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的兩人在單人床上相擁,少女枕著青年的手臂,感受腹中宛如正在孕育生命般的溫熱,輕輕地笑了起來。
不過,那大概只是錯覺。因為青年從當上醫生的學長那裏拿了避孕藥,而剛剛已經讓少女服下了。
她想像著好不容易就要著床的精子黯然滑落的樣子,心裡稍微有點遺憾。
但如果那藥過期失效了,或者剛好碰上瑕疵品,甚至根本就吃錯了藥……萬一萬一真的中了,那自己就把孩子生下來,也是不錯呀。
少女在腦中妄想著,笑容多出了一點甜蜜。
「怎麼了?在笑什麼?」
青年用手指梳理少女的長髮,對著她問道。
自己當然不可能照實回答。所以她傻笑兩聲,用別句話糊弄過去。
「我啊,最喜歡哥哥了。」
「……啊啊。」
少女很喜歡這麼說後,青年那有點不知所措,或許還有點困擾的苦笑。但那真的是毫無疑問的實話。
從小到大,她唯一願意交付真心的就只有會永遠陪伴在她身旁的哥哥。她開心的時候,哥哥會一起笑。難過的時候,哥哥會安慰她。而任性的時候,則會說著「真沒辦法」並盡其所能地滿足她。
(不行啊,或許自己是被哥哥寵壞了也說不定。)
她這麼想,嘴角忍不住再次上揚。
少女不確定自己是從甚麼時候開始對親生哥哥抱持異性間的愛戀,而是自然而然的隨著日子過去,就這樣覺察到了。她當然知道世俗所言的倫常道德,可比起遵照那種不解風情的規範,她寧可聽從自己內心的判斷。
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唯一會愛她的哥哥更重要的存在。那怕只是作為家人間,屬於親情的愛,但除此之外她甚麼也沒有,同時也甚麼都不需要。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就算得遮遮掩掩的過一輩子,那也是得償所望。
少女和朋友聊到戀愛話題時,自己這樣說了。可就算隱瞞了對象,她的想法也還是讓朋友們退避三舍。
「那樣的愛情不會太沉重了嗎?」
戀愛經歷能說是身經百戰的同學A這樣評論。
「男人啊,有很多時候只是饞妳的身子而已哦!尤其是妳長得那麼可愛,肯定會有一堆那樣的人渣纏上妳的啦。」
所以,一開始交往就盲目的獻身可是不行的。人生很長,得擦亮雙眼,而且不必專情於一棵樹!當然啦遇到真的很合胃口的也不是不能跟他爽個兩發,但一定得注意安全然後要避孕——啊欸,會痛啦。
越來越歪的言論讓少女忍不住以手刀打斷同學A的敦敦教誨。
不過,就算聽完同學A這樣說,少女也沒有想將自己的感情變得再更輕一點。因為這是近十二年份沒有說出口的愛,只是這種程度,也算多少有收斂點了吧?
(不過,哥哥也是為了我的身體才答應和我交往的嗎?)
只有夜燈亮著的房間,少女透過昏暗的光線,觀察似的看著青年的臉。
(睫毛好長……)
那是張被讚為俊美也不為過的臉龐。鼻子很挺,與自己同樣的墨色雙眼中,有著宛如能洞察世界真理般的睿智光芒。但卻時不時會透出難以理解的情感,有點像孤寂,有點像哀傷,也有點像迷茫,但卻又甚麼也不像,而只是虛無。那時,少女就會覺得有些孤單。
(如果是的話,果然還是挺讓人受傷的。)
而在她向青年告白的當下,他露出的就是那樣的眼神。
少女也明白,自己所抱持的感情,究竟是多麼麻煩的東西。正常來說,被自己的親人告白,會感到很噁心吧?但就算可能會被哥哥用鄙視的目光看待,甚至發怒責罵,她卻無法放棄這日益茁壯的情感。
她也想過永遠只是在一旁注視著哥哥就好。只要他能幸福,自己應該也會感到幸福。
然而她錯了,自己並不是那麼高尚的人。她國中時,哥哥和同學開始交往了。她終於理解了心碎的感覺是多麼痛苦。
在家裡,哥哥一樣展露笑容,一樣疼愛她,可他心中卻有另一個人住著,而自己永遠只能以妹妹的身分,保持著屬於親人的距離。少女對此痛不欲生,因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最愛的哥哥與他人落入了情網,他牽起她不認識的女性的手,傾慕她,並對其動心——只要想到這點,少女就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並在夜裡孤身一人時,無助的哭泣。
她不曉得這樣的日子持續下去,自己將會變成怎樣。但無論是變好,還是變壞,這兩個都讓她恐懼不已。
所以,當青年苦笑著向她說自己被甩了的時候,少女真的感受到了救贖。
同時,希望完全佔有哥哥的心情再也無法抑制,她的行為也越來越激進。起先只是藉由請教功課,意圖增加在一起的時間,接著有時會在只有兩人在家時,裝作忘記鎖門就開始盥洗;或是穿著能清楚顯露身材曲線的單薄睡衣,撒嬌般的詢問能否一起睡。
因為她沒有自信能再忍受那樣椎心刺骨的痛。所以她竭盡所能的讓哥哥意識到自己也是異性的事實後,再將自己的心意傳達過去。
如果被拒絕了該怎麼辦?被討厭,甚至被說再也不想見到她第二眼的話,又該怎麼辦?她不曉得。但如果不動作,就只會再次受傷,她更討厭這樣。
(不過,就算只是想要洩慾用的玩具所以才和我在一起,那樣也無妨。只要哥哥永遠把我放在第一位,這就夠了……)
這只能說是病態的發言,卻是少女的心聲。當然,在她意圖佔有親生哥哥的當下,本身就已經相當扭曲了。
但少女不曉得的是,正是因為那種扭曲讓青年感到共鳴,所以他才會選擇接受她的感情,與自己的妹妹跌落亂倫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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