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楷祐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界線模糊——不是不清楚,而是太清楚了,清楚得讓他從來不敢真的往前一步。
他是男的,是直男——至少他一直這麼告訴自己。
他會看女優、也會對路上漂亮的女生多看幾眼,那些反應真真切切、不是裝的。
但他也不是沒想過。
有時候和蔡敬齊鬧太過,看對方皺眉又可憐巴巴的模樣,他心底那股說不上來的「保護欲」就冒出來。
劉振鼎喝醉靠在他肩膀上、或之前國中看到李以奇的側臉,他想過:如果跟他們談戀愛會是什麼樣子?
只是不會太久,他也沒真的行動,從不讓自己跨過那條線。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彎的,但也不會說自己是鋼鐵。
那是一種不願意承認、也不想拒絕的曖昧地帶。
而現在,宋哲修每天這樣默默送餐的舉動,像一根柔軟又堅定的線,一點一點繞進他心裡。
不是什麼轟轟烈烈,也不是刻意表白。
就只是那樣……小心翼翼、認真準備、剛好是他會喜歡的東西——那種好意,讓他心裡莫名收緊。
「這弟弟……是喜歡我吧?」他一邊吃著鱔魚意麵,一邊忍不住想。
有免費晚餐幹嘛拒絕?
邱楷祐當然知道自己在幹嘛——
他本來就不吝嗇享受被喜歡的感覺,尤其在最近,他對女生的熱情早就消磨殆盡,連回訊息都懶。
但這個弟弟不一樣。
安靜、乾淨、每句話都帶點小心翼翼,連傳訊息都會說「不好意思打擾了」,讓他想起自己剛出社會那會兒,什麼都怕講錯、怕被討厭。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對方的心思?那麼明顯。
但他沒拆破,甚至……開始有一種想釣著他的感覺。
他把宋哲修加進了摯友名單。
開始故意在限動裡分享一些只給摯友看的東西——私下會重刷的動漫、他以前喜歡的漫畫、還有某些Cos構想草圖。
果然,弟弟每一篇都回。
每次都是很克制地回,但語氣藏不住興奮和熱情。
「楷哥哥你也喜歡這部啊!?我前陣子才看完欸!」
「這套你如果扮我一定去拍照!」
「這角色超適合你……!」
看著這些回覆,邱楷祐笑得一臉欠揍。
他乾脆主動說了:
「下次場次要不要一起?我會找謝友誌,還有其他朋友。」
宋哲修當然秒回:
「好啊!!我一定去!!」
他打字的語氣都藏不住開心。
邱楷祐合上手機,躺在沙發上心情異常愉快。
他當然知道這樣不太道德,但就是……這樣被喜歡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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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氣溫不高,棚內卻熱鬧得很。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Zc6geiPDi
羅育偉一身虎杖扮相,跟邱楷祐一搭一唱,拍照拍到整場都是他們的笑聲。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zDBOfhsgW
邱楷祐今天扮的是伏黑,黑到發亮的假髮、緊身制服,五官立體的他一扮這種冷面角就是帥得過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DCL7bb1LX
而宋哲修——高又沉默,站在人群邊緣,默默幫他拿水、扛包包、撿道具,沒一聲怨言。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3QTtMZfZb
「欸進度太快了吧……都直接約出來囉?」羅育偉湊過來低聲說,嘴角帶壞笑。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jl3N056rP
「欸不要誤會,他是我馬內。」邱楷祐下意識撇清。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EImiZU5Mn
「喉~要彎了喔~」羅育偉打趣地拖長音調,一邊挑眉,一臉“我懂我懂”的表情。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G3Y36py1w
邱楷祐本想笑回去,但那一瞬間,心真的動搖了一下。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HFx9uIdym
宋哲修此刻正在幫他把換裝用的行李收進袋子,頭低低的,完全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麼。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Kc118hjDl
他好乖。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WeDMHBgd9
乖得不像現在的男生,也乖得讓人心裡某一塊忽然被輕輕壓了一下。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rXSUiBaRQ
「哈……」邱楷祐轉過頭不想讓羅育偉看到他表情。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0aP824m1q
羅育偉察言觀色,笑得更壞:「喂,你該不會真的……?」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J2fG8nqOQ
邱楷祐咬著吸管猛喝了口手搖,沒回話。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scxGODUfK
但心裡一個聲音浮起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ycsTMNkmC
要是他真的喜歡我,我要怎麼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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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麻煩的地方。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vjSHoa1QU
這天上班邱楷祐坐在後台,看著宋哲修傳來的新訊息:「今天有點累喔,你有吃晚餐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ImMuemMWJ
他沒馬上回,心裡反覆想著: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C5kVOltCW
——我沒有要跟男生交往的打算。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7PTE2Abv1
——可是他那麼喜歡我,我也有點習慣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QjWKzfWLi
——他對我好,我也有點期待。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eHqOEc6t0
——但……我不能真的走下去。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EOP0gi0lr
他不是壞人,但他也沒那麼好。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i8cQLpogy
他清楚,如果今天真讓人家誤以為有希望,那就不是「享受被喜歡」,是利用。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HOuWtR6QE
他低頭打開對話框,思考很久,最後還是打下一段話: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l1s3anfBl
「欸,其實我最近真的有點忙,有時候可能不太會馬上回你訊息,別太介意喔哈哈,然後……你對我真的很好,我很開心。只是,我現在沒有特別想談感情,也沒有往那方面去想,怕你太用心會累到自己,先跟你說一下,嗯……但我們還是可以當朋友啦!」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yuMb3yop8
他想了又想,又刪了,改成: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xXnSyYfCM
「欸你真的人很好哈哈,但我有時候回訊息會比較慢喔,別在意~」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lEh040rqk
他最後只回了這句。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f1Bp1E3rr
因為他太怕失去那種被喜歡的感覺。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UgLnAiJdr
但也知道,再不說清楚,某天一定會踩到線,變成真正的壞人。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UhWHkZGtm
他關上手機,心裡悶悶的。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xNlv5A2Bc
喜歡被喜歡,卻沒勇氣承擔對方喜歡的代價。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IYxUodxPB
他知道這樣很自私。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98zNLcQc9
但也只能一邊說服自己,一邊等著,看宋哲修會不會先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