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空 - 11.　實驗室的羽翼（一）

　　空睜開雙眼，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潔白如鏡的牆面。他無力地側身看了一下左邊，往門的方向還有三張床，離他最近的床上的小男孩抱著膝蓋蜷縮，小男孩旁邊的另外兩張床則是空著的。

　　小男孩外表大約十歲上下，有著一頭蓬亂的棕色短髮和靈活的金色大眼，看起來是會搗蛋的類型。

　　「小鬼，這裡是哪裡？」

　　「軍師大人！太好了，您醒了嗎？」小男孩高興地從床上跳下去，跑到空的身旁，抓起他的手。

　　空的意識稍微清醒一些，他晃了晃腦袋，揉了一下眼睛，回想了一下醒來前發生的事情，大喊了一句「靠北」，說：「慶呢？小月呢？大家呢？這裡是哪裡啊！」

　　「軍師大人，你的反應好奇怪，平常不會這樣啊。」

　　空看了看小男孩，驚訝地說：「你是從雙胞胎跑出去的小鬼！慶有給我看過照片，我哥和我室友都在找你和你朋友。你說的軍師可不是我，是我哥啦，被稱為『天翼』的傢伙。」

　　「不是軍師大人……我……難道不能離開了嗎？」

　　「我不是你親愛的軍師大人還真是抱歉，現在可不是沮喪的時候，我必須先弄清楚這裡是哪裡。」空耐著性子說。

　　「其實……我也不清楚，醒來時就在這裡了。對了，大哥哥你要小心一點，不久前有奇怪的叔叔把小櫻和小淚帶走，他們到現在還沒回來。」

　　「小櫻？小淚？」

　　「小櫻是我妹妹，小淚是我的朋友，我叫南。」

　　「我是空．阿諾法。你是跟著你朋友一起從雙胞胎的總部偷偷跑出來的吧？」

　　一講到偷跑，南的臉上出現一片陰霾，他抿了抿嘴，用悲傷的口吻說：「都是我……都是我太想出去看看外面才會被抓住，小櫻和小淚要是回不來，我該怎麼辦？嗚嗚！」說著，南開始嚎啕大哭。

　　空扶額嘆了口氣，這就是調皮的下場嗎？

　　空忽然把手放在南的頭上，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說：「我們還沒被帶走，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只要活下去就一定有希望，所以別哭了。」

　　「大哥哥……我……」南擦了擦眼淚，甩掉痛苦說：「我知道了，男人絕對不能輕易掉淚，這可是軍師大人的教誨！」

　　「很好，我們先來想要怎麼離開這裡！所以，來交換我們知道的事情，好嗎？」

　　南大力點頭說：「我知道了！大哥哥，你被那些奇怪的叔叔帶走過，可是沒多久就回來了，然後小櫻和小淚才被他們帶走。」

　　「那麼帶走你妹妹和朋友的人有什麼特色？」

　　「全身穿著白色的衣服，看起來好像很重，臉用很重的頭盔遮住。」

　　「很好，雖然不知道他們把我抓走時做了什麼，既然我安全地回到這裡，那麼肯定有機會逃走。南，我們需要一點小聰明來幫助我們逃走。」空露出自信的笑容，比了比自己的心口，然後對著南附耳說了些什麼。

　　南點頭如搗蒜，說：「真的可行嗎？」

　　「找到出口就是可行的了，總之得試試看，只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就能帶你去我哥那裡。」

　　他們兩個到門口蹲著，隨時準備有人來就直接襲擊。

　　他們沒有武器，只能靠拳頭。

　　過了一段時間，南開始覺得腳有點痠，想要站起來的時候，門開了。空看了南一眼，兩人同時衝出，揮拳攻擊身穿笨重衣服的怪人，幾拳把他們打倒在地。

　　空毫不客氣地多踩了一腳，橫抱起南，雙腳張開澄金色翅膀，立刻飛離現場。

　　同一時間，雙胞胎的會議室裡……

　　慶、天、月、音之刃、修坐在裡面，享受著暖氣的同時，也在苦惱著空和三個小孩被綁走的事情。

　　音之刃已經出動所有調查組的成員，以空遭到綁架的大樓為中心，展開地毯式搜索。

　　天色漸暗，距離空遭到綁架至今已經過了二十小時，還未得到任何情報。

　　天翹著二郎腿，雙手環胸，右手食指敲著左手上臂，就算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冷靜，手部的動作已經透露出焦慮。

　　月握緊項鍊，祈禱著空和孩子們的平安。

　　這時，會議室的門打開了，身穿黑色制服的女性進門說：「報告，我們找到空殿下了，還有……有人求見。」

　　天連看都沒看，冷淡地說：「修特、菲兒，你們不是去渡假了嗎？」

　　「昨天聽說空被綁架就折回來了。」修特面露不安。

　　「就算如此，也不用特地趕回來。」天淡淡地說完後，對黑衣女子說：「報告吧。」

　　「空殿下在貝西塔實驗室的頂樓實驗室中。」

　　「不會吧，為什麼是那裡？」月忽然間站起來，呆若木雞，身旁的聲音彷彿被隔離，傳不到她的耳裡。

　　「有查出他們帶走空和三個孩子的目的嗎？」天姑且無視掉月訝異的反應，等調查組報告完了再問就好。

　　「其實他們想帶走的是您，三個孩子只是剛好在路上看到就直接抓去實驗的。」

　　「哥哥……哥哥不會隨便帶走別人實驗！哥哥他……一定有哪裡誤會，真的是被抓去貝西塔實驗室嗎？」月跑到黑衣女子面前，抓住對方的肩膀晃了幾下，語氣激動又慌張。

　　「是的，我們已經確認過了。」女子沒有被月的反應嚇到，只是淡淡地點頭。

　　「不是的……哥哥他……怎麼會抓人做實驗？」

　　「冷靜下來，月，不一定是妳哥。」天一句話讓月鬆開抓著女子的手。

　　「另外，主張進行此實驗的是洛．雷格，上個月發表新論文的年輕科學家。」女子淡然地補充。

　　「洛哥……」月捏起拳頭，抬頭對天說：「那個……我、我認識貝西塔實驗室的人，可以讓我跟他們談嗎？」

　　「能保證和平讓空回來嗎？」

　　「不、不知道，可是我不希望每次都用武力解決。」月皺著眉頭，頭一次出現了強硬的態度。

　　「我知道了，音之刃，妳帶月去通訊室，談判失敗的話突襲。」天點了點頭，把視線轉向音之刃命令。

　　月、音之刃和負責報告的女子離開後，修特輕輕一笑說：「沒想到你會網開一面，你好像變了。」

　　「面對月我沒有拒絕的餘地，就算我不同意，她也會強制我同意，不如直接答應吧……反正能夠減少資源浪費。」

　　慶依舊雙手環胸，點了點頭，說：「明智。」

　　不愧是軍師大人啊……修汗顏地心想，不管何時都能先衡量利害關係。

　　過了十分鐘，月和音之刃回來，兩個女人愁眉苦臉，彷彿頭頂冒著烏雲大雨。

　　「洛哥不理我，哥哥也聯絡不上，怎麼辦？」

　　「對方有接電話，接的不是月的哥哥，而是另一位，月問了他幾個問題，電話就被掛掉了。」

　　天和慶很有默契地站起來，互看一眼後，兩人異口同聲說：「攻堅！」

　　「等、等一下，說不定聯絡到月的哥哥就……」菲兒拉住天的手臂，試圖阻止他。

　　天冷冷地說：「既然主使者先掛掉電話，代表沒有交涉的打算，不管誰說服都一樣。」

　　「天，不能再等一等嗎？」修特和菲兒異口同聲建議。

　　天看了時鐘一眼，已經快要五點了啊！他搖了搖頭，對慶說：「頭目，最終決定權給你。」

　　「攻堅。」慶毫不猶豫地回答。

　　修從椅子上跳起來說：「那麼，我就先回人偶室出動我的人偶大軍啦，祝各位好運。」

　　音之刃恭敬地對天和慶行了個禮，說：「我也先歸隊囉，晚點見。」

　　菲兒輕輕嘆氣說：「一定要打嗎？」

　　「一定，回已經預言空會被對方用不正常的方式強制覺醒……那樣的話……」天忽然不說話，只是咬著下唇。

　　「會怎樣？」修特全身冒起冷汗。

　　天倒吸一口氣回答：「空會失控，他延伸能力是破壞和反射，如果『破壞』這項能力失控，不單是身旁的事物，連他自己也會毀滅。」

　　「五大稀有能力！」菲兒驚呼道，五大稀有能力──破壞、解除、預知、無效化、異質化。正因為很少人能夠擁有，能得到的幾乎可以說是奇才。

　　「破壞很危險，所以必須在空覺醒之前，全力阻止他暴走。」

　　「要是萬一我們趕到時，空已經覺醒了呢？」修特全身緊繃，太陽穴滑下一滴冷汗。

　　「由我來壓制空，我的能力和他互剋。」天拉起袖子一段，露出手臂上的白光線條，那線條酷似電路板上的線路。

　　能力強的特殊能力者，能讓自身的能力迴路浮現。

　　這時，一名警衛走進來，行了個舉手禮說：「頭目、軍師，車子已經準備好了，請快點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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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實驗室的羽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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