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宋哲修提著兩袋熱騰騰的宵夜出現在邱楷祐家門口時，刻意讓領口露出裡頭換洗衣物的邊角——今晚不打算走的意圖明顯得幾乎具象化。
邱楷祐看著眼前這個青澀的男孩，突然想起去年，自己也是這樣提著便當，等劉淑琪等到深夜。
那時候他以為，只要付出夠多，總能換到真心。而現在立場對調，他才明白——被這樣毫無保留地喜歡著，原來會讓人如此心慌。
他們騎到海邊。
宋哲修坐在他身邊，笑得一如既往單純無害，卻不知怎麼的，邱楷祐竟覺得他眼中那份期待沉得像一整片海。
「哥哥……」
宋哲修叫他，語氣不急不躁，像是在等待，也像是在撒嬌。
那聲音太熟了，熟到讓人無法狠心拒絕。
邱楷祐低頭，看著宋哲修帶來的食物──全是他喜歡的味道。
他忽然刻意用戲謔的語氣數落自己：「我這種人啊——懶得回訊息、討厭責任感、沒目標……」他偷瞄宋哲修的反應，「爛透了吧？」
「我就喜歡這樣的你啊。」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00HhuPaOS
他愣了愣，他知道，宋哲修正走在他當初的老路上──那條心甘情願付出一切、卻極有可能什麼都換不來的路。
「今天……第一天……」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r97kiECK
邱楷祐說得彆扭，聲音卡在喉頭，像被什麼情緒堵住。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sSCQPTJ6
是告白？是承認？還是只是一種補償？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jd8AzdnC
宋哲修眼睛亮了，開心得像個孩子。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kqgMgmWH
他不知道，或者說──他選擇不去管，那話背後是不是只是個心軟的讓步。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xMORUn8s
但對他來說，只要能推開那扇門，就夠了。
邱楷祐從不說甜話，訊息回得慢，有時甚至乾脆已讀不回，但宋哲修卻沒有不滿。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太知道，這就是邱楷祐。
懶、慢、不主動，卻在每一次相處的細節裡，默默透出一點點讓人無法忽略的在意。
那天逛街時，邱楷祐忽然抓住了宋哲修的衣袖。
沒有牽手，也不是摟肩，甚至不像情侶之間的親密舉動。只是輕輕一扯，一點點的牽連，像怕走散，又像下意識的依賴。
宋哲修整個人被這個動作搞得心跳失速。
他沒敢轉頭，怕一對眼就笑得太明顯。
但那種「哥哥是不是有一點點，真的把我當男朋友」的感覺，就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
訊息裡他們不像情侶，但現實裡，每次見面──邱楷祐的眼神、語氣、甚至一個不經意的肩碰、袖扯，都讓宋哲修無法當作什麼都沒有。
他知道，哥哥還在思考、在掙扎、甚至還有點逃避。
可他也知道，只要這樣的互動還在、只要那隻手還會拉著他，他就願意繼續等。
因為邱楷祐對他雖然冷淡，卻從來沒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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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楷祐不是不喜歡宋哲修，他只是卡在「怎麼喜歡男生」這件事上，卡得很深。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9xIIEtk7
他一直是「直男」——雖然不是鋼鐵直，但至少過去沒真正踏出過那一步。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6UFdPvm5L
他現在不是排斥，是不知道怎麼辦。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5kMkp4X67
宋哲修對他那麼好，他早就習慣那份存在；一想到他可能跟別人變親近，他心裡就會莫名煩躁；他不會臉紅、不會手心冒汗，但就是……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nZ5bdFnk
想讓他只喜歡自己。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sRjhk75L
只是，他嘴上永遠不會承認這些。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DCftGWdg
跟熟的朋友聊天時，他會說：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t5kAnFqR
「操，他怎麼又跑來找我啦，煩欸……」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x45Lz36Y
羅育偉一臉看透地笑：「早就說你會彎～」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5iUL0yfu
「幹閉嘴。」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4K0HcuzRK
他罵得兇，心虛得更兇。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7sFtFq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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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知道，他已經沒辦法否認了。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T0RifPHo
只是，喜歡一個男生該怎麼做？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2JzorV76
牽手可以嗎？接吻會不會太奇怪？牽的時候要誰主動？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ReNSR6O6
他不會，不敢，也沒經驗。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iKBKZoK9
所以他變得更冷淡、裝酷，不是因為沒感覺，而是太有感覺卻不會處理。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uRE4hD3S
他怕一旦自己露出什麼軟掉的模樣，就再也回不到他原本那個自在又帥的「直男形象」。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y8mMiJRw
他很矛盾——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rVOJ6sQm
白天裝沒事，訊息回得超冷；但晚上見面時，還是會偷偷幫宋哲修披上外套、繞遠路陪他走到車站。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QNyTwMqs
喜歡不是心跳加速那種浪漫劇情，是「他如果有一天不找我了怎麼辦」的恐慌，是「我裝酷的同時，他會不會以為我不在意」的糾結。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jS5ftksO
而邱楷祐——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ocjvFcUA
他正處在最不會說愛，卻又最怕失去的時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