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西奧在一個街區外的咖啡廳,大概在司空韹隨同今年九歲的父母進去大樓後三十分鐘,他等到了搭檔的電話。
於是金髮青年拎著四杯飲料和甜甜圈走進ICPO在歐洲區的分部大樓,順利的和會議室中的少年碰面。
和不近人情的少年比起來,他就貼心極了,還給今年九歲與其雙親帶了飲料和點心。
「亞歷西奧哥哥,叫我胡爾達就可以了。」胡爾達小聲說著謝謝,從他手上接過熱可可和甜麵包。
「不客氣,你也辛苦了。」亞歷西奧保持著完美的微笑,最後才走到面無表情的搭檔身邊。
「喝咖啡嗎?」他晃了晃手上最後一杯溢出苦甜氣息的飲料。
「不喝。」少年頭也不抬的說道,顯然此時的他是難搞模式。
亞歷西奧笑了一下,給他留了一個巧克力甜甜圈,這才正視周圍很忙碌的人員們。
「視訊?」他問道。
「嗯。」司空韹提不起勁的應了一聲,接下來是他討厭的環節。
「你已經做好前置作業,接下來是我的主場。」他悠哉的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看了一眼胡爾達的雙親。
「讓他們列席旁聽沒問題嗎?」按照他的劇本,接下來恐怕是三觀崩壞的時候了。
「沒。」司空韹想到自己被接連質疑就露出一抹厭世的氣息,亞歷西奧仔細觀察了下他的表情和那兩個人,大概就知道搭檔剛剛發生了什麼樣的鬧劇。
他忍住沒笑出聲,但少年仍然有所覺的瞪了他一眼。
「抱歉…不過,重塑三觀大概能讓胡爾達有更多發揮的空間,畢竟她那對父母是溺愛型的。」
「是嗎?」司空韹不是很懂這方面的事,不感興趣的發出敷衍的回應,他只希望那兩個人不要再對他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了。
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O2J2DMujL
很快的,有人敲門來帶他們去往會議室,而看到會議室的佈置,亞歷西奧就忍不住笑出聲。
眼前的會議室活脫脫一副伏甲設饌的場景,配槍的警官就像五百刀斧手似的,在後面站了整整兩排,司空韹鼻子一抽,皺著眉說道。
「火藥味,炸彈。」他四周張望了一下,直接走到留出來的兩個空位邊上。
「這裡,地板下面。」
「這可真是盛大又熱烈的歡迎。」亞歷西奧促狹的說道,看到一旁的警官被叫破佈置後鐵青的臉色。
「列文,你想拆嗎?」他很故意的問道,而少年搖搖頭,直接拉開椅子坐下。
他這一舉動就讓別人陷入更加被動的狀態,看警官的臉色從鐵青變成青紅交加,再變成充滿複雜的忌憚。
明知道設有埋伏仍然在那裡坐下,要不是無懼於此,就是自願接受了這份保險。
胡爾達再次熟練的給自己和爸媽找了個角落坐下,她的父母明顯不太能理解女兒為什麼能夠這樣適應似乎隨時都會打起來的氣氛。
在前往這個城市的飛機上,亞歷西奧就久違的給他上了關於談判的課程。
「…我們具有絕對的優勢,情報與武力都握在我們的手上,所以相對也要給他們一點平等的錯覺的…如果他們做了類似於保險的埋伏措施,不要把事情做絕了。」
司空韹能感覺到那個炸彈不大,至少不會波及到後面的警察們,對於強化過體質的玩家來說也就擦破皮的程度。
大大方方在椅子上坐下的少年漫不經心的朝搭檔看一眼,就看到對方笑著對他眨眨眼。
會議室的大門闔上,即使是胡爾達都能感覺到門外又來了很多人,她有意無意的放開靈敏的感知,瞬間就探知整棟大樓陷入戒嚴般地封鎖程序。
「…」這種封鎖力度讓胡爾達都覺得有些可笑了。
很快的,他們面前的設備開啟,視訊的對象出現在電視屏幕上。
「午安,主席先生,在我們進入正題之前我先澄清一件事。」
「你們的幹員之死與我們兩個無關,兇手另有他人。」
亞歷西奧上來就是驚天發言,無形的死訊並沒有對外公佈,他此話一出就讓主席愣了一下,然後臉色沉了下去。
「說出這件事就代表你們無法擺脫干係了,即使兇手不是你們,也是你們的同夥吧?」
「是啊,不過這起命案或許與各位想的不太一樣,從性質上來說應該屬於窩裡鬥…主席難道就沒有想過,幹員本來就是屬於我們的同夥嗎?」亞歷西奧稀鬆平常的應對,在觀察了主席的表情後,他又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他是和您說自己是臥底身份吧?」
「你很聰明,但那又如何,你以為挑撥幾句就能影響到我對屬下的信任嗎?」主席沉著回答,亞歷西奧搖頭否認。
「不,主席先生對幹員的信任就是我想要的,這代表…我們的談話會更順利一些。」他微微瞇起眼睛,率先自我介紹。
「首先,我的名字是亞歷西奧.沃夫,旁邊這位是我的搭檔,列文.馮.海因里希,當然這些自我介紹也屬於多餘,從露臉開始,貴方應該就查清楚我們的身份。」
「所以接下來我要介紹的是我們的另一個身份。」亞歷西奧話音剛落,他身邊的少年就動手了,不知何時他手上的銀白金屬加到了三條,以極快的速度彈射出去,目標是他們身後的警察。
眾目睽睽之下,兩個警察被措不及防的捆住,一個推了一把身邊的人擋了一下,然後轉身就朝著窗戶而去,毫不猶豫的就要破窗逃跑。
少年發出一聲冷笑,指尖一動,鍊遊走拐彎,狠戾的刺穿那人的腳踝,硬是把人脫了回來。
「主席先生先別急著動怒,這幾人和無形一樣,也是我們的同類…阿,或許稱為臥底會更好?」他滿臉笑容的安撫視訊那頭已經拍桌而立的人,眼底金光一閃,轉頭就對掏槍的其他人說道。
『不准開槍。』
胡爾達愉快的看著其他人僵硬的肢體動作,拿起甜甜圈開吃。
鍊將三個人倒拽回來,少年一手一個把人提起,壓到桌面上,亞歷西奧也出了一把力,三個人整齊的排在桌面上,金髮青年走到他們面前,掐起一個人的臉問道。
「來,認一認我的臉,我是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得到這樣抵死不認的回答,亞歷西奧並不意外,他加深臉上的笑容說道。
「無形抓這些人是為了什麼我也懶得猜測,但你的靠山都倒了,難道想試試看得罪另一座山的滋味嗎?」他的威脅很精準到位,他手下的人頓時就像被掐住咽喉的雞,漲紅了臉。
玩家之間再多的利益紛爭都比不上強弱鐵則,他是贏不了頂層掠食者的人偶師的。
「…你明知道有保密原則的限制!得罪你們是死!違背保密原則也是死啊!」他旁邊的那一個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就默認了他們的身份。
當然,逼供者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沒有好心的提醒他們,反而添上一把火。
「名字,只是說出我們的別名,不算違反保密原則。」他微笑的說道。
好像是這樣沒錯啊?他手底下的人懵了一下,少年鋒銳的眼神施壓般掃過,壓垮他的心理防線,他躺平自暴自棄的說道。
「你是八六四二,大家都叫你馴獸師…雖然我沒見過人偶師,但你剛剛說那個人是你的搭檔,想必他就是傳聞中的人偶師了。」他顫抖的說道,而說起人偶師的眼神更是恐懼。
無形的資料裡果然有他,亞歷西奧目光一動,心裡有數了。
「挺能說的,會說話就多說一點,怎麼不把無形是誰殺的告訴主席先生呢?」亞歷西奧的話語充滿了誘導,笑意盈盈的刺激著人。
「我又不是瘋了!!那個人有能力殺掉無形萬一、萬一轉頭找上我報復怎麼辦?!」他掙扎了一下,忿忿不平又破罐子破摔的說道。
「還有我也不是自願給無形做事的阿!!他逼我的!進了…那個地方更不是自願的,我做這些都只是為了活下去!!」他說完,旁邊沉默的一個人聽著聽著眼眶一紅就落下了男兒淚。
「誰願意做這些阿,我的女朋友也是死在那裡…她說要去活動裡面看看,去了就沒回來阿!!為什麼你們可以活下來!她卻死了!」他陷入有些歇斯底里的狀態,少年眉頭一皺,揮手就把他推下桌子,讓對方結結實實的摔了一下。
「為什麼?因為弱阿。」他語氣泛著寒意的說道,抬腳就踩在翻身想起來揍他的人身上。
「你不也是因為弱才被迫聽從無形的話嗎?在這裡就只有一條規則,弱肉強食,這很難理解嗎?」他說完就一腳把人踹進後面的警察堆裏,亞歷西奧無奈的看他一眼,回頭看向屏幕上的人。
「不知道主席先生是否對自己的屬下有更深入的了解了?」他的語調很是誠懇,但正是因為如此才更顯得嘲諷,他和那個少年的舉動就像是用刀劃開了布幕,曝露出隱藏著的內裡。
主席感覺自己的臉皮一陣火辣辣地,他很憤怒,但這股火氣衝著這兩個人發完全沒有意義。
儘管這個難看的局面全是他們搞出來的。
胡爾達不只是在看戲,她看著眼前的混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天真的開口問道。
「亞歷西奧哥哥,這就是用事實說明真相嗎?」
「是,但我的主要目的不是這個。」亞歷西奧不吝惜於給好學的小朋友解答。
「普通人的三觀已經固定了,超出常識太多的真相未必能夠虛心接受,所以,我在重塑他們的三觀。」他笑瞇瞇的把自己的盤算都說出來,他沒有特指誰,但在場的人都覺得自己莫名中槍。
主席選擇先吞一顆速效救心丸,然後再次開口。
「…幹員、我是說,無形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如我剛才所說,他算是被我們自己人殺掉的。」亞歷西奧只解釋了前半部分,而司空韹在此時開口了。
「上位者殞落,群眾狂歡,無論是無形或者是我,都被無數雙眼睛盯著。」
ns 172.70.126.9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