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堂記典初始短篇系列 - 非言

　那日周末的天氣晴朗，並無任何事物有些許的不一樣。

　亞當日並沒有任務要事在身，黑堂也沒有什麼客人來訪。也不知是否閒來無事，亞向我提議說一起去街上走走，順便買一點甜品回來。

　我欣然地接受了，與其這麼講不如說我些興奮，來到這裡至今也已經過了兩年半，先前因為我身分的關係幾乎沒有機會出去遊蕩，這麼光明正大地踏出黑堂大門可以絕對是難得。

　「你瞧你開心的。」

　亞一臉興味盎然的看著我換上嶄新的外出服裝，微笑地對我說道。

　「欸？有那麼明顯嗎？」我轉過頭問道。

　「你開心的表情可全寫在臉上了。」亞站起身替我整理整理我沒有辦法拉整齊的衣物，然後摸了摸我的頭髮。

　「嗯？因為是要去買甜食嗎？」我笑道。

　「哈，你這個貪吃的傢伙。」亞笑著揉揉我的頭：「那麼準備好了嗎？」他問我。

　「嗯。」我對他點點頭，帶著通紅的臉頰。

　約會？一定是吧，好久沒有和亞約會了，一想到這裡我就興奮無比。

　直到我們在街上殺出了程咬金。

　「唉......」

　「漾漾，嘆氣嘆那麼大聲很不禮貌啊。」

　站在我旁邊的金髮女孩正色對我說道。

　「你別吵啦，喵喵。」我埋怨似的抹了抹臉。

　只是在路上與亞一同走著聊天的同時，從對面湊過來的是一抹熟悉的身影，當下雖然有對遇見朋友的那種欣喜，卻忍不住從心裡冒出的失望。

　那個人是可米雅，小名喵喵，庚夫人的姪女，相識後知道她年齡與我相同，且性格不錯便與我結為朋友。

　當然第一次見面的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就別提了。

　「好啦好啦，既然是在路上遇到的你就不能說我電燈泡了！」喵喵理直氣壯的說，今日她就像是路上一般的女眷出來逛街一樣，沒有鮮豔的濃妝或華麗的衣著。

　我翻了翻白眼，「電燈泡不是這樣定義的......」我說。

　「漾漾自從我跟你熟了之後發現你對我越來越不禮貌了。」

　「你們在說什麼？」從後面走過來的亞問道。

　我本欲開口，喵喵卻搶在我說話前先告狀了：「亞殿下，您家的二堂主對女士可真是一點都不尊重啊！」

　「喵喵！」我喊道，說什麼會讓人誤會的話？

　「您看您看！就像這樣！」

　聽著喵喵抱怨的亞揚了揚眉，看看正興災樂禍的喵喵與一臉困窘的我，然後對我勾起笑容。

　「所以是我的二堂主的錯嗎？」亞也是半開玩笑的說道。

　「亞！」

　「好了，不鬧你。」他拍拍我的頭，然後對喵喵說：「褚會這樣對你說話肯定是因為認你為朋友，這可是榮幸，能被他這樣對待的人可不多啊。」

　「嘻嘻，我知道。」喵喵惡作劇得逞般的吐吐舌頭，我則無奈的嘆口氣。

　「漾漾不好意思呢！」雖然向我道歉但是臉上一點道歉樣子都沒有的喵喵問道：「你生氣了嗎？」

　我微微愕然，回看著她，「怎麼會呢？」我說。

　「那麼真是太好了。」喵喵露出可愛的笑臉，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事的擺出疑惑的表情。

　我也對她的表情感到疑惑，「怎麼了嗎？」

　「喔，沒有事啦。」喵喵搖了搖頭，轉過頭對著站在我們後面的亞問道：「亞殿下，請問漾漾有生氣過嗎？」

　亞頓了一下，「你指的是那種程度的？」他微微偏了頭想了想，「如果是剛剛那種程度的話其實還頗常看見的。」

　「有嗎？」我問。

　「有啊，就像上次我任務回來那個晚上不就......算了。」亞的話到一半打住了。

　我實在很想要亞把他欲言又止的話說完整，可是應該會聽到很驚悚的答案所以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種小小的發點脾氣不算啦。」喵喵糾正道，附帶著手勢讓食指在太陽穴旁轉呀轉，「我想問的是有沒有看過曾經被氣到七竅生煙的那種啊？」

　「基本上褚是個脾氣很好的人。」亞這麼說著，一邊揉亂我的頭髮，「好像還沒看過他真的氣到的狀況。」

　「欸？上次你瞞著我好幾天沒吃飯那次不算嗎？」我抓住他把我頭髮搓的一糰糟的手說了。

　「那不算，只不過是氣得比較深而已......你不要翻舊帳啊！」

　我聳聳肩，說真的我不太懂他們所謂生氣的定義，我的生活與個性從以前就是這樣沒有什麼變化，我也不在意這些。

　「到底為什麼話題會在我身上啊？總覺得很......咦？」

　背後的街道傳來人群的驚呼聲，我們轉過頭。

　只見傳出騷動的區域人們正驚慌的往四周逃出，還不時傳出驚人的巨大碰撞聲。亞眉頭微微一皺，對我們說道：「褚，可米雅，我們趕快離開這裡。」

　「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我邊被推著邊回頭看著推著我們的亞。

　「有人鬧事，等等再明說，現在先離開......」

　亞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尖叫打斷了。

　「搶劫啊！！」

　女眷們尖聲叫著，接著我看見從人群中衝出來的臉被蒙住的身影手中拿著搶來的東西以及一把鋒利的刀，便是直朝我的方向衝來。

　發現我正站在他逃跑路上的搶匪對我舉起了刀，然後後手速十分快速的往我的胸膛刺來。

　「褚！！」

　下一秒，我只感覺到我被某個力道往旁邊一推，還有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刀刃刺穿什麼的聲音。

　我聽見了喵喵的尖叫聲。

　踉蹌了幾步，我呆愕的看見腥紅的血汙低落泥土地然後化為一滴滴暗黑色的圓形。

　亞單膝著地跪在地上，手緊摀著腰部那一片不斷滲出血的部位，緊皺著眉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他身上白淨的衣服不斷的被擴散開來的血漬給汙染。

　「亞......」我喃喃著。

　那一瞬間，我腦中似乎只剩下一片空白。

　唯一記得的是，看見了那個仍然試圖往前逃走的人渣，我抽出了隨身掛在腰間的防身小刀，一腳將對方踢倒在地後左手扣上對方的頭，接著另一隻腳往倒地的人形背後狠狠踩上去。

　那個東西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我沒有理會，握在右手的刀子舉的老高，刀鋒在太陽下閃著光芒，格外的刺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亞受傷了，我最重要的人受傷了。

　然後毫不猶豫的，施力讓右手能貫穿所有東西的力道，刺下去。

　刺下去。

　「褚！快點住手！」

　猛然的呼喊聲傳進腦門，我猛然一愣，刀鋒銳利的在那東西的後頸處停了下來。

　「啊......啊！」

　腦中的思緒開始恢復運轉，我大叫了一聲，連忙往亞的方向奔去。

　「亞！你沒事吧？！你流了好多血啊！」

　亞擰著痛苦的表情喘了喘氣，然而他的眼神中卻帶著對我的氣憤。

　「你這個臭傢伙，不要老是要我替你擔心......」他啞著聲子對我說著。

　「你在說什......」

　我話還沒說完，亞就在我面前往前一倒，跌進我的雙臂中。

　「亞！醒醒！你醒醒呀！亞！！」

　「漾漾，你冷靜一點。」

　「可是，可是亞他......」

　「亞殿下不會有事的，你不用過度擔心......來人，現場有大夫嗎？」

　「亞......亞......」

　後來，喵喵以出色的應變能力以及社交力幫助我們回到黑堂中。

　「好了，這樣就行了。」黑堂的醫官從床邊站起身來，轉過頭來對我說：「傷口雖然很深但是並沒有大礙，只是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復原，接下來還請少爺您好好看著亞殿下養傷，別讓殿下到出亂跑又讓傷口裂開就好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提爾。」我說。

　「分內之事。」被我喚為提爾醫官像我聳肩，笑著說道：「不過這次情況和我平常看到的不一樣啊，要是以前的話站在您這個位置的應該是亞殿下才對。」

　我勉強地向他勾起苦笑，知道提爾想要我不要那麼擔心。

　「那麼我就先離開了，少爺在照顧殿下的同時也不要累壞了，告辭。」

　沒有目送對方的離開，我一整個人跌上了床旁的椅子愣愣地看著亞沉睡的臉龐。

　過了沒幾分鐘，亞的眉頭皺了皺，然後緩緩睜開眼睛，我趕忙湊向前。

　「褚？這裡是......」亞望著我，啞著聲問了。

　「是黑堂了，我們的房間。」我回答著他的問題，他向我點點頭，然後欲撐起身體坐在床上，卻因為傷口疼的他雌牙裂嘴。

　我心疼的幫助他起身，「還好嗎？你不要勉強起來啊。」

　亞搖了搖頭，他在我的支撐下坐臥在床上看著我，然後伸出手摸上我的臉頰，「你怎麼一張快哭出來的臉啊？」

　「才沒有呢......」我賭氣般的說著。

　亞露出淡淡的苦笑，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床另一邊的空位，「褚，上來。」他說：「我想抱抱你。」

　「可是你的傷......」我遲疑了。

　「不過是抱你而已又不是要做什麼事，不會怎麼樣的，快點上來。」他催促著我。

　我只好站起身從另一邊繞過去攀上床坐在他旁邊，亞則立刻伸出手攬住我的腰將我扣進他的懷裡。

　由於包紮傷口的時候將亞的上衣脫掉了，他現在僅披著一件寬水袖長褂，我的側臉則貼著他赤裸著胸膛，我還能感覺到亞微熱的體溫與均勻的呼吸聲。

　「亞，會痛嗎？」我問。

　「不會，這樣的姿勢還可以。」他低聲在我耳邊說著，我感覺到他的嘴正不安分的輕咬著我的耳肉，還帶著舔拭。

　酥麻微疼從耳尖傳來，我發出輕哼，「等......等一下，亞......」

「不要。」他輕聲說了，然後含住了我的耳肉吸吮著。

　低低的呻吟不自禁的從我嘴裡傳出，我通紅著一張臉伸出右手想要阻止他，卻被他給握住了手腕動彈不得，那麼就更別提我的左手了，此時他的舌頭似乎舔膩了我的耳朵，轉移陣地的來到我的脖子，吸吮著留下朵朵紅梅。

　我低喘著氣，忍住被他給挑起的慾念說著：「亞......不要這樣......」

　「......這是給你的懲罰。」

　亞的唇離開我的鎖骨，這樣說道。

　「雖然說那個匪徒只要稍微掙扎一下就會知道你的左手沒有能力扣住他，卻還是沒有動作想必是被嚇傻了吧。」

　「什麼？」

　「只是為什麼要做出那種動作？」

　亞一隻手摟著我的腰，另一隻手扣住我的右手手腕，晶亮的紅色眼睛直勾勾的望進我眼裡。

　「那個時候要是我沒有阻止你，你是不是就殺了那個人了？」

　我愣了愣。

　對，那個時候我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考慮。

　我只是想，要那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對不起......」我低下頭。

　「下次別做這種事，永遠不要。」亞微微嘆了口氣，「既然已經脫離了過去，就不要再次使用過去，好嗎？」

　「嗯......」我回應。

　亞點了點頭，溫柔的含住我的唇，然後又開始朝我的脖子下游移。

　「嗚嗯......啊，亞，不是停了嗎？」我忍不住的呻吟，感覺到他的手正往我的衣服中鑽。

　「不要那麼小氣。」亞正色說著。

　「不......那，那個，你的傷......啊哈......」

　「沒有大礙，別做激烈動作就好了，不是嗎？」

　「你這個......欲求不滿的......」

　「......攻擊黑堂兩位堂主的盜匪，來自有組織的犯罪集團夜鬼。」

　在黑堂大廳中，藥師似夏碎手端著茶盞對我說道。

　此時只有我在此招待他，亞依然傷重因此我予他先去休息了，現在的話應該是正在房間中睡覺才對。

　「夜鬼嗎......」我喃喃的重複那個名稱。

　「是的，以東山區那一邊為據點，以偷拐搶劫為業的一群人。」夏碎點點頭，說道：「以其首領為首總共有大約五十人的犯罪組織，至今仍然無法完全剃除，是皇城內的一大憂患。」

　「危害市民還真是不可取。」我道。

　「您說的是，不過褚少爺您這可以說是個案了。」夏碎微頓了頓，品了口茶後說道：「再說能夠制伏搶匪的人，這世上應該也不到幾人吧。」

　我輕皺起眉，這件事情夏碎果然知道，「事情有傳出去嗎？」我問。

　「不，並沒有。」夏碎搖了搖頭，說道：「若真是傳出去的話大概也不會知道是您，只不過會被說成什麼隱沒江湖的箇中高手吧。」他向我微笑。

　我也回以苦笑，夏碎又繼續接著說了：「亞殿下當初將您保護的十分好，所以這點不需要擔心，倒是亞殿下受傷的訊息傳了出去，整個京城可以說是傳得沸沸揚揚的。」

　「這點我想不需要太擔心，亞靜養的這段期間無人會來打攪。」我道：「另外我想一段時間過後風潮就會平息了，是吧，夏碎先生？」

　「是，這是當然，保護我的朋友絕對是必要的。」他笑的一臉陰險。

　「不過有一點還是得注意一下，盜匪一派的訊息動向還是得小心，我這邊會隨時告訴您消息的。」夏碎這樣告訴我。

　居然還能弄到盜匪那區的消息，雖然說我已經對這種驚愕的疑惑麻痺了。

　「先謝過你了。」我說，感到有些疲憊的輕呼出一口氣。

　夏碎先是看了我幾眼，然後像想著什麼的托起下巴。

　「褚少爺，您是在.......擔心嗎？不，不太一樣。」

　我看著夏碎正努力理出什麼頭緒般的表情，見他說道：「剛剛那副表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您臉上露出這種表情。」他問著我：「請問您現在心情如何呢？」

　現在的心情？我沒有仔細的思考這個問題。

　「我也......不是很懂。」我苦笑，「總而言之絕對不是開心就對了。」

　「那是當然，很高興您有心情開這種玩笑。」夏碎向我笑道。

　「唉，總之遇到這種事也是無妄之災了，您與亞殿下記得之後要小心，也別再遭遇到這種事了。」他說。

　「嗯，我們會的。」我回道，然後又低下頭。

　這種澎湃且不能平靜下來的心情我無法理解是什麼，從來不曾有的感受，這讓我真的開始思考起了夏碎提出的問題了。

　我現在心情如何呢？

　依舊沒有個定調，我便懷著這樣的不安就寢了。

　是夜，夜深人靜的晚上，月色皎潔的不染一絲汙穢，在窗櫺邊留下一抹銀白。

　悠悠轉醒的我看著那抹皎潔，躺在床上等待著睡意再度讓我陷入睡眠。

　然而隔壁床傳來的痛苦呻吟身傳入我的耳扉。

　我愣的爬起身，看見的是一道坐在床上緊緊護著腰部的身影，銀白色的長髮凌亂的披散在腦後，也遮住了半邊臉龐。

　「亞？」我愣地開了口。

　亞驚愕的轉過頭看我，接著對我露出笑容。

　「褚，對不起，吵醒你了。」他說。

　我搖了搖頭，看見了他從額稍滑落下來的汗漬，以及明顯就是硬撐出來的笑容，虛幻且如此不真實。

　「亞，你很不舒服嗎？」我靠向他，替他抹掉滑下臉頰的汗，另一手伸向他側著身不讓我看到的護住傷口的那隻手掌，輕輕的覆蓋上去，「傷口很痛嗎？」

　「我沒事的，褚你不要擔心，你乖乖去睡覺，好嗎？」他輕柔的順著我的頭髮，這樣對我說著。

　我回望著他，看見的是微微顫動的瞳眸與忍著不簇緊的眉頭，頓時間覺得很難過。

　我最心愛的人，被傷到連覺都沒辦法好好睡。

　「......你不要騙我。」我說。

　「褚？」

　我伸出手攬住亞的脖子，將他扣進我的懷裡。

　「很痛的話就告訴我，不舒服的話也告訴我，與其要我不要替你擔心，不如讓我一起和你分擔這份痛苦。」我靠著他的肩膀說著。

　「所以不要瞞著我好嗎，亞？」

　被我抱住所以我看不見亞的表情，不過他似乎頓了許久，接著便伸出手抱住我的背，側頭靠著我的脖子。

　「......抱歉，褚。」他低聲喘著氣說道：「借我靠著一下。」

　「嗯。」我回應。

　接著是很長一段時間的無語，亞緊緊的抱住我，不時發出疼痛的低吟聲，我則輕撫著他的背，試圖替他緩解一些痛苦。

　我面向那面窗，冰涼的月光冷冷地撒在房間中，搖晃著樹影就像是在流動一般，與亞略為灼熱的體溫呈現對比，我只能溫柔拍著他的背，什麼也沒辦法做。

　這種心情是怎麼回事呢？我垂下眼簾。

　不久後，亞緊抱我的力道漸漸放鬆了，「好了，褚，謝謝你。」他慢慢地放開我，然後往我的唇上深情的一吻。

　彼此纏綿的津液從嘴角滑落，在即使分開後仍然戀戀不捨的牽連在我們的嘴角，留下一條銀光下閃耀的絲線。

　亞撫著我通紅的臉頰，向我笑了笑。

　「晚安，褚。」「嗯，晚安。」

　「站住，來者何人！」

　前方的兩名守衛伸出長棍阻擋住我的去路。

　我微微皺起眉，守衛會有如此舉動並不意外，畢竟這裡是武道世家，擋住不認識的來人是天經地義。

　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太開心，我現在可沒有閒功夫去和他們浪費時間。

　「讓開，無禮之徒。」我沉著聲說道：「沒長眼還能在此作守衛？」

　「你說什麼？！」

　「等等！」突然左邊的守衛架住了本來要對我出手的另一名同伴，看著我的眼神帶著驚愕與一點點疑惑。

　「......褚殿下，您是否是褚冥漾殿下？」

　殿下？好久沒有聽到對我這樣的叫法了，我不禁勾起笑容。

　「然他還好嗎？」我說道。

　「果，果然是褚殿下！」守衛驚訝的叫了出聲，「請您稍等一下，我現在立刻去通知白陵然大人！」

　「用不著了，我在這裡。」

　門後傳來一道聲音，我探了探頭，看見了許久不見的熟悉身影走了過來。

　「然。」我應道。

　「好久不見了，漾漾，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被我喚為然的人對我笑了笑，接著轉過身示意我跟上，「別在門口說話，既然是我的表弟應該不會對白陵家做什麼危害吧。」

　我跟著然走進了他的家中，他在桌上擺出了茶水以及一些甜點。

　看著桌上那份頗高級的小甜品，我有些怨嘆，那天我與亞也是約出去買甜品的，他一向知道我喜歡吃甜，雖然總是唸著我吃太多會長胖，但還是會私底下找一些特殊的糕點送給我。

　「好了，漾漾，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呢？」然坐了下來對我說著。

　我勾起笑，「如果我說我想你了跑來找你你會信嗎？」

　「哈哈，你別逗我笑了，漾漾。」

　我的表哥輕聲笑了笑，接著說道：「早在兩年多前你跟我說你不想再涉足暗殺的事業時就表示著你已經不再屬於褚家或白陵家了，不是嗎？」

　「是啊，的確是如此。」我同意著，稍微挪動了自己位於客座的位子。

　「嗯，當時我也是十分贊同你脫離這裡的，畢竟漾漾你的個性太不適合這裡了，而硬是要你坐上褚家領主的位置也對你來說太過沉重。」然為自己倒了壺茶說道：「雖說變成辛苦的是我就是了。」

　「既然取代褚家成為暗殺界最大的家族你應該要高興才是。」我這麼說著。

　「也許吧，若是褚家沒有消亡說不定我們還能合併成更大的勢力。」然十指交扣的撐在嘴前靜靜地說道，我對他笑了笑，默不作聲。

　「好了，閒聊到此吧，你到底來找我有什麼事，漾漾？」然微頓了頓，「大概與亞殿下有關吧。」

　「你可有聽說？」我問。

　「有，我知道他受傷了，但詳情我並清楚。」然說。

　我嘆口氣。

　「的確，我想拜託你的是的確跟亞有一點關係。」

　「說來聽聽。」

　閉起眼，我緩緩的向然說出我的請求，待我說完，然瞪大眼睛的望著我。

　「辦的到嗎？」我向他問道。

　「辦的到是辦的到。」然有些猶豫的說了：「但是這件事情你有和亞殿下說過了嗎？」

　「沒有，但是他不會說什麼的。」我笑了笑，「我保證。」

　「......好吧，就信你一回。」然嘆口氣。

　「你答應了？」我有些驚訝的望著然，本來以為不會那麼輕鬆的。

　「順道而已，原本從朝廷那就有接到類似的任務，我本來還在考慮該不該接的，畢竟是大案還是得考慮很多事的。」然抓抓頭，然後對我說：「不過既然我親愛的表弟都這麼拜託我了......好吧。」他無奈地苦笑聳聳肩。

　「先謝過了。」我向他行禮。

　數個禮拜後，天氣依舊晴朗。

　「褚！」

　坐在中庭中的我遠遠的就聽見亞的呼喊聲。

　我轉過頭，幾個禮拜下來亞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現在也能到處隨意亂跑和對我毛手毛腳了。

　不過他現在的表情有些怪異，我疑惑的望著他向他喊道：「我在這裡，怎麼了嗎？」

　看見我的亞急向我走來，「褚，那是你幹的吧！」他皺著眉說道。

　「什麼事？」我偏頭。

　「別裝傻了，你這個傢伙。」亞一臉無奈的插著手對我說著：「就是夜鬼的事，一定是你從中插梗的吧。」

　「喔，是那件事啊。」我恍然道。

　是說前幾天，京城東方傳來消息，被夜鬼組織所佔領的山區地帶前幾天被發現盜匪全部遭到綑綁，將近半百的人數幾乎被發現伏在山寨中。

　而離奇的是，被發現的賊人上全都發現一個傷口，是位於腰側的橫切一刀，由於這個位置的傷口並不至於造成致命，因此對於這離奇的現象衙門是百思不得其解僅能以懸案作結。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故意裝傻。

　「少來了，要不是你教唆的然才不會去做這種耗時費工又不知所謂的工作呢！」亞瞬間戳破我的裝傻。

　聞言，我鼓起臉頰孩子氣的說道：「又沒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唉，你真是......」亞皺著眉抓抓頭髮，他一定不知道該不該罵我，接著他似乎放棄似的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嘆口氣後說：「起碼也該跟我討論一下啊。」

　「你一定不會答應的啦......」我小小聲的喃喃：「而且人又不是我綁的。」

　「話不是這樣講的。」亞斜瞄了我一眼。

　「唉，雖然你擺明在鑽我話的漏洞但還是算了。」他說：「而且倒還有意外的收穫。」

　「什麼收穫？」我望著他。

　「就是絕對不能惹你生氣。」亞正色說著：「這代價可賠不起。」

　生氣？對了，那幾天一直困擾著自己的感情的確該被稱作生氣，或者是憤怒才對。

　「好像是這樣沒錯。」我搔搔臉。

　「都把對方的據點給搞垮了還好意思裝笨。」亞搖了搖頭，貌似十分無奈，我對他苦笑。

　「不過，還是得謝謝你。」

　「嗯？」

　亞偏過頭，姣好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說道：「就是，你在為我生氣吧，謝謝你。」

　我先是一楞，接著開心的笑了出來，「不會，因為亞是我最重要的人。」伸出手抱住亞的腰。

　「你喔......」亞彎起柔和的笑容，拍了拍我的頭。

　「到房子裡來吧，然不是送了你幾盒甜品嗎？來試試味道吧。」

　「好！」

　今日也是一如往常的平和與幸福。

　不管是憤怒，抑或是幸福，都不是能用言語所訴說的。

　而我只願望著，這份幸福能永遠永遠持續下去，不會被任何東西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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