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國來到英國已經幾天了,先是住在利物浦郊區觀賞梅西河岸上游隼的飛行,抽根美國精神再喝上一杯英格蘭威士忌,這就是我的生活。來到英國後,我並沒有著急著去飯店或者找找零頭工作,我反倒是玩了一會兒。看電影、打坐、瑜珈、煮菜外加試試看調酒。我是個習慣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的男人,即便有些同行認為他們的生活與工作無法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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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的故事開頭是這樣的:有個流浪漢拿著生鏽的小刀,對準了倒在地上的那男人。男人昏厥了過去,但卻仍能感受到環境帶給他的惡意。流浪漢將刀一把叉下,男人及時醒來用胳膊擋下了第一刀。接著踢飛了流浪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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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樣的開頭或許會吸引一些習慣懸疑劇情的觀眾。然而,對我來說,這真是吸引人的演出嗎?有時候,我會想乾脆把我自己的經歷帶進去算了。但是,這樣會不會又太過離奇了呢?每當我想到這裡,不禁又會回憶起KAI這個男人。不,他真是男人嗎?老實說我不確定,雖然有過臉被他毀容的經驗,但卻沒能夠近距離看見他的真容。只記得他不高大,身長大約五呎七吋,也就是大約一百七十公分。但力氣出奇得嚇人,即便我用盡雙手之力也無法抗衡他單手的握力。怪手?沒錯,那時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怪手。如同挖掘機般的怪力可謂他最突出的特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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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為甚麼我會不記得他的長相呢?如果沒有戴面具或者頭套,為甚麼我會不記得他的容貌呢?據說是因為PTSD讓我喪失了部分記憶。好奇怪,明明沒有其他併發症,卻唯獨他的樣貌想不起來,這就是我唯一的症狀。早知道見到他時就帶相機了,這樣說不定有機會替他照張相片。開玩笑的,我不會做擅自替人照相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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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我的故事開頭有個流浪漢的話,那我想結尾也是同樣的場景。煙霧迷漫在倫敦的街上,到處都有尖叫聲還有逃跑的群眾。除了一個男人往與其他人的反方向前去,他穿著成套的西裝,彷彿出門上班一樣。然而,在衣服底下的卻是數把匕首以及手槍。此刻,一名流浪漢叫住了他,雖然剛開始想發聲卻有口老痰卡在喉頭。經過半晌,流浪漢終於說出話來。他叫喚男人往西邊走,不然會死的。但男人並不在意,因為他知道就算是死,也有必須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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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實。我正做著犬式瑜珈並且正在跟編輯通電話。電話那頭似乎在辦派對,不光是吵鬧的人聲,還有數首電音舞曲輪番上陣,聽起來相當歡鬧。然而,我卻融不入那股開心的氣氛,只是覺得如果我在現場肯定會掃興吧。不知何時起,我停了下來並開了罐啤酒,將易拉罐中的液體緩緩倒入杯中,記得要四十五度角傾斜倒入才會產生綿密的氣泡。這件事不曉得是真是假,不過對於味癡的我來說都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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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你就好好玩吧。我們這邊正巧挖腳到了一個很厲害的作家,筆名叫做崖,懸崖的崖。」崖?這名字真耳熟,記得有位寫日本怪談的作家,本名就叫做崖。但是,他並不是用本名投稿的,所以應該是別人吧。我暗忖道,或許有一天能夠見見這位厲害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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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記得寫篇出國玩的遊記,可以貼在網站上頭。」編輯囑咐我多拍點照片和分享英國的美食放在社群平台上頭。我思索能夠放些甚麼,最後先放了張游隼的相片。那隻游隼有著灰帶白的羽毛,勾型的喙上頭有道疤痕,除此之外,右邊翅膀似乎也有受傷,導致牠飛行時相當不平衡,看起來就像是個畸形兒一般。或許正因為如此,才與我氣味相投。牠也是畸胎嗎?是因為獵食不靈,所以才接受我的好意嗎?我不禁想到,這隻游隼是那麼的現實,帶了點反諷主義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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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我餵了牠從寵物店買來的食用白鼠,牠似乎很滿意。所以接下來的幾日我都有投食。我不是甚麼動物愛好者或者飼育員,但如果可以訓養這麼一隻漂亮的野獸的話,何嘗不是件好事呢?即便牠畸形、畸胎也好,牠仍是那麼的漂亮、獨特,眼中湖泊的反射甚至能將人吸進去。每當我望向牠的眼神時,總會深吸口氣。然而,好景不常,是時候離開利物浦郊區,趕往倫敦行政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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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下著大雨,我穿著雨衣對著那隻遊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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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兄弟(我最終還是沒取名字),我要走了。但我會記得你,我下次還會給你好吃的。」牠歪著頭,隨後飛走。牠直直朝向海的方位前去,或許那邊才有食物吧,也或許有能夠照顧牠的同伴存在。我暗忖好的一面,但我知道牠活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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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倫敦行政區飯店內,這裡到處都是雨的味道,為了掩蓋此味他們點上了線香,據說是從中國來的。我望了望四周,似乎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不只是特定幾位客人、櫃台人員、接待人員與石磚的裂紋,甚至是溫度及濕度、壓力都一樣。大理石的牆面配上來自14世紀的藝術家雕刻,讓這間飯店生氣蓬勃,宛若活了上千年的神話生物一般。記得不知道誰曾說過,神話都是真的,只不過我們沒機會見到罷了。這句話在我心中蕩漾,如果真能見到神話中的生物的話肯定會很有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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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兩旁的恃者點頭示意招呼後,我望向電子新聞,看看有甚麼新鮮事。當偵探破案石頭街的殺人事件、教皇秘密保鑣、地下格鬥娛樂秀招募打手、射擊教練,以及毒咖啡試喝。詭異,我心想到。但沒差,今天只是來看看有沒有甚麼有趣的活動的。一些地下組織的活動,例如暗殺、保護、偷竊等等之類的。只要能分成利潤我就沒差。但是,我可不想當毒咖啡的試喝員,即便報酬再高我也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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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過當射擊教練嗎?你很懂槍械,對吧?」櫃台服務員提議到,但我並沒有興趣,因為要讓一個人從門外漢到好手,起碼需要三個月。他隨後又提議我偷竊寶石的工作,這還不錯。因為霧都成天都是雨與霧,鮮少看見陽光,這對做地下勾當的我們而言再好不過了。據說,日本只要下雨偷竊率就會飆升,因為雨聲可以掩蓋住腳步聲,雨傘與雨衣可以隱藏蹤跡。而我們英國也是如此,只不過是對殺手而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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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個新鮮活動,你要不要參加?一是殺了KAI,二是女皇舉辦的無差別殺戮賽。」詳細說說第二個選項,又是一磅。他將時間、內容、地點、現在參賽人員、獎金、觀眾、舞台大小與後續利益都解釋清楚。看來我有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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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和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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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和霧交錯形成圖畫
風和游隼回到了家
閉塞的天空默默流淚
卻顯示了新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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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台人員跳起舞並將英磅藏好
以免老鼠來偷來搶
又是一盞燈,在白天
看不見跡象
但女皇已經下令
將叛徒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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