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學校被她引爆了。 - 第二章：毀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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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睜開眼皮，電視機還開著，但已經被切到電影頻道了。

　　房間裡的空調變得很冷，我抖了抖身體，發現身上被蓋了一件厚厚的浴袍。

　　轉過頭，發現芮芯已經沒在床上，而是坐到房間附設的桌椅前，用旁邊的便條紙快速寫了一些東西。

　　「幾點了？」我往窗外看，已經晚上了。

　　「六點半。」芮芯沒有停下手邊的速度，「累的話多休息一下。」

　　「不，我要起床了，再睡下去，我怕晚上睡不著。」我按著太陽穴，坐起身，浴袍落到地上。

　　然後，我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

　　「我有打呼嗎？」

　　我沒有兄弟姊妹，去阿程家也是分開睡不同房間，沒人知道我會不會打呼。

　　「沒有。」芮芯的回答讓我鬆了一口氣，「不過呼吸聲比較重。」

　　那應該就是空調的關係了。好吧，希望我睡到半夜不會打呼。

　　「你會餓嗎？」芮芯問。

　　「還好。」肚裡還有一點沒消化完的感覺。中午吃的那些東西都不好消化。

　　「那我們準備出發吧，首先是行李箱和換洗衣物。」芮芯將紙摺好，塞進口袋。

　　「等我一下，我上個廁所。」我跳下沙發，提起浴袍，往廁所走去。

　　芮芯似乎欲言又止。

　　「幹嘛？我不能上廁所嗎？」

　　「沒有……」芮芯別過頭。

　　「我會把馬桶邊緣擦乾淨啦。」嗯，每次我媽都會這樣念我爸。

　　我走進浴室，把浴袍掛好。

　　打開馬桶蓋。

　　一股欲蓋彌彰的幽香。

　　喔……原來是這樣，幹，我又不是那種覺得女生不會大便的人。

　　美少女的大便都是粉紅色的啦。

　　我解開褲檔，釋放膨脹的尿意。抓過衛生紙，仔細把馬桶邊緣擦乾淨，扔掉。

　　洗好手。芮芯已經在玄關等我。

　　當然，我不會討論大便的話題。反正這傢伙想抓司機出來玩，還只訂一間房，應該要有會出現這種問題的覺悟。

　　嗯，那我好像可以期待一下晚上美少女出浴的香豔畫面了。

　　「……你笑什麼？」芮芯臉色陰沉。

　　糟糕，被看出來了嗎？

　　「喔沒有啦，我沒有看到妳大便──」

　　腦袋跟嘴巴沒跟上，導致禍從口出。

　　走到百貨公司的路上，芮芯沒有再跟我說一句話。

　　我像是追在女友後面不停因為小事道歉的男人，吸引周圍那些無良路人的嘲笑和指點。

　　笑屁，你們家的女友不會大便嗎？

　　我跟芮芯走進百貨公司，一樓的香水味撲鼻而來。但芮芯絲毫沒有興趣，逕自按電梯上樓。

　　生活用品那一層樓有個戶外旅行品牌。專櫃上方還掛著一頂帳篷，牆上展示的是一些自行車服、運動套裝、泳衣、登山裝備等等。

　　「請問有行李箱嗎？」芮芯問櫃台。

　　「有的，要多大的呢？」櫃台人員露出商業微笑。

　　「能把人裝進去的。」

　　櫃台人員僵住，臉色慘白。

　　「──最大的！最大的！」我連忙出來打圓場。

　　幹，這裡是台中，不能開這種黑色幽默啦！

　　「噢……」店員點點頭，轉身帶我們到行李箱區。

　　「就這個了。」我跟店員都還沒說話，芮芯就直接挑最大的那一個。

　　如她所說，這個灰色的行李箱確實大到能把人裝進去──如果那人已經死掉的話。

　　「需要兩個。」芮芯比了V手勢。

　　「顏色需要指定嗎？」店員問。

　　芮芯看了看我，問：「有要指定嗎？另外一個是要給你用的。」

　　喔喔，願意跟我說話了嗎？感謝大小姐原諒。

　　「不要粉紅色的就好。」

　　最後，店員拉出一個比較亮的灰色──銀色的給我。

　　結帳時，我跟芮芯各自出各自的行李箱。

　　「兩位是要去旅行嗎？」

　　「「對。」」我們同時說。

　　「噢，」店員看看我們兩個，繼續刷條碼，「新婚？」

　　「「不是。」」我們又同時說。

　　「那你們是家人囉？兄妹？姊弟？」店員一副推理成功的模樣。

　　「「不是。」」我們又同時說。

　　店員似乎不敢再問。

　　也是，正常人應該不會推理出：「今天以前沒怎麼說過話的男女因為學校被其中一人炸毀只因為那個人想出去玩而抓了一個無辜同學下水」吧？

　　芮芯表情有些不滿，感覺像沒猜中我們的關係在生悶氣。

　　不是啊，哪個碳基生物能推理出這個？

　　買到行李箱後，芮芯帶我上手扶梯，先是到男仕區。

　　她似乎有品牌愛好，內衣褲一櫃、衣服一櫃、外套一櫃、褲子一櫃，襪子跟鞋子（拖鞋）都各一櫃。

　　買好的東西會連著包裝袋塞進剛剛買的行李箱。很快，我的行李箱就滿了。這傢伙大概擅自幫我買了三到四天的衣服，還嚴格規定我的著裝搭配。

　　可能是事前做了功課，顏色跟配件她都幫我安排得好好的，我不怎麼需要試穿，反正男生尺寸就是那樣，不太誇張都能穿得上身。

　　上樓，是女仕區，比起男仕區偏深色調，棕色或黑色為主。女仕區仕粉白色佔大多數。

　　這時，我看到專櫃外的長椅等待區有幾具骷髏──喔，是萬聖節沒撤掉的裝飾，嚇我一跳。不過骷髏後的整排長椅上幾乎都被男士們坐滿，他們有的打著瞌睡，有的發著呆，有的把臉埋進雙掌──我好像在看什麼憂鬱主題的雕塑展。

　　「冬陽，你先去其他地方逛逛吧。我們等等地下一樓見。」

　　我看了一下四周，嗯，還有不少女用內衣褲專櫃，我確實不太適合陪她。

　　我離開前，看到長椅上的男士用哀怨的眼神目送我下樓。

　　拖著行李箱確實很難走，我決定先到地下一樓找能歇腿的地方。

　　地下一樓是美食街，食物的香氣讓我意識到自己有多餓。拖著行李箱，找了間比較貴，但有獨立座位的店家。是一間日式定食。

　　反正現在不缺錢，這裡也是等人的去處，就在這裡等芮芯吧。

　　我刻意選了一個能看到公共區域大電視的位置，在等料理上菜時還能看新聞打發一段時間。

　　大約半小時後，鰻魚定食上來了──我家很少吃日式料理，除了人在阿程家以外。

　　我學著阿程，雙手合十夾住筷子，低聲用日語說一句：「我要開動了」。

　　嗯，米飯粒粒分明，鰻魚入口即化，配菜口味得當。

　　我一邊嚼，一邊看新聞。

　　報了幾乎整天的校園爆炸案，由於沒有死傷，新聞熱度很快降溫。現在媒體注意力轉向新的綁架案──某間銀行少東被綁架了，綁匪開口就要一億贖金。

　　真是獅子大開口欸。

　　贖金這麼多是要怎麼交？

　　不過，我也聽說有些綁匪跟推銷一樣，會故意把價格喊高，來爭取殺價空間。

　　這時，一股香氣闖進我跟鰻魚飯之間。

　　同樣拖著大行李箱的芮芯坐到我對面，翻閱著菜單。

　　店員連忙來招呼。

　　我看了看她的行李箱，看上去就有些重量。看來她也把自己的行李箱裝滿了。

　　芮芯點了跟我一樣的。我本來以為她會抱怨沒有等她。但她只是掏出她在飯店中寫下的那些便條，一張張翻動，並用餐廳的筆畫上一條條槓，應該是在確認清單的完成。

　　「接下來呢？芮芯，我們要去哪？」

　　「先回飯店放東西。」芮新將身體往後退，讓店員能夠送餐。

　　「還要出門？」

　　「你累了？我們可以──」

　　「喔不，沒關係，想去哪我都奉陪。」

　　嗯，可能是我先偷吃鰻魚飯而感到罪惡感吧？況且，大小姐都分錢讓我揮霍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會盡我所能配合大小姐的行程。

　　芮芯對著我眨眨眼，像是在判斷我是不是自願似的。

　　自願啦，哪次不自願？

　　我喝光最後一口味噌湯，芮芯則吃下第一口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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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毀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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