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不是這樣的你先聽我說我肯定是那杯酒有問題張副官才會帶走那女人的!」林克像機關槍般的嘴正在發揮它的功能,但總司令頭上被激起的青筋完全沒有消退的意思,那個張翰言究竟幹什麼去了,東院頭牌難道真的漂亮到連張翰言也坐不住,要立刻帶去享用嗎?
林克一手拿起柳絮風放在桌上的酒喝了一口,隨即噴到身側兩位小女孩身上,說:「多難喝的酒!難怪張副官要把那賤婊拖出去,也不知道是從哪拿來的劣品,恐怕是想獻給司令的,司令你看張副官剛才那張臭臉,肯定不是喜歡那婊子的,張副官一向敬重你,說不定待會兒張副官就把那臭女人給斃了!」林克費盡唇舌才壓下總司令的怒氣,他趕緊打發走兩個被噴了一身甜酒的女孩,讓她們去叫媽媽請西院的頭牌過來,不然司令砸了她的場子。
不消一會兒,一位美麗的女子踏著小碎步走來,她觸地的裙擺裏轉出響亮的咯咯聲,一身黑色洋裝與這酒肉情色的地方毫不相襯。但這些都不是她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原因,眾人噤聲看著她是因為她有一頭亮澤的銀髮,金髮的外國人已經很罕見,銀髮的窈窕淑女更是沒有人見過。
她慢慢地走到最裏面的桌前,林克怔怔地望著她一步一步走近,莫名其妙地覺得緊張,只見她面無表情,張開亮澤的小嘴說:「爸爸,我回來了。」
那個爸爸指誰,林克立刻就想到了,誰的年紀像是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兒,誰的財富足以送孩子到國外留學和買洋裝,誰在看見這位小姐時立刻臉色放霽。
天啊!這是總司令的女兒!總司令的洋人女兒進青樓了!
林克嚇得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總司令則是笑容拿不下來,嘴裏卻說著:「我的心肝!妳怎麼進這種地方了,妳不是去留學嗎?總之我們先出去,女兒家不能來這裏……」
女子活像是女版的張翰言,不過膚色比他更白,也沒有張翰言的陰冷和狠戾。她看見久別的父親臉上全無興奮欣喜之色,只是淡淡地說:「我只想看看青樓內部是怎樣的,還有見父親一面,然後就回家了。」
也對,總司令公事繁忙,即使是在同一所屋子裏也未必能見面,她趁現在來找司令倒是合適,但地點就……
「好女兒,妳先回府吧,出來時有沒有帶著人?」總司令用慈祥的聲音問,在座的人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平日兇惡脾氣差的司令竟也有溫聲細語的時候,真是……可怕。
女子搖搖頭,總司令又唸了她兩句說街上有很多壞人,不能獨自一人之類的,然後司令轉向林克那邊說:「林副官!送小姐回去!」
林克心中不禁大喊,他做錯什麼事如此倒霉!要幫張翰言抹屁股不夠,連司令請客的豐盛晚餐也吃不到!
「是的司令。」當然他不可能在司令面前咆哮或作出反抗,他只能揚起笑臉向總司令行軍禮,然後恭敬地護送司令的千金離開。
「爸爸再見。」女子低頭道,轉身離開。林克安份的跟在她兩三個身位後,雖然他是個自來熟,但也不敢貿然向司令的女兒搭話,而且對方也好像對他興趣缺缺。
司令的府邸離青樓很遠,走路要花半小時左右,以她的速度恐怕一個小時也走不完,林克本還打算回去吃點殘羹剩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不行,他要狠狠地敲張翰言一筆,讓他請一個星期的飯,還要是法蘭西餐廳和滿豐大酒店!
「你是誰。」
沉浸在龍蝦湯中的林克彷如咬到蝦殼,銳利刺穿牙肉的痛讓他回過神來,盡管他對自己的幻想被打斷感到可惜,而女子又背對著他,他還是面帶笑容回答:「回小姐,在下姓林,單字一個克,是總司令的內務副官。」
女子沒有停下腳步,又問:「張副官在哪?」
ns 172.69.59.8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