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後悔了嗎?
那場比賽最終以險勝告終。說來也奇怪,黎思攸這麼糊塗的人,在球場上竟然沒投錯籃,認錯隊友,雖然是摔了幾次,但好歹沒壞事。阿景的腳也沒什麼大問題,好好休養一會就沒事。
第二天是週六,阿景循例到醫院報到,如料被醫生狠狠地罵了頓,正值煩厭之時,忽聞窗外轟隆一聲……
南方的冬天,本來不多雨,偏偏今天像吃錯藥似的,下過不停。
阿景頹坐在醫院大堂的長椅上,想破頭也想不透包裡的傘是跑哪去了。他明明記得背包裡有把折傘,寶藍色,折起來沒什麼特別,撐開了卻是一隻肚圓圓的卡比獸,蠢蠢萌萌,很是可愛,就跟前方正要收起來的那把差不多……咦?前方?
他定定地看,恰好對上傘後那張熟悉的臉,“黎思攸?哎哎哎,別走……叫你啊喂……哎喲!媽媽咪呀——”卻是某人壓上自己的崴腿上。
阿景的臉像上了一層灰般慘白,他咧起嘴,朝掅著他手臂的黎思攸道謝,後者一臉嫌棄,“你還是別笑,跟隻哈巴狗一樣。”
阿景的臉剎那變黑——好吧,這才是真正黎思攸。
黎思攸將他安置在長椅上,又把傘裝進膠袋,往他懷裡一放,“我還有事,先走了,自己小心。”
言罷,即往醫院另一頭去了,阿景握著懷裡的折傘,聽著外面的雨,張了張嘴,終歸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黎思攸要走的時候,雨還在下,她正煩惱之際,就聽到有人在身後喚她,回頭一看硬是愣了數秒。
“你怎麼還在?”
“怕這雨不停,你淋著不好。”
黎思攸心中一暖,臉好像有點發熱。
雨愈下愈大,兩人平排共傘,註定半邊身盡濕,思及此阿景也顧不得尷尬,低聲道了聲抱歉,就一把擁住黎思攸的肩。黎思攸下意識要掙執,卻較不過他的力度。
傘外的雨聲雖大,傘下的呼吸聲、心跳聲,卻仍清晰入耳,阿景感覺到自己的臉熱了,心跳也愈來愈快,為了掩飾,他故作說教的姿勢:“以後有事沒事都別隨便把傘留給別人,我去年就是仗著自己身體好,把傘留給了一個姑娘,然後淋雨感冒了又不注意,才會搞到急性心肌炎,直接進了醫院換零件維修……”
他以為黎思攸會噎他數句,不想人家只是冷冷地問:“你後悔了嗎?”那聲音低低的,似乎在壓抑著什麼,阿景還沒想明白,那音節已回覆平日的清晰,“你下星期天有空嗎?想找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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