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個過去的故事,記得那個女人僧伽藍曾這麼問過我。然而,那天我並沒有回答她。為甚麼呢?因為我想的故事不夠有趣嗎?抑或者太過痛苦呢?還是說不是女孩子喜歡的類型呢?都不是,對吧?是因為我還沒有勇氣面對那件事的真相。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NDbUDBSOt
我仍然記得那是個大熱天,我們山伏被一群以政府為幕後黑手的團體號召起來,一共二十餘人。在這二十餘人中,有真正的山伏、有殺手假扮之人,也有來自海外的間諜以及特務等等。我們被迫聚集於遠離登山步道的大岩壁旁,那座岩壁陡峭,人根本無法從那離開。在我們聚集時,我望向天空,天空開始燃燒、發出天火,整座山頭都開始燃燒,直到十個小時後才有消防車隊進駐。而我們大多數人都死了,只留下我與山伏師父二人僥倖逃過。但,山伏師父因為肺部碳化的緣故,不久也死了。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xwgsBcAry
我曾經是這樣想的:「我肯定是這世上最衰的人了。」但是,並不是。如果說我是世上最不幸的人的話,那場大火就應該燒死我才是。若要說我心頭掛念著甚麼,或許就是我找不到發動那場大火的人,究竟是誰?為了甚麼?一切問題都沒有頭緒,只好回歸虛無。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wC85pM5JM
「這世上,比你更悲慘的人到處都是!」代號十怒吼道。他的喘息聲太大,大到似乎蓋過了他的聲音。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xpslcUvVh
「為甚麼!你總是一副自己最悲慘的樣子!」代號十逐漸失去了理智,往獸的方向發展。而這正是我不願看到的事情。他的攻擊頻率、速度都加快了。踏地的力道與握住槍身的手掌同時發勁,形成一股強大的波動。我本能地後退數步,重整旗鼓。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X5fBbffCs
「要論悲慘,代號才是最可悲的組織!從阿布巴卡時期開始就一直是最為悲劇的存在。」提到這名字,我便曉得又是講古的時候了。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vXsfafLx8
1920年代起,人們因一戰的疲乏與傷痛,開始在沙烏地阿拉伯,漢志地區,聖地麥加興建地下鬥獸場。此地是所有歐洲與中東墮落的王室貴族聚集地。這裡除了毒品、香菸與上好的酒外,最著名的就是從義大利弗拉維朝代尼祿王在位時所興起的鬥獸場文化,這使得此處無疑成為被道德與現代文明拋棄的居所。直到現在,一天仍有數十到數百場戰鬥在持續進行著。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6QRmAvJxG
所謂的鬥獸場比賽分為兩種:人鬥人、人鬥獸。這裡所謂的人大多是沒有身分、沒有權力的奴隸,而奴隸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奴隸,我們稱這些奴隸為劍奴。劍奴是貴族從各個地方蒐集而來的,有的是孤兒院過多的人口、有的是欠債不還的賭徒、有的是路上隨機被逮的人,各式各樣、各種人都有。只要身為劍奴就必定一輩子都是劍奴,但當然這件事不會告訴他們,貴族所言只要勝利一百場就能獲得自由。當然,這只是包裹著甜衣的謊言。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jvR4iLolD
阿布巴卡,1923年,十二歲,生於世代務農的貧窮家庭。因為一場疾病災難,父母雙亡。隨後,他被奴隸商人以一金幣的價格賣到了聖地麥加鬥獸場。當他第一次拿起劍時,他是這麼想的:「弱小的他要死了,他的性命就要結束了。但不行,還是得活下去,如果不活下去的話就回不了家了。」回家,是他唯一的勇氣來源。第一戰對上的野狗,或許很對不起牠,但阿布巴卡還是鼓起勇氣殺掉牠了。從此以後,年滿十二歲的劍奴第一戰固定是對上野狗,此稱為阿布巴卡條款。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R0ESCzW2m
弱小的阿布巴卡生活與學習總是在競技場地下室,學習的對象不是賭徒就是毒販。十三歲的他已精通中文、日文、埃及文、義大利文、阿拉伯文與一不可識別的語言等六國語言。除此之外,他僅憑一己之力探索力學、熱力學、動力學、機械學等物理學並且用在將來的戰鬥中。當然,簡單的醫學、藥物學與植物學也在他的學習範圍內。包紮、縫針、用簡單的草藥製藥與識別毒草種類及毒性他都會。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o2MiP5GAo
三年過去了,他很慶幸自己沒死,或許是因為對小孩的同情吧,他遇到的動物大多是野狗、野狼、獾,最痛苦的一戰非飢餓且凶狠的野生胡狼莫屬。而人類的部分,大人、小孩、女人、老人他都面對過,起初帶著許多的排斥,第一次面對人類時,看門的守衛只輕輕告訴他這裏的人都不值得活下去。不值得活下去?那麼他又算甚麼呢?第一次殺人時,他吐了。並不是因為噁心以及傷感充斥全身的緣故,而是因為興奮。太過興奮讓他不禁產生了武士顫,而武士顫又太過激烈導致他胃不舒服。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t5NZwQ58b
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他應該是個善良的人。然而,這裡的黑暗逐漸讓他變的污穢不堪。能想像嗎?上午還在聊天的夥伴到了下午竟成了互相廝殺的敵人。生者可食死者肉,這是這裡的規矩,目的是讓生者擁有更強大的心智。吃動物和吃人的心態是不一樣的,罪惡感如同海浪一般襲來,阿布巴卡幾乎崩潰。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hpHTKPG8E
原本以為人生就這樣了的他在十五歲時遇到了開啟他天賦的男人:猶大。猶大是中東密宗的祭司,他並非劍奴,而是定期替這些死者與動物亡靈祈禱的專家。他教會阿布巴卡基本的體力與耐力訓練,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精神訓練。猶大相信世界是由八個天堂、八個凡間以及八個地獄所組成。天堂稱為紋(其意為超脫凡人之境界)、凡間稱為身(其意為肉身所視之境界)、地獄稱為體(其意為失去理智之境界)。猶大教會他更深層面的數學、基礎化學與神學。他告訴阿布巴卡這世界有個組織或許能幫助他:舊神。這一古老的組織只存在傳說之中,沒人相信它是真的,但它確實存在,只要你想它便存在。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JiFwsMRXy
十六歲,阿布巴卡自創武術:八紋八身八體拳。其號稱世上最完美的武術,結合了無數種兵器的使用、呼吸技的運用以及力學的完美應用。兵器其只分為遠距離、長距離、中距離與短距離兵器,他做到了將兵器與體術相互結合,這也是其創新的原理。呼吸技是一古老、來自東方但尚未能考證的技巧,傳言呼吸時會吸入陽氣與陰氣,陰陽調和即可帶動身體的血液、肌肉與精神上的昇華。力學則講究用最少的力量去打倒敵人,然而這股力並非點到為止,而是以殺人作為考量。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upLXsJ83a
1940年前,他將畢生所學教託給了其他劍奴,隨後,人生早已破數千場勝利的他被貴族們破格重新成為人。原以為他那獨特的拳法將被永傳,但1945年的一場空襲將一切都化為烏有了。所有第一屆的弟子們都死於此。當然,貴族們早就走光了,沒人受到波及。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cTOih8Tsr
時間回到現在。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uEgrSYtR3
「八紋八身八體拳,槍術!」代號十改變了套路,大吼道。原本重的呼吸突然變得輕而淺且快。那一瞬間,槍彷彿變軟了,揮過來的時候如同鞭子或蛇一般,即便躲開了卻仍會受到殃及。我看見了,那時候槍頭確實變成了與蛇一樣彎曲的生物。它不斷露出獠牙、想要噙住我。然而,我並不是吃素的,即便現在士氣看起來是對方較強也是。我又退後幾步,深呼吸,將多餘的廢物從嘴巴吐出去,並再次將氧氣從鼻腔吸入。瞬間,我感到有些許麻木,這是一種類似麻醉型迷幻劑的效果,能讓人的感官時間無限延伸,一秒變數分鐘、一公分變數公尺。好戲上場!
ns 172.69.58.11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