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威站在門前,有些忐忑的敲了敲門,對房內的人他感到極大的歉意,當初因為跟凱隆的計畫,他選擇對兩個人進行了拋棄,雖然這是不得不做的決定,但要說內心毫無歉意那是不可能的。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hRNJnCnOE
「進來吧。」
聽到房內人的話後,肯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安撫那躁動不安的內心,最後打定主意後,慢慢地打開了門,但腳卻無論如何都踏不進去,說真的他要如何面對房內的那個人,他的丈夫被自己害死,兒子又被自己取代,自己用什麼身分去見他,這時肯威突然感覺到一個人推了自己,轉頭看去,只看見一個跟現在肯威長的一樣的人,對自己笑了笑,然後就消失了,肯威看著那消失的人,終於打定主意,踏入了房間。
一進到房間,就看到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肯威的母親-瑪莉.麥西亞,說熟悉是因為他是自己的母親,沒有一個孩子會對自己的母親感到陌生,即便是一出生就被拋棄的孩子,在見到母親的那刻,流淌在血液中的那分關係便會讓雙方感到熟悉,說陌生當然是因為這是睽違五年的正式見面,雖然不是說完全沒見到彼此過,事實上一個月前黑面元帥被召見的時候兩人就見過彼此了,但這是五年來兩人首次以母子的身分相見。
肯威早就透過愛紗的情報網知道母親在他們父子過世後,曾經一段時間呈現極度悲傷的狀態,甚至五年來都沒好好過生活,身體早就變得瘦弱,因此一見到母親的瞬間他還以為瑪莉會是疲累且身體虛弱的狀態,但如今的瑪莉雖然身形上依舊是瘦弱且無力的狀態,但姿態與散發出來的感覺,都恢復成五年前那種優雅又充滿威嚴的樣子,尤其是雙眼,不同於之前看到的那個有如死灰的雙瞳,反而充滿活力,看到這一幕的肯威,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雖然和對方相處的時間其實不常,前後加一加,從穿越到兩人分離的時間也不過一個月多一點點,過去與其與說是把對方當作母親不如說是因為在被相處更久的奧羅給託付,所以他產生必須照顧對方必須養育對方的責任,但如今看到對方,那種血液中的牽絆終於無法在被壓抑,他的眼淚無法控制的流了出來。
「對不起母后,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我之後再來找您。」
肯威不斷試圖去擦拭眼淚,但卻無法停止哭泣,越說聲音也越來越顫抖,他無法壓抑內心那份不知名的感情,肯威感覺自己無法再冷靜下去,正打算直接轉身離開的時候,瑪莉默默地走了上前,直接將肯威的頭抱入懷中,即便如今的肯威早比他高,但她卻像是在照顧孩子,輕輕的將對方抱在懷中,並輕撫對方的頭髮,像是在安撫一個嬰兒一樣。
「沒事的,你很辛苦對吧,抱歉,媽媽不能跟你一起承擔。」
瑪莉的聲音十分的溫和且輕柔,這段話徹底地打破了肯威最後的防線,眼淚開始收也收不住,自己也開始在母親懷中痛苦起來,那是想把一切不甘心、不滿與悲傷都宣洩出來的哭音。
肯威自認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很堅強,不論是父親還是好友的過世還是多次被牛若丸逼入絕境,她都能堅強頑抗的撐下去,這五年來他一次都沒有流下眼淚,即便在沃靈頓突圍中他要求部下去送死,還是在康格爾頓九死一生,他都沒有展現自己軟弱的那面,但如今他在瑪莉懷中卻像是一個孩子,一個因為被欺負而在母親懷中尋求溫暖的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救到父王,父王明明就在眼前,我卻,我卻什麼都做不到,我明明就是唯一一個可以保護他的人,可是,可是,可是我卻什麼都做不到。」
肯威夾雜的哭音的在瑪莉懷中不斷的懺悔,內心中充滿的無盡的自責,那是他五年來所背負的痛苦,他不曾在其他人面前展現,如今在瑪莉的懷中,他終於徹底解放。
「這不是你的錯啊,那是你父親的決定,他想守護的是你,你不是已經幫他報仇了嗎?這就足夠了。」
瑪莉邊說邊輕撫對方的頭髮,溫柔的安撫肯威的心情。
「可是我沒做到父王給我的任務,我,我拋棄了妳和彭達叔父,我還害弟弟們身陷險境,連庫倫、法爾迦和愛麗莎,我都不能守護,他們都為了我死掉了,庫倫明明才剛和愛麗莎結婚,我卻,我卻要他們去死。」
「妳不是來救我們了嗎?妳履行責任了阿,還有拉姆西他們,妳不是很好的守護住了嗎?其他人也是甘願為你犧牲,你也很好的為他們報仇了,讓他們的犧牲有了價值,所以不用再自責了。」
「啊!!!!!!!母后!」
接受瑪莉溫柔的肯威,終於不再有任何隱藏,在瑪莉懷中痛哭起來,肯威不再多說什麼,自顧自地蹲下哭了起來,而瑪莉則輕輕的將他抱在懷中,讓他能夠繼續毫無保留的向母親撒嬌,不知過了過了多久,肯威的哭聲慢慢的變小,他的心情終於平穩。
「謝謝妳,母后。」
肯威慢慢地抬頭看向母親,只見母親什麼都沒說,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看著自己,這時肯威的腦中出現了不屬於他的記憶,正確來說是原本『肯威』的記憶,一個深層且難忘的記憶,那天也是像現在一樣,肯威遇到了一點不順心的事情,因此他在瑪莉的懷中哭了一晚,最後他抬頭看向母親,母親如同現在一樣露出微笑,那是一個極有渲染力的微笑,如今的肯威看著那個笑容,不自覺也露出了微笑,雖然因為夾雜著剛剛的淚水,這個笑容說不上好看,但至少是發自內心的。
肯威看著這個笑容,內心則是對著原本的肯威說。
「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代替了原本的我,也很抱歉沒有保護住我們的父王,但我會保護我們剩下的家人的,所以如果你是代替我的話,我的家人也萬事拜託了。」
不知為何,肯威感覺能在內心中聽到一個跟自己聲音一樣但又感覺哪裡不一樣的男孩對自己說出了「好,我會做到的!」,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又或許是真的有人回復自己。
「好啦,可以跟我說說五年來的事情嗎?」
瑪莉慢慢地站起了身,走回了原本的位置,那出一個玻璃杯,將一點果汁到入杯中,然後看向肯威,示意對方入座。
肯威慢慢地站起身,坐到了位置上,兩人的話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很短又很長,但至少對於肯威與瑪莉而言,這是一段很快樂的時間,直到有個人敲了敲門。
「抱歉殿下,彭達大人有事找您。」
聽到這聲後,肯威才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對此瑪莉則露出一個不用擔心的微笑,肯威見狀,內心中產生更多的歉意,就打算叫門外的人等等的時候,瑪莉握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肯威想了想,便起身。
「抱歉母后,我必須走了。」
「快去吧,妳現在可是要成為國王了,好好加油。」
「是!」
這一聲是,中氣十足的同時充滿了十足的幹勁,就像一個孩子在和母親報告自己將去完成一件事情一樣,對此瑪莉則是露出溫和的笑容目送離開的肯威,待肯威離開房間,瑪莉慢慢地走到通往隔壁房間的門,打開房門後就見到一個女孩趴在門上偷聽。
「如何?這個新哥哥,還喜歡嗎?」
瑪莉向門後的少女問到。
「哼!真是一個愛哭鬼,亞歷山大哥哥都不會這樣。」
對於女孩的回答,瑪莉只能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這對兄妹的路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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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的德比。
「殿下,明天就可以抵達伯明翰了,萊達之子-克拉特大人就駐紮在那裡,如今南方軍隊至少有一萬人,只要我們帶領回去,就可解救陛下。」
沃夫朗看在坐在椅子上有些失魂落魄的亞歷山大,他感到有些不安,如今連仗都還沒打,殿下就這樣失魂落魄,到時候打起來該怎麼辦,但這一天以來的趕路,亞歷山大都呈現這種失魂落魄的狀態,不論他怎麼勸都沒用。
沃夫朗見狀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房間,沃夫朗不是心理專家他不可能知道對方到底是因何而心裡失落,唯一可以知道的這是心病,除非找到辦法否則沒法醫治,正所謂解鈴尚須繫鈴人。
「大人,又有人跑了……。」
等到沃夫朗走出房門,一個騎士便著急地跑了上來,沃夫朗這次帶了兩個騎士團離開王都,但不同於黑鴉騎士團那快2000人的規模,沃夫朗帶走的是守衛王都的小型騎士團,黑鴉騎士團是邊境騎士團,幾乎就是東方家的全部戰力,需要守護邊境又要管理領民,人數自然不可太少,但沃夫朗帶出來的騎士團就不一樣了,如果敵人真打到王都,那人數再多都沒用,所以一開始這兩支騎士團的功用就不是打仗,是為了給貴族們升職的通道,所以兩支騎士團人數加一加也到黑鴉騎士團的一半,更別說他們都只是來鍍金的貴族家三子四子,壓根就沒有團結心,不過才一天,跑掉的人就佔騎士團的三分之一,更別提現在的戰鬥力了,隨便一支小股的盜賊團說不定都可以滅掉他們。
「該死的,明天加快腳步趕去伯明翰,要趕在中午以前到,再晚一點,怕是盜賊都要知道我們了。」
「是!」
騎士接到命令後,便著急地轉身離開,獨留沃夫朗憤恨的留在原地,沃夫朗知道自己沒有後路了,肯威的消息當然早早就傳到逃命中的沃夫朗等人手中,當得知對方的靠山是自己找過麻煩的東方家,加上自己又協助舊王子逃離王都,他就知道對方不可能接受自已,那就只能把身家賭在亞歷山大身上,誰知道他現在竟然是這狀態,沃夫朗想到這裡就一股無名火燒起,用力地往牆壁一揍,鮮血則因此從拳頭上留出,慢慢地沾染他整隻手。
此時房間內的亞歷山大,手中則握緊信長寫給他的情書,腦中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或許對於一個純情的男人而言,他可能還認為信長是被迫投靠肯威,而自己必須回去救他,想到這裡,他便將信收到了懷中,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依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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