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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是番外中第二長的,也不分兩回直接一回貼了。1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g1Qw62bsE
個人很喜歡老一輩的關係與故事。年少的輕狂、沉穩,或萬年如一的路痴,還未肩負起家族擔子的逍遙歲月;年長了,義無反顧地背起家族榮耀,可眾人間那份友誼可是永遠磨不滅的。雖然有的人已逝,可仍是活在各人的內心中。1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BwzHFzu8V
多了的,是對生命無常的感慨。
蕭家地界一無名山頭。
接近山頂的一塊平坦土地上,一個墓園安靜地佇立其中。
墓園內種滿蘭花,石造園景配合小橋流水,整個環境讓人感到恬靜舒適,完全沒有一般墓地讓人心底發顫的陰森感覺,一如靜靜地安睡此處的人,溫文爾雅,擁有溫柔地包容一切的胸襟。
距離玄都之役轉眼已兩年了,老一輩的,小一輩的都經歷了許多。生與死、聚與散,尚幸,大家還活著。
「聆笙,我帶了一群閒人來探望你了。」龍念拿著沾水的手帕,輕輕擦拭著墓碑,手指隔著帕子遊走於「夫君蕭聆笙之墓」的刻字上,嘴角帶著釋然的微笑,眼中盛滿的盡是思念。
「娘親,這兩盆蓮瓣蘭放哪兒?」淵仲秋捧著兩盆蘭花問。
「放在旁邊的石桌上吧!一左一右放,紫紅的放右邊,米黃的放左邊,從前我們房中都是這樣放的。」龍念交代完,繼續仔細地擦拭著石碑。
在淵仲秋打點著四周新添置的物品的時候,老一輩也不是坐著不動的。
任墨因將數罈酒和酒杯放到涼亭內的石桌上,唐胥與聞人畫漪擺弄著點心,蘇空青四周研究植物,並告訴宣蓉那些可吃那些別吃。雖然有的人已缺席,但大家還是懷著從前聚會時的心情前來,彷彿蕭聆笙的嘮叨猶在耳邊。即使斯人已逝經年,大家之間的情誼只如酒般愈加醇厚。
祭酒後,淵仲秋、任天涯、無已、蘇慈、唐瑭等後輩行過禮,龍念便對小輩們交代了句「要玩要瘋走遠點,不要擾了這兒的清靜」,小輩們便被老一輩的掃走了。
「『念笙亭』,想不到公主竟然會懂浪漫二字,失覺了。」唐胥站在亭前台階下,抬首看著亭上所掛牌匾,左下角還刻著「龍念書」三字。
「我的浪漫要你懂嗎?你還是好好算算自己的算盤子吧!若不是娶了隻巨富貔貅,以你唐家人口增長情況,庫房早擠乾了。」龍念在唐胥身邊走過,逕直走到亭中坐下。
「不可能擠乾!胥胥放心,十個唐門我聞人畫漪都養得起!」聞人畫漪見自家夫君被欺負,立即嗆回來,然後一把拉起唐胥的手,走進涼亭。
唐胥想起唐門人口數字,不禁揉了揉聞人畫漪的頭,嘆了句:「有勞娘子了。」
蘇空青也拉著宣蓉走進亭內,手中拿著一株連根的暗黃色花朵。
「公主,這個我可以帶走嗎?我想嘗試培植並研究它的藥性。」蘇空青擺出千年如一日的娃娃臉,笑瞇瞇地說。
「……你都連根拔了,難道還叫你重新種回去嗎?」龍念對著蘇空青先斬後奏的行為簡直無語。
「難得大家聚首,我先飲為敬。」任墨因遙向蕭聆笙墓的方向虛敬,再敬眾人,才一口乾掉手中酒。
大家如任墨因先敬聆笙再乾杯。不一會兒,便喝光了第一罈酒。
亭內氣氛輕鬆,大家細說著從前趣事,剎那間恍如重回年輕歲月中。
「說到美人,其實花宜人撇除心腸歹毒,倒真是絕色!就是可憐可染兄迷上了這個蛇蠍美人……唉!」唐胥嗟歎了一會,又突然轉變了話題。「對了,大家還記得當年揚名玄都的雪果夫人嗎?當年我曾遙遙看過她一眼,當真無愧玄都絕色之名!聽說後來有好幾家權貴公子對她展開熱烈追求,只是美人好像不感興趣。最近唐潼告訴我,雪果夫人推出了新版全集,若有機會我還真想再見她一面呢!」
唐胥此言一出,亭內數人攸地變了臉色。
「胥胥,我不漂亮嗎?你居然在我面前想其他美人。嗚──」聞人畫漪一邊捏著唐胥腰間的肉,一邊不滿地投訴。
「哎,我這只是對傳奇女子的現況感到好奇,絕無他意!」唐胥連忙安撫聞人畫漪,順便以眼神向蘇空青求救,不過後者明顯接收能力奇差。於是唐胥轉向任墨因求救了。「任兄,聽說雪果夫人是天威都護護師,是真的嗎?」
任墨因強壓下額角蠢蠢欲爆的青筋,木然地說:「不是。既已是陳年舊事,提來作甚?」
唐胥有點意外:「任兄不會不知道雪果夫人的身分吧?當年還是她助你破了玄都採花賊一案的。怎樣?難道是尊夫人禁止你們來往?」
此言一出,聞人畫漪恨不得縫上唐胥的大嘴巴,那壺不提提這壺!任墨因會娶蕭聆瑜一事他們全都知道背後真相,對任墨因後來的做法與際遇,即便龍念是蕭聆瑜的摯友,也不敢說是任墨因的錯,至於其他人,甚至認為蕭聆瑜的死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的。現在可好,亭內氣氛一下子僵了!
唐胥自覺失言,連忙舉杯請罪。任墨因只嘆了口氣,擺擺手示意沒事。
「那,雪果夫人很漂亮的嗎?」宣蓉對當年採花賊一案與作家雪果夫人之事全無耳聞,倒是接著這個話題繼續發問。
「……」任墨因無語,可否不要再提這個話題。
「我聽聆笙提過,他曾親睹雪果夫人真容,後來更畫了一幅『玄都絕色』啊!不過後來他將此畫送給了──」龍念勾了勾唇角,繼續笑道。「任墨因呢!」
任墨因手中的酒杯和著酒變成粉末,毫無感情的眼神盯著龍念:「丟了!」
「哎!這麼值錢你居然丟了!?若拿去拍賣必能拍得好價錢!任大哥,不如你再回家找找,反正你不要,找到送我!」聞人畫漪一臉「你不識貨」,又滿臉期待的看著任墨因。
「一卷畫賣得再貴於妳而言也是九牛一毛罷了。」任墨因拿過新杯,邊為自己斟酒,邊轉移話題。「公主,聽說早陣子妳又押著蘭庭去相親,還被他跑掉了?」
「只是要他跟個姑娘吃個飯而已,他卻居然給我跑到西南乾元門分舵!」一提起此事,龍念氣得拍桌子。
其他人面面相覷,在孩子成親一事上,的確是給任墨因跑贏了。雖然任天涯的年紀在小輩中是最大的。不對,算漏了花陵,不過因花宜人的所作所為,即使他們不會因而遷怒花陵,但平常也不會有太多往來接觸。
「我家慈兒跟烏兒倒不急,反正玄鯨壽命長、相貌永遠年輕,他們七十歲才娶妻我一樣高興。」宣蓉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看得其他人有點牙癢癢。「倒是你們貔貅這麼能生,是否早一點成親較好?讓我算算……一個生十二個,這代唐門小輩有……嘩!你們會有百來個孫耶!看來你們都要將竹林鏟平建房子了。」
被宣蓉一說,唐胥突然覺得頭有點大,他娶聞人畫漪時真的沒想過她這麼能生。到底是他日常太努力,還是貔貅天賦就是能生?
看著自家夫君有點頭暈的樣子,聞人畫漪連忙道:「再多一百個我都養得起!」
聽到自家夫人這番話,唐胥不覺得安慰,反而是覺得……心有點累。唐門創始至今,從未試過在一房一個女人的情況下生了這麼多個孩子的。
龍念聽到聞人畫漪之言,再看到唐胥一臉「囧」樣,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到底是唐胥太厲害還是貔貅太能生了?」龍念語氣一轉,調侃地看著蘇空青。「看來玄鯨這方面可不及貔貅啊!哈哈哈──」
「我們玄鯨是以質取勝的。空青,對嗎?」宣蓉挑釁般看向龍念。
「哦?哦。」空青還在低頭研究著剛才的花株,聽到自家妻子叫喊,狀況外地回了兩聲。
任墨因看著完全走神的蘇空青,搖了搖頭,這麼多年都沒變,連臉都仍是一副娃娃的樣子,現在看上去竟比蘇慈兩兄弟還要小。父子仨要是一同走在街上,怕是被人當作是兄弟,還要老子是弟,兒子是兄。
聽著宣蓉之言,聞人畫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若不是相識多年,真會以為宣蓉是在諷刺自己重量不重質呢!真是的,這麼多年蓉姐姐的個性還是心直口快!
「可惜畫漪沒生女兒,真想知道玄鯨貔貅混血到底會是怎樣的。」龍念忽發奇想道。「是否會又能生又大力又食量驚人……」
聞人畫漪與宣蓉忍不住對視,貔貅血加玄鯨血,一地一海,兩種血脈甦醒都會出現力量暴走,若還要再加上人類血統,屆時就算兩族長老出手,都未必能震得住。只是想像,聞人畫漪和宣蓉二人已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心底同想著:兩族千萬別通婚!
一群人在亭中把酒閒聊,興之所致,龍念拿出蕭聆笙留下的簫與任墨因的笛子合奏了一曲,畫漪以筷子輕敲著杯盤奏和,剎那回到當年在玄都酒肆中鬥酒論樂談天下的歲月。
「話說回來,早前聽蘭庭說,蘇烏近來跟著唐潼四處跑。」龍念將簫收回儲物空間,隨口提到。
「甚麼?烏兒不是還在父親那裡嗎?」宣蓉帶點驚訝地說。
「烏兒兩個月前已上岸,說要來此歷練。他沒告訴妳嗎?」蘇空青疑惑地看著宣蓉。
「沒有啊!為甚麼他沒有告訴我?」
蘇空青想了一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說:「喔!早兩個月不是慈兒和烏兒的生日嗎?當時妳做了兩個生日食盒給他們。我記得慈兒數天前提過,烏兒傳訊跟他核對食盒中的食物,好像烏兒那盒少了一個糰子。大概他在生妳的氣吧!沒事沒事,過些日子便好了,孩子鬧脾氣而已。」
聽著這家子的對話內容,在座其餘人簡直無語。蘇烏跟蘇慈都是二十五歲了吧?怎麼蘇慈老成持重,蘇烏則跟個七歲孩童一樣?他們這家子的教育是怎樣搞的?
「空青,怎麼不告訴我烏兒生氣了?我還是補一個食盒給他吧!」宣蓉對這個從小被送離自己身邊的兒子總是抱著愧疚,因此從無想過自己是否太縱容遷就蘇烏。
「小事一桩,不用擔心。妳就是想太多,才讓烏兒老是為了小事生氣。」蘇空青笑瞇瞇地安撫著妻子。
「慢著,為甚麼烏兒會跟著你妹子四處跑?」宣蓉這才醒起另一件事,立刻轉頭問唐胥。後者搖頭表示從管不了這個妹子,更不知兩人走到一起。
正當此時,話題中的男女主角正巧出現。
「哥、嫂,各位好。」唐潼邊說邊走進亭中,跟大家打過招呼後,逕自坐到空凳上。「阿烏,我就說你父母今天一定在這兒,沒說錯吧!」
「唐姐姐妳明明沒有跟他們聯繫過,怎麼知道他們在這兒的?」蘇烏一臉崇拜地望著唐潼,宣蓉突然覺得兒子好像被拐了。
「烏兒,娘有話要問你。」宣蓉牽起蘇烏的手,往亭外走去。蘇烏卻回頭看向唐潼,請示的意味十分明顯。
「去吧去吧!跟你娘聚聚吧!」唐潼擺擺手,蘇烏這才點點頭隨宣蓉走到園中一隅。
念笙亭中,一眾人饒有興味地看著突然來到的唐潼,連蘇空青都難得準確地嗅到「八卦」的氣息。
「潼潼,妳怎麼會跟蘇烏走在一起的?」唐胥在妻子、任墨因、龍念、蘇空青的注目下,只能擺出兄長身分了解一下情況。
「撿到的。」唐潼一臉無辜地說。
「撿?他一個成年男子被妳撿到?」唐胥一臉不可置信,其他人除了蘇空青露出一副「哦」的表情外,都露出一副等看戲的表情。
「哥,真的是撿的,我遇到他時他正餓得奄奄一息地被一群街童欺負。我看他好像不是普通人,便幫忙驅散了那群頑童,順便帶他去吃飯。飯桌上他告訴我原本他打算來這歷練,怎知出師不利,一上岸便被人騙走了所有錢,又不想向親人求助,但在城中沒錢吃飯,又不想偷扼拐騙,最後便弄到這般田地了。後來我告訴他我是全大雍最大書肆老闆,相識遍天下,說著說著他便問我可否跟在我身邊學習歷練了。反正我身邊缺個跟班,他又憨憨的這麼容易騙,我便當作做善事地將他留在身邊工作。對了,我們已簽好合約。我想蘇宗主不會有異議吧?」
唐潼這邊廂向眾人交代了事情始末,那邊廂宣蓉與蘇烏卻鬧得不太愉快。
「娘,我已經決定了,我要跟著唐姐姐歷練。」
「烏兒,若要歷練你可到聽劍閣或其他門派,在一間書肆有甚麼歷練可言!」宣蓉努力壓下想動手的衝動,不斷嘗試遊說自家小兒子。
「唐潼是書肆老闆,自然學識淵博(作者案:蘇烏你似乎對龍蟲齋及其老闆有很大的誤解……),而且我也是她救的,她一定不是壞人。娘,你不用說了,總之我跟定了唐姐姐,我們連字都簽了。」
「簽字?烏兒你簽了甚麼了?」宣蓉一臉惶恐地看著兒子。
「僱傭合約啊!為期十年,還包食包住包學習。原本她要給我薪金的,不過她既然包了這麼多東西給我,還讓我跟著她學習,我便說不要了。」蘇烏一臉「我很公道」的樣子。
「……」宣蓉無語,只能深切反省自己在小兒子教育上到底犯上哪些巨大錯誤,為何會養得這麼憨憨白目的。遙望向涼亭方向,頓時惡狠狠地盯著唐家三口,你們三隻摳門怪鐵公雞,居然騙我兒無薪賣身十年,老娘不會放過你們!
像是感應到宣蓉的「熾熱」眼神,唐潼對宣蓉勾了勾唇,然後大叫:「阿烏,時間緊迫,走了!」
「知道了,唐姐姐,這就來。」蘇烏回應了唐潼後,隨即向自家娘親揮揮手。「娘,先走了。」
看著小兒子像條小尾巴般,還自發地替唐潼拿過所有行李還要高高興興歡歡喜喜地跟著她離開,宣蓉覺得超級無語,只無力地瞪著自家夫君。
「蓉兒,讓烏兒自己做決定吧!沒碰過釘子是不會長大的。」蘇空青前句還安慰著妻子,下句卻踩疼了宣蓉的尾巴。「妳放心吧!唐潼頂多剝削奴役他,絕不會傷害他的。」
「蘇兄說得對,潼潼做事有分寸,放心吧!」唐胥撥了撥算盤,單打獨鬥絕打不過宣蓉,因此他選擇支持蘇空青,有甚麼還是推蘇兄出去擋箭為妙。
「萬一……他倆好上了怎麼辦?唐潼可是跟我們同輩的啊!」宣蓉仍是一臉糾結外加不滿地說。
「擔心甚麼?唐潼又沒有貔貅血統,不可能生一大堆小玄鯨出來的,妳放心吧!」龍念一臉「妳想多了」的表情看著宣蓉,似乎對這台戲已失去興趣了。「就算真是好上了又如何,他們兩個雖說輩份不同,但年紀相距不遠嘛!我說,就你家那個小兒子就應該找個年紀比他大的女人來看管他。」
聽完龍念之言,宣蓉蔫得甚麼都不想想了,只趴伏桌上呈半死狀態,蘇空青只好在一旁順毛,以免自家妻子發飆。不然,玄鯨發飆起來這個墓園大概都要重建了,他屆時還不被龍念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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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輩在涼亭把酒言歡,小一輩則在墓園附近的山頭四處閒逛。
「這兒的風景真的很美啊!」無已挽著展鴻的手,看著近前的山林美景,遠方泛著金光的湖泊,忍不住讚美起來。
「蘭庭,這地方是舅母挑的嗎?」任天涯看向倚著樹幹呆著的淵仲秋。
「嗯,是娘親選的。因為爹是在這個山頭上發現蓮瓣蘭的,加上爹又最喜歡這種蘭花,所以娘親便將爹移葬此處了。」淵仲秋信步走向任天涯和無已二人,與他們同樣眺望著遠方。「從前爹娘一有空,便會帶我來這個山頭玩,我有時也會偷偷溜過來彈琴。從前只要我一來,那些小動物便會湧到我身邊聽我彈琴,可惜現在……」
任無二人完全了解淵仲秋對自己貓嫌狗棄的體質到底有多沮喪,不過這點他們可沒法子改變啊!
「這兒很乾淨,也適合修練。」剛才離開了一會的蘇慈再次現身,難得地捧著一些果子。「剛才看到的,很新鮮,要吃嗎?」
無已接過蘇慈手上的果子,咬了一口,清甜多汁,十分美味。「多謝蘇仙長,真的很好吃。」
看著無已三兩下便吞掉整個不算小的果子,任天涯算算時間,了然發現她應該餓了,便在儲物空間取出一些點心遞給她。「餓了吧?先吃這些,一會跟父親他們會合後便下山,到時再找地方吃飯。」
淵仲秋看著整段路上不斷撒狗糧的兄長夫婦,雖然覺得刺眼,但也有點羨慕,有時也在想,自己何時能找到喜歡的人呢?可是一想起娘親近來一連串的相親飯局,他自己只生出想逃的感覺。他希望能自自然然地遇上喜歡的人,不希望被不斷安排。
「娘親早吩咐過下人預備晚宴和客房,今晚你們就在我家過吧!」淵仲秋難得地笑道。
「姐姐、姐姐,來,我們去放風箏吧!」唐瑭突然從草叢裡鑽出來,一手拿著風箏,正打算一把拉過無已時,任天涯卻攬過無已的腰將她挪到另一邊去。
「有事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任天涯對唐瑭瞇起了眼,轉頭溫柔地看著無已。「要放風箏嗎?」
無已看著唐瑭與任天涯的互動,笑著點了點頭。
數人隨唐瑭走到一片空地,各自放著風箏。唯有號稱學霸的蘇慈怎樣都未能將風箏順利放到天上,最後暗自動用術法加持風箏。大家也睜隻眼閉隻眼隨他了,畢竟,蘇仙長跟遊戲向來不熟。
「當時玄都一役,空無是否真的已完全封印了?以後是否不會再有事?」無已邊放著風箏,邊詢問身邊眾人。
「應該沒問題吧!畢竟幽熒燭照親自出手,目前各地都沒有異象。」唐瑭自老宗主去世後,很久都沒有玩得這麼歡快了。他拉鬆了點風箏線,讓風箏飛得更高。「各大世家事後的肅清工作都完成,只要沒有人又來興風作浪,問題應該不大。」
「唐十二少,語文水平進步很多啊!這麼多句子我居然挑不到一個錯處!」無已打趣著唐瑭,但對他語文的進步是真切感動的。
「本少一向天資過人,沒有我學不來的,哼!」說畢,開始控線讓風箏側向無已的,然後開始玩起割風箏線的遊戲來。
「喂!唐十二你……」說話還未完,無已的風箏已成斷線風箏,投向無邊自由的懷抱了。
無已苦著臉看向任天涯,後者揉了揉她的髮,然後,曾經的孩子王開始單挑唐瑭了,不對,是孩子王加上表弟夾攻唐十二的風箏。結果不消片刻,三者一同陣亡。
最後,空中只餘下那位不懂放風箏的在耀武揚威。
四人相顧無言,剛才談及的封印一事也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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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酉時,小輩們返回墓園,剛好看到醉酒的龍念又跟任墨因大打出手,正確點說,是單方面追打,任墨因由頭到尾都是讓著避著,其他人居然一副看戲的樣子完全不加理會阻止,聞人畫漪與宣蓉還要不時吶喊幾聲,看的一群小輩超級無語。
勸說無果,無已和淵仲秋只好拉著龍念,任天涯則擋在自家父親與舅母之間。無已倒沒甚麼,就是淵仲秋硬吃了娘親兩掌一刀,當然傷不到他,但卻弄得他有點狼狽。
「每次喝醉都如此,蘭庭,勸勸公主少喝酒,或起碼不要讓自己喝醉。」任墨因瀟灑地把玩著折扇,仍是一副翩翩公子貌。其實大家都弄不明白,為甚麼龍念每次喝醉,總是如此執念地都要單挑一下任墨因才安樂。
「姑父,為您添麻煩了,抱歉。」淵仲秋無奈地說,身為兒子,他也不懂自家娘親的執念何來。「請各位長輩隨我回蕭府吧!我們已為各位安排好酒宴和客房,請。」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前,都先走到聆笙墓前跟他道別,就是任墨因在墓前吐槽了龍念兩句,老一輩的忍不住笑了出來,小一輩的尤其淵仲秋只能一臉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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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離去,墓園重歸寧靜。
風吹過念笙亭石柱上纏繞著的藤蔓,花葉在空中搖曳著,就如聆笙揮手告別妻兒好友。
下一年,園中的蘭花大概會開得更加燦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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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念笙亭 ‧ 完〉
末案:早前吃了點花生,看著只覺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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