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旅行 - 陰錯陽差

他們一絲不掛地在床上翻滾著。麥特已經不再害怕查爾斯，只是把他當成一般的客人。在擁抱和親吻之後，熟練床事的男妓直接用飯店的抱枕墊高身子，形狀渾圓的臀部向後翹起地邀請男人隨時的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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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常也是跟其他的男人這麼做的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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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捉緊身下潔白的被單，「你殺人的手法應該也都不會差太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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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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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被這樣親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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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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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吻印從臉頰延伸到後頸，略微乾燥的唇摩擦過肌膚，留下輕輕吐息帶來的濕潤水氣後又隨即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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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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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舌尖舔著他耳朵的邊緣，讓麥特有點害羞，感覺得到自己的耳根跟火燒一樣慢慢熱了起來。查爾斯長著繭的手指順著他的鎖骨向下愛撫，最後停在他胸口玩弄著小巧的乳頭，舌頭一邊調皮地滑入他的嘴巴。眼尖的查爾斯注意到對方身下的床單逐漸出現了一塊濕掉的痕跡，事情正在進入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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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會取悅別人啊，你的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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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的話，怎麼樣都行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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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把飯店的緞面抱枕塞到自己的腹部下面撐高，他的背部向上輕微彎起，像是一隻放鬆狀態的白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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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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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有東西進入，對方溫暖且微微滲出汗水的雙手摸上麥特的腰稈，將自己更深入到如薔薇般粉色的肉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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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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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頭埋進麥特的肩窩處，兩人的髮絲互相摩擦，發出濕漉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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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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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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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笑著，濡溼而閃亮的褐黑色頭髮襯得他的臉龐好像正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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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其他婊子做的時候也會說這種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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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耳語，溫熱氣息隨著話語飄進耳朵，「這樣氣氛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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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微笑，感覺到自己現在的一切都被身後的男人接受、享受著。他什麼都不想，整個人全浸在情愛帶來的生理愉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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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他們繼續開車上路，外頭的天氣依舊好得要命，是真的能讓人熱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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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經過國內數一數二險峻的山谷，裸露出黃土和岩塊的峽谷被青翠且枝葉繁茂的樹林包圍起來，綠意盎然的生命力使得陡峭山谷看來不再那麼危險。藍色天空碎裂在高聳的山脈之間，陽光反射在山林、散發出黃金般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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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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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去看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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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問，他正好也開車開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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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隨意停在路邊，欣賞眼前荒涼與翠綠並存的奇妙景色。這裡的岩石有許多顏色，有的呈現長了潮濕苔癬的綠色，有的則是略帶紅棕的鐵鏽色，這些石塊一語不發地錯落在山谷之間，上面都是經過風蝕而留下的刻痕，日光所照映不到的陰影處十分明顯，佐證了風不斷吹拂在石頭上後蝕刻出的明顯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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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望著山谷的深淵處，它深得無法看見底部，只能看見土塊崩落的四周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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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山谷好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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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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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去會粉身碎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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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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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開多久才能離開山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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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吐出一口菸，「大概需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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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們也沒什麼錢了，不如慢慢開、今天睡車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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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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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懸崖開會不會很可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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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休息夠了，開始往山腳處開去。查爾斯邊這樣問著麥特，邊空腹喝了一口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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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就行。我對這邊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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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一派輕鬆地轉著方向盤過彎，車身順利地在彎道上左閃右躲，沿著山崖石壁緩緩開下蜿蜒的岩石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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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伸頭到窗外透透氣，「你來過這裡很多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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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麥特微微一笑，在左轉彎的時候猛地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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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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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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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山路變得筆直，喜歡飆車的麥特對窗外怪叫了一聲後便直接加速直線前進。查爾斯伸手隨意轉著車上收音機的旋鈕，轉到一個他從沒聽過的陌生電台，它播放著有點老派但非常適合現在聽的音樂，音質破損的吉他聲傳出了車窗玻璃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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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山谷裡從頭到尾都只有他們一輛車。鳥群的叫聲在山谷與樹林間響徹，幾乎蓋過了車子的引擎聲。在這裡，人們似乎可以忘記一切俗世的聲音和慾望，就這樣單純地沉浸在自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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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兩個人今天待在車上睡覺。查爾斯已經闔眼一陣子了卻睡不著，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吃晚餐。好吧，其實午餐也沒有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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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好像有點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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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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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的意識已經迷迷糊糊，他只這樣回答前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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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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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爬到後座，親密地貼到他身上。麥特的身體很溫暖，也難怪男人會喜歡貼著他啊。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聽到了對方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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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不知道會不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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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晚上先靠在一起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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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的頭歪歪地靠到他的肩上，溫熱的吐息呼在查爾斯的頸子周圍。查爾斯肚子餓到睡不著，看著外面車窗上的露水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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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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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他肩膀上的那個人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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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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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再抱緊一點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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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點點頭，那個人一得到許可就鑽到了他的懷裡，他於是張開了手擁住漸漸熟睡的麥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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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明天得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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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脫下黑色的外套鋪上麥特的肩膀，再用毛毯裹住他單薄的身體，反正他還有麥特的體溫可以保暖。他們在冷藍色的月光下逐漸陷入夢鄉，肩靠著肩，好像得靠著對方的溫度才不會凍成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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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查爾斯也昏過去了。他不懂自己是累昏還是餓昏。大概後者的因素比較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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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眼睛睜開的時候，查爾斯已經坐在方向盤前面了。睡飽的麥特伸著懶腰，綠色格紋毛毯滑落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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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車換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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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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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呆滯地看向窗外，山巒青翠，如同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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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應該就會下山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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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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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叼著菸、發動引擎，白煙在狹小空間中緩緩升起。由於一路上無事可做，麥特一直覺得昏昏欲睡，他便索性繼續縮在毯子裡繼續閉起眼睛。他不打算睡覺，只是選擇什麼都不看、用耳朵感受一個不受到視覺影響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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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查爾斯更加沉默了，一路上只聽著音樂自顧自地向前開。離開山區後，他們開到鄉村高速公路。這種鄉下幾乎沒人會開的路蓋得又直又長，沒有任何的記憶點。看看窗外的風景，景色也都是單調而看不到盡頭的玉米田，唯一不變的就是遠處好似永遠到不了的地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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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音機播著鄉村音樂，一個鼻音很重的男人彈著旋律幽怨的曲調唱著南方的歌謠。玉米田、玉米田，十一號路口、十二號路口，沒完沒了。麥特已經開始覺得無聊了。直到他們好不容易開完整條高速公路，他才看見路邊終於出現了一點人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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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兩座城市間的一個沙漠化地帶。這裡的住戶稀稀落落，麥特甚至沒看到這裡有沒有警察局。在黃沙紛飛的沙丘中唯一一條馬路直切而過，住戶和少許的商家都沿著幹道設立，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人在活動。這塊沙漠連一個小社區都算不上，更像是臨時出現的中繼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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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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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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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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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揉揉眼睛，想把眼內的沙子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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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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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深呼吸，率先開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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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跟我一起下車，鑰匙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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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間隨處可見的商店，提供開車開累的旅人們汽油和簡單的飲料和食物，還有一些附近居民用得到的民生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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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幹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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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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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推開玻璃門，半信半疑的麥特緊跟在後，覺得莫名地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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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走入商店，隨便地逛著店裡的廊道。店裡東西不多，大部分是食物和酒類，頂多有一些衛生紙或生活用品。他在廊道之間慢慢走來走去，似乎在挑選要購買的食物。查爾斯往櫃台方向看去，店裡只有幾個客人和一個打瞌睡的店員，午後的陽光炙熱，曬得人們減少了警覺性和活力，所有人的動作都變得遲緩。再往沾滿沙子的窗外看去，外頭方圓五公里內只有大約五戶人家，而且路上連半隻鳥的影子也看不見。應該是因為天氣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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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看著綠色貨架上的藍莓果醬，雖然想買，但是身上沒有錢。不對，明明兩個人都沒錢了，查爾斯為什麼剛剛說要買東西？麥特剛意識到不對勁就看見查爾斯唰地從外套夾層掏出槍來指向收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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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動，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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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槍口指著店員，還示意身後一臉呆滯的麥特隨時注意背後有沒有其他人，兩個人不知道從哪來的默契、背貼著背站在了一起。店員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先舉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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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收銀機裡的錢全都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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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把麻布袋丟到桌上、槍口指指那個髒袋子，店員立刻開始裝錢，查爾斯粗估這筆錢大概夠他們撐一陣子。麥特根本沒有想到查爾斯突然會搶劫。雖然他會拿槍，但其實他連動都不敢動，更不用說扣下板機。時間的流逝感覺漸漸減慢速度，一秒的時間也變得漫長。他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卻覺得吸不太到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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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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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喚著麥特的名字，話語在接近死寂的一片沈默中被無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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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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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不敢回頭看他，繼續盯著那扇別了風鈴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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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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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抱著錢袋然後一把抓住他的手，二話不說就衝出店外面。袋中的零錢撒了一些出來，老舊的銅錢摔到木地板時叮鈴鐺郎地作響，金色和銀色的錢幣像是陣雨般噴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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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手忙腳亂地想要把鑰匙插進鑰匙孔，但是一直在發抖的手沒有辦法如願。他心一橫，看準了鑰匙孔低頭猛力一插，鑰匙終於進去洞裡，他連忙發動車子。查爾斯一把門關好，麥特立刻開始飆車向前衝，頭也不敢回，藍紫色的破車子在胡亂飛揚的沙塵中衝出一道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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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樣做是對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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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說著，踩下油門直接闖過大街上的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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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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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點著手上的錢，應該足夠兩人生活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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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在大馬路上奔馳，開過滿是黃土的荒漠、開過長得乾巴巴的仙人掌，路上他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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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個小時，他們覺得警察大概不會追上來了，於是，麥特總算停了第一個紅燈。這個鬼地方根本沒有任何車經過，只有垃圾紙袋在路面上悠哉悠哉地飄浮過去。兩雙眼睛看著那個紙袋飄到他們面前，然後又飛到空中。漫長的紅燈終於結束，燈號變綠的時候，麥特在那瞬間好像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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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剛剛拿了一條土司，你要先吃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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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副駕駛座的查爾斯回頭查看，才看見一條吐司歪斜地躺在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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