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相信,赤司在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知道他和青峰上床的時候有過什麼交流,於是在心裡向赤司道歉好幾遍之後,他向赤司傳達青峰要逃避組織工作帶他去渡假,所以這段時間都沒辦法匯報桐皇動向的訊息。
電話那頭,赤司的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這種反應黑子也很熟悉,赤司一定是為此感到不滿。不過,黑子猜到這一點,卻無法參透赤司真正生氣的原因,只是就著自己的誤解而惴惴不安。但基本上他也沒辦法繼續花心思去揣測赤司的意思了。因為當他通完電話沒幾秒,青峰就推開門,邊哼著歌邊走了進來。黑子只得迅速刪除通聯記錄,藏好手機。
「嘿,哲,你想去哪玩?」心情很好的青峰,將一大疊旅遊資料放在黑子的面前。此時的他一點也不像令人聞風喪膽、道上有頭有臉的風雲人物,反而像是正興奮的計畫即將到來之旅的普通青年。事實上青峰會這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無欲無求的小戀人第一次提出跟組織利益相悖的要求,這讓他怎麼能不高興,更何況,還能藉此跟組織煩人的事物說再見…….要是笑容可以殺人的話,他不知道已經殺死多少人了。
「只要跟青峰君一起的話,哪裡都好。」說著悖心之言的同時,他的視線一直緊盯著某一塊花花綠綠的傳單。地點離他們所在的位置很近,不要說跟青峰一開始說的國外比了,黑子挑的地方根本就在東京近郊。不希望青峰掃興的他,乾脆把選擇權丟了過去。
而青峰到底也不是好糊弄的主,更何況黑子還是他難得花心思想要好好交往的人,小少年的一點小動作,怎麼能夠騙到他?
「哲想去這裡?」一下子就挑出黑子想去的地方,青峰二話不說就拍板定案。「既然是溫泉旅館的話,就包場吧……以防死老頭的人佯裝顧客混進來…..」看似喃喃自語,實際上他卻已經打電話叫屬下操辦這事。
兩個人都同時想要離開桐皇總部的力量可是很強的,定下決定的當晚,便打包行李出發了。當然,臨時說要包場,旅館方面也是很為難,最後總算以不再接待新來的客人為保證,換取了不用清場的允許。
為確保不被騷擾,這次的出遊只有青峰的親信知道,就連車子也不是讓內部人員駕駛,而是由青峰自駕他偷偷買的轎車。為了平時躲人方便,青峰的私人轎車絕對不是華貴的名車,而是路上隨便都能看到的普通樣式。但黑子還是覺得,只要青峰坐上駕駛座,就算與他人開的是一樣的車,自家這輛還是在氣勢上高人一節。不過這顯然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能否偷溜成功。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青峰就知道他們已經成功甩掉監視,倒也不能說是成功甩掉,畢竟趁著夜深人靜開溜的他們,就連怎麼坐上車子的過程,恐怕都不會有人發現。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可說已經完全成功了,等到桐皇老大發現兒子跑得沒影了,恐怕都要等下一次的例行會議到來了。
深知此事的青峰興奮得就像初次郊遊的孩子一般,笑容燦爛的耀眼,才不小心瞄了一眼的黑子,就此無法移開他的視線。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過這樣子的笑容了,毫無雜質、因為開心而笑的笑容。
「哎……我說哲……」大概開了三小時的青峰有些僵硬的轉頭撇了黑子一眼。「可以不要再看我了嗎?」
「誒?」黑子顯然沒有意識到剛剛他在盯著青峰發呆。單純無辜的眼神看的青峰想把他抓起來狠狠抽一頓屁股。
「我硬了。」青峰乾脆直接說出原因。「因為哲一直看著我的關係。」
「我不想理你了,青峰君。」黑子不再關注青峰任何一眼,轉而欣賞起窗外的漂亮風景。
「唉唉,哲~別這樣啦。」不正經的模仿女孩子撒嬌的口吻,青峰大輝自然而然的在開車中途開起了小差。
「請專心開車。」黑子頭也不扭的說道。
「難得出來玩不就得盡興嗎?」用理所當然到讓黑子不滿的語氣說完這句話之後,青峰毅然決然的調轉車子,一下子衝進了樹林深處。斑駁的樹影下,林林總總被遮去一半的,青峰的爽朗笑容硬是讓黑子不寒而慄。「不是幫我做,就是讓我做,哲要哪一個?」
「兩個都不要。」黑子滿頭黑線,一副不想與青峰多言的樣子,作勢要下車,他卻一下子被禁錮住雙手手腕。一瞬間不祥的預感湧上。黑子不禁暗暗想起自己發過的誓言,不是說過再也不要和青峰君出去了嗎?一想到之前發生的那件令他無比羞恥的事件,他掙扎的更加用力,可惜依舊沒效。
「哲別急啊。」青峰壞笑。「野戰還早的呢,先跟我玩玩車震吧?」
「我不要。」黑子拒絕。
「來嘛!」青峰卻窮追不捨。不過,他也從黑子的表現看出,對方是真的不想做,要是以前,他可二話不說,直接提槍上陣,但現下,他可不想再體會一次被寶貝忽視的痛苦感受。所以此時的糾纏不清不過就是圖個有趣,再怎麼說黑子生氣的表情可是很可愛的。
「都說不要了。」已經快要被從座位上拽起來的黑子一急,下意識的就用膝蓋襲擊青峰的肚子。肉體碰撞的悶響做為起始的信號,兩個人突然就不再有任何動作。沉悶的氣氛讓黑子有些不安,抿著唇準備向青峰道歉。誰知道,當他抬頭的時候,印入眼簾的是不曾在他面前露出脆弱面的青峰,抱著肚子咬牙忍痛的畫面。
黑子才不會相信自己的膝撃那麼有威力,只要有腦袋的人都可以判斷出青峰原本就有傷的事實。他說不出話來,只是臉色蒼白的掀開青峰的衣服,看著那團滲出繃帶的血色發傻。
「小傷而已,不要大驚小怪啦!」從劇痛中緩下來的青峰無所謂的笑笑。天知道他再不故作瀟灑的話,黑子會自責到什麼地步?
但基本上,就算青峰不這樣,黑子依舊自責。自責的原因卻不是青峰所想的弄裂傷口,而是因為黑子能猜到,青峰的傷一定跟他才透露給赤司的情報有關。
「青、」話還沒說完,就被青峰粗聲粗氣的打斷,緊接著他的肩膀被狠狠捏住。
「哲要是道歉的話,我一定打你屁股。」青峰惡狠狠的威脅。
「……」
「繼續皺眉的話,一樣打。」青峰又放大了音量。
「……青峰君真的很像小孩子呢。」無奈地感嘆一句,心情卻不知道為什麼好了很多,先前的滯悶感褪去,他現在只因青峰的威脅偷笑,這真的是一位在道上叱咤風雲的人所說出來的話嗎?
「喂喂,哲你笑屁啊!」鬱悶極了的青峰開始另一個幼稚的行為——掐黑子的臉。
「沒笑啊。」黑子故作正經,又作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沒笑個屁!」忿忿地罵著,青峰打開引擎,沒幾下就回到馬路上,開始在山道上狂飆,決定以此來嚇死黑子。
「青峰君真的很幼稚呢。」一臉淡定的黑子看著窗外景物飛逝,突然有種打開窗戶的衝動,而他也真的照作了,間接表明了他就是不怕的意思。
「哲,我想打你。」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示威無效的青峰欲哭無淚。
「嗯,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