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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郭騷!」簡陋的木門外傳來小孩興奮的童音,北郭騷聞聲抬頭,他放下手中的毛筆跑到門外,外面站著一個滿臉笑意的男孩,他身上的錦繡華服與塵土飛揚的家園格格不入,但他本人卻不介意這種貴賤的差別。
「皇子,又來找我玩了?」北郭騷稱那位男孩為皇子,因為他是貨真價實,當今皇上的親兒。至於為什麼堂堂一國皇子會認識像北郭騷這種平民,那可需要說一個晚上了。
「對對,本皇子想玩上次你說的那個跳長繩,快教我!」皇子興高采烈地牽起北郭騷的手,想與他同到市集找上其他玩耍的孩子一同跳繩,可是北郭騷沒有順皇子的意跟他走,而是站在原地,苦笑道:「皇子你自己去吧,我還要寫字帖。」
皇子一雙秀眉蹙起,他不滿地說:「本皇子難得能出宮遊玩,你也不陪本皇子嗎?」
「不是的,我……」肚子的微響打斷了北郭騷的話,皇子盯着他麻布衣下的肚子,北郭騷自知暪不了對方,自好坦白承認:「要是再消耗體力,我怕會餓暈。」
「你!你這傢伙又多少天沒吃飽飯了?本皇子帶你吃一頓好的,過來!」對北郭騷而言吃不飽的日子才是正常的,可是皇子每次也大驚小怪,吵鬧着要帶他到那些看上去很豪華的飯館用膳。北郭騷不想白受他人恩惠,所以每次也嚴辭拒絕:「無功不受祿,我不會花你的一分一毫。」
皇子氣得七竅生煙,餓的又不是自己,為什麼我要這麼緊張,眼前這小子卻一副沒所謂的樣子?北郭騷知道我是皇子吧,皇子最多的就是錢!有我作為他的朋友,他根本不需要捱餓!
北郭騷看出皇子的心思,他反握皇子的手悠悠地說:「皇子,你救得了我,又救得了天下百姓嗎?」
皇子身體一抖,北郭騷總是會跟太傅說出同樣的話,但太傅說的他都當成耳邊風,而北郭騷的聲音總有一股令人著魔的魅力,讓他能一字不漏地把內容記在心中。
「如果皇子可憐我,讓我飽餐一頓,別人便會眼紅妒忌,繼而攻擊我和我的母親,皇子想看見這樣的結局嗎?」
皇子搖頭。
「如果皇子不想我捱餓,請皇子用功學習,將來成為一位勤政愛民,體恤百姓的明君,讓你國土的子民得到溫飽,那時候我便每天也吃得飽,穿得暖。」北郭騷露出微笑,旁邊弦然欲泣的公公和婢女也抓緊機會上前向皇子進言:「北郭公子說得對,殿下,我們回宮學習吧!」
皇子看著北郭騷身上殘破的粗布麻衣,一股熾熱湧上心頭,他重重地回答一聲「好!」,便風風火火地離開北郭騷的家,回皇宮發奮學習去。
北郭騷送走皇子一行人從徑自回到他與母親二人居住的草房裏,他沒有繼續寫字帖,而是走進房間裏捲縮在硬床上,嘗試令自己入眠。
「好餓……醒來後母親大概會帶食物回家吧……」
空腹感狠狠地折磨他將近一個時辰,他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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