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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君的消沉將會影響整個國家,要是消息傳至他國,被攻打的機會還會大大提升,我本想獨自處理此事,可惜我天性愚鈍,想不出好方法。」北郭騷苦笑,包含著傷感的悽美笑意吸引了晏子的目光,他一直以為這北郭騷故意裝作清高來吸引皇上,想不到他竟然有一顆愛國之心。
但晏子並沒有完全相信他,關乎國家大事,還是小心為上。
「有什麼能證明公子你的性命只餘下三個月?」晏子喝上一口茶,問。
「先生博學多才,想必醫術也不錯吧。」北郭騷抬起放在大腿上的手,寬闊的衣袖滑落至手肘,露出蒼白的手臂。
在深灰黑的木桌襯托下,那條手臂更顯雪白,晏子用食指和姆指按上冰冷的皮膚,然後皺眉。
虛弱得好像沒有脈搏。
「我覺得公子沒有三個月命。」晏子放開北郭騷瘦弱的手臂,那種白色的皮膚沒有令人想讚美的念頭,因為太白了,病態般的慘白。
「沒有續命的可能嗎?多罕有的藥材皇上也會願意為公子你找來的。」晏子已經決定信任北郭騷,只有不足三個月的時間,他沒有與心愛的皇上終日纏綿,也沒有要求享盡榮華富貴,反而隻身來到晏子府上與他這種不知是敵是友的人商討計策。
為的是國君,為的是國家。
「我身上的毒由家母所下,無藥可治,何況我活下去又如何?環總有一天會娶妻,屆時我不高興,環為了我而不立后,牽涉的是王族血統繼承的問題……」北郭騷的聲線越發縮小,好像被母親責罵的小孩子一樣,這番話他對自己說過多少次?又在環的懷抱中想過多少次?但他還是沒有離開環,他不想失去那溫暖的身體,也捨不得讓環獨自拱起整個國家。
又想到另一處去了!
怎麼決定了離開環之後整個人都變得灰沉了!
北郭騷用收回來的手使勁捏自己的大腿,好讓自己能清醒過來,先應對眼前的事。
「我不知道自己最後的生命能為國家付出多少,希望先生指點。」北郭騷問到,眼中的淚光和堅毅揉合成一種新鮮的情感,仿如滴落在石頭上的一滴雨點,脆弱卻又有希望滴水穿石的決心。
晏子把北郭騷的各種眼光和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開始有點明白一國之君因他而沉迷的原因。
北郭騷總有一種無形的魅力吸引別人,可能是在舉手投足間,可能是在輕柔的話語間,可能是在流露感情的眼神間,一點一點地散發出他個人的魅力,把對方困住。
晏子暫時不去理會心中癢癢的感覺,他慎重地考量片刻,說:「這也不是一時三刻能決定的事,而且我手下有擅長用毒之人,先讓他了解你身上的毒,我們再商討吧。」 「好,我每天破曉時分都會到街尾的井口打水,如果要找我的話請到那處去吧!」北郭騷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又差不多入夜,他站起來示意要離開。
「冒昧問一句,為什麼不能派人到貴府接你,家裏不方便?」晏子明白北郭騷的意思,他把北郭騷送至後門前問到。
北郭騷想了想,既然已經決定要跟晏子結盟,還是說實話吧。 「我家有一位對事情很敏感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話我盡量不想他接觸這件事。」北郭騷看向晏子,向他行禮以示感謝後說:「我等先生的好消息。」
二人的第一次談話,正式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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