害,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為什麼找上我,是因為有目擊者聲稱是我拿著一把武士刀,像是失了心智,毫不留情的砍傷他們。
但我並沒有這段記憶,警察與大人們也不相信年幼的我拿得動武士刀,更別說那群流氓身上還有配槍,因此這件事以幫派鬥毆落幕。
住院期間,叔叔不知為何幫我辦理了休學,說是讓我好好養傷,劉乘煙也不見了,李雲楓依舊對我不理不睬,這讓我開始對流氓那件事產生懷疑。
某次復健結束時,我扶著他回到病房,剛好家長與護理師都不在,我不斷逼問他說出真相。
他才終於告訴我,那位目擊證人沒有說謊。
當天,的確是我揮舞著武士刀,將他們砍到重傷,由於李雲楓比我先醒過來,因此叔叔告訴他,別讓我和警察知道這件事,所以他向警方聲稱自己因為昏厥而不清楚後續。
但我很清楚,那並不是我做的,自小我除了弓道,沒有學過其他武藝,況且也沒有那麼好的身手能應付一群成年人。
直到深夜,這個問題困擾著我,令我無法入睡,這時,劉乘煙出現了,他站在我的床邊,笑著告訴我他回來了,而我卻不知如何回應。
他滿身是傷,手裡拿著一把染血的武士刀。
意外的是,劉乘煙大方承認那件事是他所為,他可以藉由我的身體觸碰到這個世界,見我不相信,隔天他便親自示範,模仿我的一舉一動,騙過了所有人,等約定時間到了,他就離開我的身體。
我恢復意識,檢查時間後,發現我的確沒有那段期間的記憶,我這才相信他所說。
他說頻繁的交換會讓我的身體吃不消,因此我們約定過,除非必要時刻,他不會強制附身,如果是我主動提出附身,可以用交換條件的方式,這點他從未告訴我原由,不過條件都不會太苛刻,我也就沒有反對。」
劉語墨始終盯著地板,十指緊扣,柳清妍和亞洛德面面相覷,畢竟告訴他人自己的過往,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劉語墨述說的期間,柳清妍悄悄用法術檢查他與劉乘煙的氣息,的確就如劉乘煙所說,他的靈魂要是佔據太久,劉語墨可能就會精神崩壞,除此之外,她發覺劉語墨的身體似乎與常人不同,但對身體與氣息無害,只好先記在心裡。
「原本在避難所時,劉乘煙不會到處亂跑,直到柳清妍……妳看到了他。」劉語墨先是看向柳清妍,再移向亞洛德:「而你們在救我的時候,劉乘煙在一旁看到了一切,之後他一直在偷偷觀察你們,當然,只有在學校的時候。」
「所以他攻擊林武承是因為……」亞洛德試探性地問。
「他聽到了林武承的計劃,這次任務是他一手安排,目的是要迴避這次的巡禮。」
「這不足以構成原因吧?」
「劉乘煙不是什麼事都會和我說,或許背後是有什麼原因,但不論真相為何,他並不喜歡這種事情。」劉語墨回道。
或許,是想到了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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